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並不安寧,劉清與心愛的女人在屋裡折騰,屋外也不斷有人來踩點,差不多有七八撥,一開始來的人還小心翼翼地掩藏行蹤,後來的人就沒那麼低調了,故意弄出聲音,向屋內發出法力,半公開地**劉清的敵意。
劉清的確被*不是因爲外面的宵小,而是他懷裡的葉亭,他從沒這樣意興勃發過,知道外面有人心懷歹意,知道自己的生死懸於某人的一念之間,他的興致反而像海嘯一般高漲起來,而且一浪高過一浪,似乎永無止境。
他真想對屋外挨凍受寒的監視者,對整個斜月谷內的數萬數徒,甚至對整個天下的人大喊一聲:
“別打了,大家化敵爲友,做點快樂的事吧,這纔是至道大道自然之道”
葉亭的害羞很快就被淹沒了,即使是外面最明顯的聲音,也不能令她停止退卻了,她的瘋狂勁兒,甚至讓劉清想起了三花聖女。
兩人一次又一次地飛上雲端,又一起軟綿綿從高空飄落,享受愜意的自由落體過程。
天色微明,最後一撥監視者也走了,劉清隱約聽到一句抱怨聲,他更感到滿足了。
葉亭躺在他的懷裡,臉上帶着笑意,熟睡得像個嬰兒,劉清一點都不睏倦,折騰了一夜,不僅沒有消耗他的體力,反而更清醒了,連內丹似乎也有一點增強。
“應該開創這樣一種修煉法門。”劉清喃喃自語道,看着葉亭的白玉般雕刻而成的面容,心情激盪得想要張嘴大叫,想要一口吞掉她,讓她與自己永遠結爲一體。
“會唱歌就好了。”劉清又說道,他心目中理想的最適合此時此刻的歌曲應該是柔情金屬風格,聽完之後心碎得讓人想自殺、亢奮得令人想撞牆才行。
“我不會入魔了吧?。”劉清自言自語,但他覺得自己心裡充滿了陽光,一點殺戮的**也沒有,又放下心來。
說什麼?”葉亭仍閉着眼睛,聲音含糊地問道。
“沒什麼,我在高興。”劉清貼着她的耳邊說道。
也高興。”
兩人就這麼躺到了日上三竿,對外面人來人往的聲音聽而不聞,臨近中午,外面有人敲門。
清問道,他一直就沒睡。
別睡了,快隨我去拜見本教首席。”
風蕭蕭讓出了教主之位,假劍神給她一個“首席教徒”的封號,王聖齋拿腔捉調地說話,表明他身邊還有別人。
等了好半天,劉清與葉亭穿衣重新易容之後,才姍姍出門。
院裡院外站了好多人,男男女女差不多有四五十人,還有一頂大轎子,風蕭蕭爲了請“王聖齋”,還真是非常正式,她雖然不是教主了,支使百十餘人還是輕鬆的。
王聖齋正吐沫橫飛地向衆人吹牛,大家終於見着了老道的兩名“隨從”,都非常不滿,但是聽說了,這兩人是花大價錢來看神仙的,也就理解了,有錢能使鬼推魔,神仙一樣擋不住。
劉清咳了兩聲,說道:
“道長,請上路吧。”
王聖齋迴轉身,差點給劉清鞠一躬,及時調整姿勢,在膝蓋上撓了兩下,大模大樣地說道:
“出發。”
王聖齋上轎,劉清與葉亭跟在轎邊,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谷,一路無阻,只是吸引了不少目光,第一奇怪紅臉老道王聖齋是怎麼取得前教主歡心的,第二好奇花幾萬兩銀子看神仙的夫妻是怎麼樣子。
風蕭蕭的營帳很大,內部甚至隔出裡外間,她將丫鬟全都支走,自己要當丫鬟侍候師父與師孃。
一下轎,進了營賬,王聖齋立刻躬着身子在前邊引路。
衆人坐定之後,劉清卻皺起了眉頭,半天沒說話。
葉小巴身上斜挎着銀十字架,那是他從師兄元明那裡榨出來的,元明爲了兌現送小師弟“大個法寶”的諾言,纔不得不將這件值錢的玩意兒送給他。
元明平時都將十字架縮小藏起來,小巴卻得意揚揚地顯擺着,有了法寶心情就好,心情好膽子就大了不少,蹲在師父面前,擡頭看着他,問道:
“師父,別害怕,我會保護你的。”
劉清笑着在徒弟頭上摸了兩下,說道:
“這麼順利就出了斜月谷,假劍神一定另有陰謀。”
“或許他就是快要死了。”風蕭蕭期待地說道。
是大家都要小心。”
“他也要對我們下手嗎?。”王聖齋惴惴地問道。
“有可能,好誘使我出手相救,就能看透我真正的實力。”
其他人還好,打定主意跟着師父,就連元明,因爲葉亭在這裡,也正義凜然地決定與師父並肩戰鬥,可是王聖齋不一樣,他是形勢所迫,對真假劍神都沒什麼感情,眼珠轉了好幾圈,權衡利害關係,然後滿臉堆笑,說道:
“哎呀,這事還真複雜,老道丁點兒法力沒有,實在幫不上忙,留在這裡是累贅,還盡添亂,劍神,您看,我是不是可以回京城隱居了?”
“可以。”劉清也笑着說道。
王聖齋大大鬆了口氣,剛要說幾句客氣話告辭,劉清又說道:
“假劍神心地善良最能容人,你又會通靈,我估計他不會殺你滅口。”
王聖齋知道這是反話,哭喪着臉,在自己臉上輕輕扇了一巴掌,說道:
“讓你貪財,無知是福,今後記住了。”
接着上前一步,笑呵呵地說道:
“假劍神是笑裡藏刀的僞君子,真劍神纔是愛護屬下性命的大英雄,我跟您,我跟定您了,就是被滅口,我也要死在劍神您的面前。”
劉清笑着說了一句“老混蛋”,然後正色說道:
“大家小心,遇事不要慌亂,假劍神如果是想來試探我的實力,斷然不會對你們馬上下死手,肯定要等我出手相救。”
幾人都點頭,王聖齋點得尤其認真,朗聲說道:
“劍神,我一定堅持到你來。”
“你不會法術,危險反而最小。”
王聖齋想了想,覺得劍神說得有道理,心寬了一大半,說起話來也有勁頭兒慷慨激昂了:
“這不是危險大小的事,這是站在那一方的立場問題。”
說罷,氣宇軒昂地掃了一眼劍神的三個徒弟,意思是說大家都得向我的態度看齊才行。
大白天的不會有刺客,衆人將時間都用來閒聊了,風蕭蕭與葉小巴尤其高興,因爲真正的師父並沒有忘記他倆,只是被困在了“無何有之鄉”,嘰嘰嚓嚓說個沒完,一多半時間都貼着葉亭起膩。
葉小巴天真可愛,一條毛絨絨的大尾巴更是無敵,風蕭蕭善解人意,討好奉承則是她拿手絕活,雖然對方是女子,她也一樣如魚得水。
葉亭對劉清這兩個徒弟十分喜愛,握着兩人的手,坐在角落裡有說有笑,元明看得十分眼讒,三番五次也想湊過去,都被劉清拎着脖子給拽了回來。
聊了一會,王聖齋先告退了,劉清等他走了,對元明說道:
“晚上要盯緊他。”
“怕他叛變?我一會就滅了他的口。”元明挺身說道。
“我不怕他叛變,他知道的那點事,對假劍神都沒有價值,我是覺得他最可能是假劍神下手的第一個對象。”
“剛纔師父還說他最安全。”元明詫異地說道。
“他膽子小,安慰他一下嘛。”
“那我呢,危不危險?”元明看了一眼角落裡的師姐師弟,小聲問道。
“你不危險,假劍神沒準還想拉攏你呢。”
“師父是也在安慰我吧?。”元明懷疑地問道。
“你膽子大,用不着安慰。”
“那就好,師父您放心,我最忠心,絕不可能被拉攏過去。”
“假劍神要是對你承諾,殺死我讓你佔據身體,把葉亭也留給你呢?”劉清笑着說道。
元明一下子呆住了,半天沒吱聲,顯然在進行劇烈的思想鬥爭。
劉清氣憤地在徒弟頭上拍了一下,說道:
“傻瓜假劍神說這話自然是在騙你,他怎麼會允許這世上有兩具劍神的身體存在?到時如何向天下解釋?肯定連你一塊殺了滅口。”
元明從美夢中猛然驚醒,嘿嘿笑道:
“師父誤解了,我在想幾句最猛烈最兇暴的話迴應假劍神的拉攏。”
“去死。”劉清鄙夷地說道。
兩個字好,言簡意賅,又有氣勢。去死嗯,他要是真敢來拉攏我,我就這麼回答他了。”元明還以爲師父給自己支招呢。
劉清不願搭理他了,按着他的脖梗,不讓他亂動,扭身問道:
“風蕭蕭,你怎麼把老祖和陸遼都攆走了。”
風蕭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
“一場小誤會,我讓他們幫我請師父,我不知道師父是假的嘛,他們請不來,我就都給攆走了。”
葉小巴卻興高采烈地說道:
“老祖來哭了好幾次,師姐也沒見他,小陸公子倒是沒怎麼來,可能他姐姐看得緊。”
“不來最好。”劉清說道,陸遼似乎終於能擺脫媚妖的影響,能夠專心修煉,這是好事,至於老祖,他自然會用其他女人來撫慰自己受傷的心靈。
劉清看住元明,心裡卻在想着一個重要的問題,不能總是等着假劍神來試探自己,他也得想個辦法試探對方纔行,萬一假劍神的傷勢真的很重,除掉他的大好時機可不能浪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