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說哭就哭,沒有一點猶豫的。
權玉被這忽然的哭聲嚇了一跳,她吶吶的鬆開海無幻的身體,退了一步摸了摸鼻子。
這麼脆弱?
“這麼輕易就哭鼻子了?還真是娘娘腔。”權玉撇了撇嘴,嘴硬的嘲諷道,只是卻有點底氣不足。
她雖然看不上海無幻,卻真沒想把海無幻打哭啊……只是想教訓教訓這個小白臉罷了。
誰知道這小白臉連姑娘都不如?不禁打不說,還愛哭。
海無幻身爲海族,這麼一哭可真是驚天動地,看着海無幻的身影眨眼之間就被珍珠給圍上了,沈玉衡的嘴角抽了抽。
而在此時,天空之中隱隱閃起幾分雷光。
不遠處一根晃動的彩羽彰顯出來人的身份,不過是片刻之間,氣喘吁吁的遒亓就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若無事,遒亓不會這麼輕易的出現在這裡的,看見遒亓的身影,蚩尤連忙也起身過來。
海無幻還在哭,那珍珠已經鋪了滿地,沈玉衡他們腳下全都是圓潤的珍珠,而天空之中的雷光閃爍不停,看起來馬上就有一場大雨要來了。
“誰把他惹哭的?”
遒亓看了一圈所有人,咬牙切齒的問道。
他沒想到自己就是少說了一句話就鬧出這麼大的亂子來。
海族的人不能夠輕易哭,一旦哭了,便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停下來的,海族流出的眼淚會變成珍珠,然而這卻不是重點,重點是海族一旦哭泣,就會引來天地的變化,打雷小雨都是小事,後果嚴重了,甚至有可能引發洪水。
所有人默契的往後退了一步,只剩下權玉自己突兀的站在那裡。
遒亓的額角跳了跳。
“現在,立刻,馬上把他哄好!不然整個濟東半島都要被淹了!”
聲音裡頗爲咬牙切齒,那幅恨恨的模樣讓權玉張嘴就想反駁,不過想到是自己有錯在先,她又把話嚥了回去,俯身把海無幻給拎了起來。
沈玉衡他們腳下的珍珠已經覆過了腳面,天空之中的雨滴也開始落了下來,只是不知道,遒亓說的被淹了,是被珍珠淹了,還是被水給淹了呢?
“喂,你別哭了。”權玉彆扭的看着海無幻,怎麼看海無幻那張豬頭臉怎麼覺得心裡堵得慌。
只想再補幾拳頭。
“你打疼我了!”
海無幻不滿的控訴。
“行行行,我打疼你了,我錯了行不行?不然讓你打回來?”
“我姐姐都沒打過我!”
“我母皇也沒打過我!”
……
眼見着海無幻跟個小孩子似的抽抽搭搭的對着權玉控訴,權玉額角青筋直跳,偏偏還得耐着性子哄着他,那幅模樣頓時引得沈玉衡他們一陣悶笑。
權玉吃癟,還真是少見呢。
權玉哄了半天,海無幻纔不哭了,只是看海無幻的樣子,明顯是賴上權玉了。
“想不到權玉也有這麼一天。”
全程看完了權玉如何哄海無幻的蚩尤感慨了一聲。
他記憶之中的權玉實在是剽悍的過分,哪有這麼溫言軟語的哄人的時候?
難不成這就是母性的光輝?
“唔,或許權玉不是很希望這一天的到來。”
沈玉衡看着權玉那張黑的要滴下來墨色的臉,搖頭無奈的說道。
畢竟任誰也不想自己身後跟着個一言不合就哭給你看的小跟屁蟲。
不過想到自己在遒亓的書卷上偶然瞄到的話,沈玉衡又扶額了。
海族幾乎不會哭泣,一旦哭泣,那便代表着他們遇上了自己將會攜手一生之人。
要是真是這樣的話……那權玉和海無幻之間豈不是一段孽緣?
沈玉衡想到這兩個人站在一起的畫面,無端的打了個哆嗦。
不行不行,那太恐怖了,她可不能夠繼續想了。
自從那天權玉給海無幻揍哭了之後,海無幻就徹徹底底的成了權玉的小跟屁蟲。
權玉去哪他就去哪,就連權玉去洗澡他都要跟着,氣的權玉差點再次把他按住揍,不過對上海無幻那雙淚光盈盈的眼眸,到底是沒下去手。
海無幻一哭真是太驚天動地了,她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回回都是強壓着怒氣的結果就是海岸邊上的礁石不知道被她摧殘成了什麼樣子,反正如今沈玉衡是鮮少在海岸邊上看見礁石的存在了。
“雖然族裡如今的珍珠很多,但是蚩尤你也不至於這樣吧……”
看見蚩尤那一身珍珠甲,沈玉衡的嘴角抽了抽,強忍着笑說道。
那天海無幻哭的時候,整個濟東半島差點被珍珠給淹了,後來他們收珍珠都收了一天一夜才收完,如今整個東夷族的人身上都少不得幾顆珍珠,只不過像是蚩尤這樣穿了個珍珠甲的……還真是沒人敢嘗試。
畢竟珍珠雖好,戴多了卻也難免俗氣,更別說東夷族人皆是膚色偏麥色或者是黝黑了。
“你也覺得這樣不好?這是遒亓做的,他說如今族裡的珍珠太多了,若是不想法子處理一下,就要氾濫成災了。”
蚩尤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珍珠甲,只覺得一陣尷尬,看見這東西的時候,他也是拒絕的,不過抵不住遒亓的勸說,最後還是把這羞恥的東西穿在了身上。
就是沒想到一出門就撞見了沈玉衡,倒是讓他一陣尷尬,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纔好了。
那種奇異的感覺還沒散去,如今他瞧着沈玉衡,怎麼看怎麼覺得沈玉衡看着順眼。
雖然不及權玉好看,但是卻讓人莫名其妙的覺得很舒服。
“咳咳,既然遒亓祭司這麼做,想來還是有他的深意的。”沈玉衡乾咳了兩聲,掩住自己的笑意。
深意什麼的……約莫是真的怕這些珍珠沒地方放吧?
畢竟任由這些珍珠四處亂滾也是麻煩的很。
只不過這個世界上能夠如此奢侈的用珍珠做出這麼大一個盔甲的,估計也只有如今的東夷族了吧?
蚩尤無奈的搖了搖頭,耳尖有些泛紅,他怎麼可能看不出沈玉衡那強壓下去的笑意,不過身上這珍珠甲到底是遒亓的一片好心,他也不可能扔了,只能夠穿着這麼一身奇怪的珍珠甲,接受着不知道多少人好奇的目光。
“不過珍珠這種東西,想來大陸內部的那些部族之中應該是不會有的,若是可以,把這些珍珠拿去換食物和布匹也可以。”沈玉衡想了半天,對着蚩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