嘉德城。
太虛神甲和開天斧,這兩樣放到修真界足以引得人人爭搶的神器,如今就被葉貪狼那麼隨意的扔在桌子上,毫不愛惜的模樣任誰看了也會嘆一聲暴殄天物啊!
想到月邊嬌的話,葉貪狼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只覺得自己太陽穴都突突的跳個不停。
毫無疑問,這是兩樣神器,可以和乾坤鼎並列的神器,可是這兩樣神器如今卻根本沒有發揮出它應有的威力,甚至和普通的靈器也沒有什麼分別。
他本以爲是因爲年頭久遠,神器經受歲月的腐蝕,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鋒芒,可是月邊嬌的一句封印卻猛然點醒了他。
若非封印,爲何同樣是上古神器的乾坤鼎就能夠還保持那樣大的威力?
月邊嬌對於這些封印也算是略有涉獵,在研究了幾天兩樣神器上的封印之後,她卻也是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對這封印也無能爲力。
若是封印解開,整個修真界的實力都會更上一層樓,對抗起魔族來,也會更加容易一些,然而如今這封印卻沒人能解……
“還在爲神器的事發愁?”楚天璇推了門進來,他如今已經不是那幅衣衫襤褸的模樣了,換回錦衣華服的楚天璇又變成了那個風流倜儻的俊公子,不過如今他的身上多了一種滄桑的氣質,反倒讓他整個人的魅力更甚。
葉貪狼點了點頭。
“封印的事,若是天權和祿存在,或許會有辦法,不過可惜他倆如今不知身在何處,更不知道他倆是否還安然無恙。”楚天璇說着,自己就先嘆了口氣。
葉天權擅長陣法,祿存擅長煉器,若是他倆合作,也許這封印真的能夠解開也說不定。
“算了,命裡有時終須有,從前沒有神器,我也過來了。”葉貪狼搖了搖頭,雖然說的話似乎是雲淡風輕,可是他緊皺的眉頭還是出賣了他內心的想法。
他也在不安,至少他是希望着神器的封印能夠解開的,封印解開,修真界也多一層勝算。
“有沒有總是要爭取一番的,萬一解開了呢?”楚天璇笑着給自己倒了杯茶水,他入世那二十幾年,別的沒學會,反倒是學會了無論在什麼時候,都不能認命。
如今的修士的修煉大多數是順天而行的,對於他們來說,順應天道的修煉是最爲容易的,或者說,對於修士而言,天道不過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存在罷了。
而凡人卻不一樣,他們不能預知未來,不能知曉自己以後如何,只能靠自己的一雙手,去爭,去搶。
那個叫做暮朝的姑娘就是如此。
她是個公主,然而最後卻憑着心機手段,一點點走上了那個至高的王座。
或者說,如今的修士少一種敢於與天爭的勇氣,當然,這也和如今修真界的情況有關。
靈力充沛,天才地寶遍地都是,好的功法層出不窮,使得他們並不需要爭奪資源,他們所需要的,只是安安靜靜的修煉罷了。
“你說的也是。”葉貪狼點了點頭,隨手把桌子上的兩樣神器收了起來,“我總要去爭一爭的,若是一不小心就解開了呢?”
楚天璇見他這副模樣,嘴角的笑意更深,這纔是他認識的葉貪狼嘛!
城牆上。
如今的嘉德城在一層一層的防禦加持之下,可以說是固若金湯,月邊嬌靜靜的站在釋無念的身後,看着風把釋無念的黑袍都吹的鼓起。
她和他似乎離的很近,可是又似乎隔的很遠。
“阿嬌,你看見了麼?”釋無念的聲音總是帶着幾分陰沉的,可是如今念起一個姑娘的名字,卻是帶着百般的柔情。
他沒愛過一個姑娘,可是他知道,他愛着月邊嬌。
無關其他,只是他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他愛上她了。
月邊嬌把身子往前探了探,卻只看見那已經成了一片赤紅色的土地,和觸目的蒼涼。這裡曾經繁華無比,可是如今卻只剩下這荒蕪和蒼涼,再也沒有鮮花綠草,再也沒有茂林修竹,只有那無法散去的血腥味,和在土中腐爛的肢體。
“你會看見的,阿嬌。”他忽然攬住月邊嬌的腰肢,聲音繾綣纏綿,在她耳邊的低喃讓月邊嬌瞬間紅了雙頰。
是的,她會看見的,她會看見這裡重新開滿鮮花,會看見這裡的一切繁華。
釋無念緊緊的抱着月邊嬌的身體,那雙一向如同死水古井的眼眸之中,終於亮起了星星點點的光芒。
就像曾經的那個釋江風一般。
“阿嬌,等到驅逐了魔族,我們便成親,然後生好多的娃娃,不理世事,不問凡塵……”
月邊嬌聽着耳邊愛人的呢喃,嘴角忍不住勾起一個笑容來。
她從異世而來,踏着滿地荒蕪和滄桑,她以爲是上天憐憫她,讓她在這異世再活一次,可是如今她才明白,她來到這個異世的意義,不過是爲了他而已。
她在卑微裡如同塵埃,而他卻把她細心撿起,妥善安放,把她捧在自己的心尖尖上,待她如同對待世間最美好的珍寶。
“好,到時我要告訴他們,他們的父親是對抗魔族的,頂天立地的大英雄,那時你可以教他們修煉,我可以教他們習字,教他們兵法,以後我們呀,就做一對神仙眷侶,一同在這天地之間遨遊。”她的眉眼彎彎,說起以後的生活時,整個人似乎都在發光一般。
原來這就是幸福的滋味嗎?她可以毫無畏懼的去暢想自己以後的生活會是如何,而不需要擔心自己有一天會被拋下,而不需要卑微的去乞求誰不要離開。
或許,這就是愛。
他們是對等的,而不是誰卑微的乞求着,等待着另一個人的垂憐。
釋無念的嘴角罕見的帶了一絲笑容,在遇見她的那一刻,他的一切過往似乎都隨風飄散,那些過往所經受的苦難,似乎都是爲了遇見她而鋪墊。
他這一生流離多舛,經受過無數的苦難和沉淪,也曾經在那漫無邊際的黑暗之中艱難的摸索,他曾經墜入無底的深淵,也曾經受過世人的冷眼,可是在遇見她的那一刻,一切便都不再重要了。
微風輕拂,二人的黑髮糾纏在一起,像是在城牆上綻放出的黑色花朵,即詭異妖豔,卻也不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