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那幾乎鋪滿了整片天空的火光,貓在角落裡睡覺的昧嗔也嚇了一跳。
他吧唧吧唧嘴,這小姑娘鬧出來的動靜可真大。
只是那隻能夠說四個字的限制讓他硬生生的把要說的話給憋了回去。
畢竟說一半死活說不完和一句不說比起來,還是後者好一點。
唔,或者更像是在積攢大招也說不定?
說不定等到沈玉衡一給他解除限制,那麼他就得直接用嘴炮幹掉整個青雲寨了。
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整個南郡只要不瞎的所有人都能夠看見那沖天的火光,而在辯清這火光是從青雲寨的方向發出來的時候,所有人的表情頓時都有些奇怪了。
尤其是那些擔心沈玉衡的綠依們。
他們不會飛,所以只能邁着自己的小短腿,吭哧吭哧的往青雲寨的方向跑,青雲寨和綠依村落之間的遙遠距離讓這羣綠依到現在還沒見到青雲寨的影子。
只不過那沖天的火光卻都是能夠見到的。
“難道是沈姑娘出事了?我就說不要讓沈姑娘去吧,沈姑娘怎麼能這麼倔呢,你們快點啊,咱們得快點去救沈姑娘,不然沈姑娘……”
打頭的綠依噼裡啪啦就是一大串的話跟着冒了出來,後頭的綠依頓時嘰嘰喳喳的應和起來。
有的走得急了,頓時一個前俯就滾到了地上,嘰裡咕嚕的滾成了一團,直接滾到了打頭綠依的腳下。
比那些哼哧哼哧跑的綠依快多了。
那打頭的綠依看見這綠依直接滾過來了,頓時眼睛一亮,把自己的小弩往懷裡一抱,直接像那個綠依一樣,嘰裡咕嚕就往前滾着。
反正他們平常的防護都是做的足足的,哪怕是這麼滾幾圈,也不會傷到。
其他的綠依頓時有樣學樣,不得不說,這樣的姿勢雖然難看了點,但是卻比他們跑起來省時省力多了。
一羣綠依就像是一堆草糰子似的,嘰裡咕嚕的往青雲寨的方向滾了過去。
既然那麼多部族都注意到了,青雲寨的寨主自然不可能沒有注意到。
青雲寨如今的寨主也是厲角族的族長,名喚奉魄,也是南郡響噹噹的人物,他一直掌管着青雲寨,並且在前些年火鴉在此療傷之後,便對火鴉好吃好喝的供着。
火鴉的存在,也是他能夠坐穩青雲寨寨主的位置的原因之一。
而如今在知道那火光是從火鴉所在的招魂殿傳來的時候,奉魄頓時就不能淡定了。
爲何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七令卻一點都沒有告訴他?
從前奉魄一直覺得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如今卻怎麼琢磨怎麼不對勁,立刻就去找七令了。
七令,也就是那個修真者本來以爲沈玉衡哪怕進去了,也就是片刻間就被火鴉料理的份,如今卻發現沈玉衡鬧出了這麼大動靜,頓時心裡也是咯噔一下。
他沒派人去通知奉魄,如今這麼大的陣仗,奉魄只要不瞎,肯定已經知道這邊出事了。
到時他定然難辭其咎。
還真是難辦了啊。
不過很快的,七令就不需要擔心這些了。
因爲那個本來只是散漫的躲在角落裡的昧嗔,忽然之間跳了起來,目光落在那熙熙攘攘朝着這邊走來的人羣之上。
哎喲,小姑娘都進去和人家打了,他總不能在外面給小姑娘拖後腿是不是?
好歹也是活了幾千年的老妖精了,要是連這麼點人都對付不了,他還拿什麼去和小丫頭吹噓?
本想好好的給自己來個帥氣無比的出場,奈何昧嗔這輩子也就註定是在角落裡偷偷放冷箭了。
一陣耀眼的光芒忽然之間在地上亮起,所有的厲角族人頓時發現,自己的身側多了一道束縛,這熟悉的手法……
讓曾經就被困過的厲角族人們頓時想起了被光牢支配的恐懼。
當初也是這樣的光牢,硬生生的把他們給困了一天。
如今卻是再次出現了,難不成那兩個傢伙跑到青雲寨來了不成?
在暗搓搓的唸咒施法,把所有人都給困住了之後,昧嗔才悠悠然的從角落裡轉了出來。
身披黑袍子,露出鬍子拉碴略顯滄桑的半張臉,還有那嘴裡叼着根乾草,吊兒郎當的模樣,頓時讓見過昧嗔的厲角族人們一陣心寒。
這傢伙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顯然,昧嗔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成了厲角族人的噩夢。
畢竟疊羅漢一樣被困了一天,還差點被光牢上頭灼熱的溫度給烤焦了,這可不是美好的記憶啊。
“喲。”
昧嗔叼着根乾草,吊兒郎當的對着打頭的奉魄招呼了一聲。
連帶着還對着那邊也被困住的七令擺了擺手。
七令頓時被氣的半死,這傢伙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可是同樣的,七令是個很識時務的人,在發覺自己並沒有辦法掙脫出這個光牢之後,七令就很聰明的選擇了閉嘴,垂着頭一言不發。
牆頭草。
昧嗔不屑,又把目光落回了奉魄的身上。
很顯然,奉魄和其他的厲角族人長的沒什麼兩樣,要是沈玉衡到了這裡來,怕是是分不清的。
可是昧嗔卻能夠清楚的把奉魄從這些厲角族人裡頭給分辨出來。
畢竟奉魄被一羣人簇擁着,想分辨不出來也難啊。
“想進去?”
昧嗔朝着奉魄挑了挑眉毛,那樣子怎麼看怎麼嘲諷。
可惜他如今一次只能夠說四個字,不然一定讓他們好好知道知道他的厲害。
奉魄氣急敗壞的看着他,他在光牢裡頭橫衝直撞半天,然而卻怎麼也沒能夠突破光牢,如今已經是氣的半死,尤其是再對上昧嗔那嘲諷的眼睛,頓時恨不得把昧嗔給撕成一塊一塊的拿去喂狗。
不得不說,昧嗔好像天然就長了一張嘲諷臉,也怪不得當年他能夠給自己弄出那麼多仇家來了。
“想太多了。”
隨手把嘴裡的乾草給扔了,昧嗔笑的一臉無良,然後順帶又給光牢加固了幾分。
這個時候小姑娘那邊的戰鬥不知道怎麼樣了,要是隨隨便便就放了這些人進去,嘖嘖嘖,小姑娘不得弄死他?
畢竟如今身家性命還掌握在沈玉衡手上呢,昧嗔也不敢太過放肆,平素裡開開玩笑就算了,到了這種時候,他還是得和沈玉衡一條心。
畢竟已經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也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