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寶也不閒着,幫忙將今天所有拿過來的瓷器鑑定完。很幸運,最後二十多件不曾出現朱仿。這時候,時間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左右,本來早就到了開飯的時間。但在嚴老的堅持下,大家也只好忍着飢餓感。
鑑定完,嚴老又馬不停蹄地進行最後的簽證。寧館長立即準備了一個單獨的房間,所有瓷器持有者都是單獨進去。
“我知道大家都應該很餓了,但現在已經差不多完成今天任務了,所以大家多忍一忍,下午就不會再等。好了,我們就動作快一點。一會根據名單一個個有序進來,我們專家會快速給大家簽證,不會耽擱大家太多吃飯的時間。”嚴老微笑着說道。
衆人看着這個老當益壯的古玩泰山,心裡一絲不滿都沒有。人家嚴老什麼身份和地位,加上自己等人大部分人都比嚴老年輕。嚴老都不曾喊累,他們叫苦連天就有點不像話了。
名單排名是按照瓷器數量排的,所以最先進去的毋庸置疑就是上海兩大拍賣行了,也是擁有朱仿的兩家拍賣行。
星夢並不是上海最大的拍賣公司,而是海天拍賣有限公司。但這次星夢拿出的瓷器最多,足足四十九件。因此,星夢當然奮勇當先。
星夢拍賣行的負責人是一個地中海,四十多歲左右吧!他長得不高,但生相穩重,是個做大事的人。這人走進來,行爲舉止都很得體,神情不卑不亢,讓人暗生佩服。他進來之後,就給衆人找個一個招呼。
“龔經理你先坐,你的物件雖然多,但簽證很快的。”寧館長微笑道。
“寧館長、嚴老以及各位專家,那就麻煩了你們了。”龔經理又微微一鞠躬,然後才坐下來。但從他的眼神中可看出,他最關心的還是自己的物件情況。
因爲星夢的瓷器都是嚴老鑑定的,所以證明書上都是嚴老一個人簽字。嚴老閃電般簽了四十八份證明書,唯獨剩下那件梅瓶。這下龔經理就坐不住了,要知道這件梅瓶是他們公司重金拿下的重器。
“嚴老,這梅瓶……”龔經理表面鎮定,但語氣中已經略顯顫抖。他心裡還是暗存曉幸心理,希望事情不是自己猜測的那般驚心慘目。
而不知情況的幾位專家以及寧館長也是聚精會神、屏氣凝神地注視着嚴老,心中好奇。不過大家都胸有定見、心照不宣,明白這件梅瓶應該就是朱仿無疑了。
“龔經理,你這梅瓶怎麼得來的?”嚴老不答先問。
嚴老雖還沒回答,但龔經理也已經心中有數。他愁眉鎖眼,強行冷靜下來,努力回憶這件梅瓶的來歷。半響才說道:“半個月前,一個陌生男子不請自到。那人我們都不認識,據他自己介紹來自雲南,卻略帶河南口音。這人單刀直入,直接了斷地拿出梅瓶,還說資金緊張,等不了拍賣。”
嚴老點點頭,說道:“這梅瓶的確是一件朱仿,唉!這朱世清道行越來越高深了。偏偏這人還生性多疑,不以真面目示人,見過他的人少之又少,想要根除這個禍害不容易呀!”
“嚴老,我們查了幾年,難道就一點都查不到嗎?”寧館長忍不住問道,他實在受不了朱仿的鳥氣,每次朱仿爲禍人間,他上海都是重災區。
嚴老看了一眼衆人,這才說道:“也不是一點線索都沒有,不過還是很模糊,我們俱都不確定。以前,我們想盡辦法,想要引蛇出洞。誰知道朱世清狡猾多端,根本不上當。”
洪天寶在一旁聽得也是苦笑不迭,這羣人完全被朱世清牽着鼻子走,太被動了。那件梅瓶他不用拿起來,也能招出暗記所在。
這個朱世清還真是了得,瓷器仿造得如此盡美盡善。不過在洪天寶眼裡,朱世清做得再好,也還是徒勞無功。有落寶金錢,假的真不來,真的假不去!再隱蔽的東西,被他神識一掃,那還不是煮爛的餃子馬上露陷了?
“唉!這萬惡的朱仿,怎麼就只找上我們星夢!”龔經理苦不堪言,收了這麼一件玩意,真是啞巴吃黃連了。
洪天寶搖頭苦笑,剛剛幫助嚴老那組的時候,洪天寶就用神識掃過一遍。今天朱仿可不止星夢的梅瓶,還有海天的青花五彩方瓶,海天的損失一點不比星夢低。
“龔經理你也不用怨天尤人,人家有備而來,你們自然只有吃虧的份。而且這次無獨有偶,海天也收了一件。”這事情對星夢倒不用隱瞞,反正家醜不會遠傳,朱仿他們星夢也有,他們不會自打耳光。
嚴老點點頭,說道:“不錯,那人應該就是衝着你們兩大的拍賣行資金實力而來。別說你們星夢,那人就是拿到上海博物館來,照樣如入無人之境。好了,這件梅瓶我們留下。”
龔經理很會做人,聽出嚴老已經語含送客之意,他馬上起身,出言告辭。
下一個進來的自然就是海天的負責人了。那是一個女子,也是這次前來的爲一個女子。長得閉月羞花,吹彈可破的白嫩皮膚,稍染黃色的頭髮盤了起來,精緻的鵝蛋臉,彎眉秀眼,身材高挑。她穿着一身職業裝,胸前的一對高聳將白色襯衫撐得繃緊,包臀褲也顯得飽滿,薄薄的絲襪,最下面是一雙黑色的高跟。
洪天寶猜測這人應該有二十五六了,唐心跟這人一比就顯得青澀了。尤其是胸前令人遐思無限,就是洪天寶也多看了幾眼。
“她漂亮吧?”這時候,唐心將嘴巴湊到洪天寶耳邊,輕輕地問道。唐心也是見洪天寶看得出神,故意捉弄一番。其實她心裡也有點不舒服,女人的對比心態是很嚴重的,尤其是漂亮的女子。
“嗯嗯!不錯,比你好看!怎麼?你認識?”洪天寶微微一笑。
唐心微微氣惱,這傢伙委實可惡至極,故意說這樣的話打擊人。
“就你見識淺陋,上海七成的人都認識這個樑思雨。上海市市長的獨生女,聽說嫁過一次,但沒多久新郎就去世了。很多人都說人家剋夫,但追求她的人依舊能站滿整個上海外灘。而且,她還是寧館長的徒弟。”唐心悄聲細語地說道,聲音就只有洪天寶一個聽到。
這人也很有禮貌,進門前先敲了敲門,進來之後還微微躬身說道:“各位老師你們好!”
“呵呵,樑丫頭不用多禮了,這也沒什麼外人。”嚴老慈祥一笑,寧館長卻是一眼滿意。這弟子總體來說,他還是挺滿意的,就是有點命苦而已。
“唐妹越來越漂亮了哦!上次京城一別,姐姐惦記得很呀!”樑思雨轉向唐心笑道。
唐心跟樑思雨有過幾面之緣,兩人的關係不說很好,但也不惡。人家笑臉相迎,自己也不能苦臉相對吧?唐心也嬌笑道:“還是不及樑姐你誘人呀!剛剛某人差點眼珠都瞪直了。”
洪天寶見這丫頭那自己說事,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訕訕一笑。他也不否認,男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沒必要遮遮掩掩、扮僞君子。
樑思雨見洪天寶眼中只是欣賞,沒有平時那些人的猥瑣和熾熱,不禁對洪天寶也高看幾眼,印象極佳。上次賞寶大會因爲急事原因,沒能參加,後來聽到種種震撼說法,也滿是遺憾,同時最感興趣的就是洪天寶這個大會主角了。
她看向洪天寶也是美目連連,心裡對洪天寶既是佩服,又是好奇。她知道眼前這人本領極大,從剛剛的表現就能看出這點。加上這人剛來上海就發現了神龍玉雕,昨晚大破斧頭幫等等,幾乎都能演繹一部傳說了。
“你好!我叫樑思雨!我比你大,不介意叫你天寶吧?”樑思雨走過去和洪天寶握手。
洪天寶輕握着柔軟的手說道:“怎會?樑姐客氣了。”
這時候,嚴老開口了:“好啦!現在不是閒聊的時候,正事要緊,別讓外面的人等久了。樑丫頭我也就跟你直說了,你這瓷器跟剛纔星夢一樣,也有一件是朱仿,就是那件青花五彩方瓶。”
嚴老將其他的證書籤好名,然後遞給樑思雨。那件青花五彩方瓶自然也得留下來,到時候統一集中京城。
樑思雨有些驚詫,不但自己拍賣行收了一件朱仿,連星夢也難逃劫數。她點點頭,領着自己的鑑定書和其他瓷器就先行告退了,最後還不忘邀請洪天寶和唐心下午出去。唐心是悶不住,想到處逛逛,當場就同意了。有美女作陪,還是一個好向導,洪天寶也不會拒絕。
其他人就快了很多,大家都刻意沒有閒聊,所以僅僅十多分鐘就全部搞定。寧館長這才安排就餐問題,博物館也有自己的餐廳,裡面廚師的廚藝也不錯。加上大家也不挑剔,一頓飯吃得也是賓主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