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請吩咐。”巴羅夫公爵說,把姿態放得很低。
“我需要一批人來幫我完成一件事情。”阿爾薩斯說,“關於亡靈法術的研究。”
“閣下……不排斥這些東西?”他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卻換來阿爾薩斯一聲輕笑。
“我一直認爲每一種力量都有它存在的價值。”他這麼對巴羅夫公爵說,“所以我並不介意你們研究這個。”
“那麼王子殿下……”旁邊,巴羅夫公爵的二兒子威爾頓忽然出聲了。他的話還沒說到一半,阿歷克斯忽然吼了一句:“住口!”
“不,父親,我就要說!”威爾頓·巴羅夫頂撞了一句,隨後冷笑着,對阿爾薩斯說,“王子殿下,你就沒有想過,你現在能夠使用亡靈的力量,自己也是一個聖光的褻瀆者!”
“住口!”巴羅夫公爵低吼一聲,甚至站起來,似乎要用武力制止他。
“……我們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而已,你有什麼資格那麼傲慢,用那種高高在上的語氣和我們說話?”威爾頓完全沒有在乎自己父親的動作,自以爲找到了阿爾薩斯的弱點的他此刻顯得極爲洋洋得意,“殿下認爲,我說的對嗎?”
“你這是逼着我把你們殺光嘍?”阿爾薩斯眉毛一挑,感覺這個傢伙說話不帶腦子,“不想活就直說,或者說你覺得你作爲一個亡國的貴族的公信力,能夠比過我這一個舉世聞名的王子?”
巴羅夫公爵無奈地嘆了口氣,爲自己這個兒子的愚昧感到失望。
“威爾頓,你下去!”巴羅夫怒斥了一聲,“來人,把威爾頓端下去!”
威爾頓站起來,滿臉不爽地走了下去。
“巴羅夫家,非常樂意爲王子殿下效勞!”阿歷克斯·巴羅夫轉過身來,給阿爾薩斯行了一禮,如是說道,“威爾頓從小被嬌慣壞了,殿下不要介意!”
威爾頓看不清形勢,他可看得很清楚。在他們莊園內現有的兵力無法拿下阿爾薩斯的情況下
他們研究亡靈法術的一旦暴露出去,迎接他們的只有聖光的審判!
本來在自己家裡做實驗是絕對萬無一失的,可天地良心,阿爾薩斯是怎麼知道的這個消息!
家族裡有叛徒?
阿歷克斯早就想到了這個可能,但目前他只能把心思全都藏於心底。
但無論如何,現在的形式對他們都極爲不利。他們只能妥協,然後尋找解決的辦法。
他應該慶幸,今天來的只有阿爾薩斯,而不是一支白銀之手的軍隊。
“讓僕人把這些東西都收拾了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阿爾薩斯說,很明顯,他也很嫌棄這裡有人插嘴的現狀。
“殿下請和我來。”巴羅夫做個了請的手勢,阿爾薩斯站起來,順着他指的走了過去。
餐桌旁,還留下的三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他簡直是個惡魔……”巴羅夫公爵的妻子詹妮絲低低唸叨了一句,“比惡魔還要可怕的惡魔……”
她的女兒伊露希亞表示深有同感,並感覺自己最好不要再和這個男人有交集。
大兒子阿萊克斯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眸光閃動,不知道在思索着些什麼。
二人來到了巴羅夫公爵的書房。一進來,阿爾薩斯便和他說:“你不需要擔心,只要今天我來這裡的事情你不說出去,那麼便沒人知道你們研究亡靈法術的事情。”
“包括我的父親。”
巴羅夫公爵鬆了一口氣。隨後,他給阿爾薩斯倒了一杯茶,再次問了那個問題:“殿下想要什麼?”
“既然你們已經開始了,那麼我也就順勢用一下你們的資源。”阿爾薩斯說,“我想在這裡培養一批優秀的亡靈法師,學員老師你自己找,我只要成果。”
“然後,你們這裡是一個很不錯的實驗場,我需要你們來幫我研究更先進的亡靈法術。可以做到嗎?”
巴羅夫想了想,說:“一定完成任務!”
“說吧,你研究這些,最初的目的是什麼?”阿爾薩斯嚐了一口茶,味道還不錯,“財富?力量?永生?還是其他的?”
巴羅夫一顆心提了起來,沒有說話。
他能說他幹這個是爲了推翻洛丹倫王國?
那不是找死麼……
“放心,爲我做事,自然不可能吃虧了。”阿爾薩斯說,“兩年內,火車的承包政策就會下來。作爲商人起家的你們,應該知道這種運力意味着什麼。”
“到時候你們只需稍微表現,這個機會我就可以給你們。”他繼續道,聲音雖然平靜,但卻帶着一種難言的誘惑,“幫我用商業的手段收拾一下可能來這裡來做生意的地精,還有一些不法奸商,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讓巴羅夫家重拾榮耀。”
阿歷克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把頭低得更低了。
“今後的兩年裡,會有一批貴族落馬。”阿爾薩斯說,接下來的幾句話宛如一顆重磅炸彈,“我會盡量先照顧達隆米爾湖周圍的貴族。”
阿歷克斯猛然擡頭,眼神中一片愕然。
什麼意思?
先是給錢,讓我們富起來,然後再把我們周圍的貴族打掉……
雖然是商人起家,但在這個時代裡,貴族階級最看重的還是自己能佔據多大的領土。在他們看來,領土是一切的保障,縱然暫時貧窮,只要領土還在,一切都不是問題。
巴羅夫家族和洛丹倫對立的根源,就在於泰納瑞斯在吞併了奧特蘭克之後,把巴羅夫家的領地收回去了好多。
其實若不是因爲他們傍上了天災勢力,巴羅夫家族就會和歷史上很多亡國的貴族一樣,逐漸衰落,消亡,直到後人的史書當中都不會有他們的名字。
這沒什麼特殊的。
不過阿爾薩斯知道他們可以辦成通靈學院,並且還可以辦得很好。看着阿歷克斯這麼識趣的樣子,他不介意給對方多一點東西。
反正他若是想的話,隨時都能收回來。
而上面這些,就是給他們的機會,給他們重新擴大領土,重拾巴羅夫家族榮耀的機會。他知道,這是任何一個貴族都無法拒絕的誘惑。
擴張領土,提高爵位,增大權力,每個貴族的夢想都是這些。
因此當得知了這一點,阿歷克斯激動得渾身都開始顫抖起來。雖然只是一個空頭支票,不過好歹有點盼頭不是?
若不是家道中落,誰願意去天天和死人打交道?
“阿歷克斯·巴羅夫,願意爲王子殿下效勞!”他低下頭去,聲音中帶着激動。阿爾薩斯分辨不出這聲音裡有多少忠誠的意味,不過他也不需要對方像克爾蘇加德那樣向他效忠。
畢竟他之後不可能不派人來監視這個龐大的家族。
“我需要的,是頂尖的亡靈法術。”阿爾薩斯重申了一次自己的目的,同時遞給他一個東西,“到達拉然,找一位叫克爾蘇加德的法師,他會給你們提供資料。”
“我需要,此後我們通靈出的亡靈,他們膚色不再灰暗,肌肉不再腐爛,聲音不再嘶啞,除卻了沒有心跳和呼吸,一切與常人無異。”阿爾薩斯要求道。
這個要求說真的很無理,但在他看來這並不難做到,前世他就把自己的身體弄到了這一點。
甚至還恢復了體溫。
艾澤拉斯絕無僅有的兩個擁有五感和體溫的亡靈,擁有死人不知疲倦不因血肉而受制於古神詛咒的特性,卻又擁有活人一樣無限成長的可能。
另一個是希爾瓦娜斯。
不過他屬於特殊情況,不可複製的那種,而希爾瓦娜斯則是沾了他的光。
但這也讓他看到了一種可能,一種讓不死族也能像活人一樣成長的可能。
況且系統裡面,不也介紹了一種名爲“血族”的亡靈嗎?
嗯,起碼在阿爾薩斯看來,那就是亡靈的一種。
“殿下,這……”巴羅夫公爵面露難色,“這個恐怕不行殿下……”
“不要說你辦不到。你若是做不到,我要你有何用?”阿爾薩斯說,“我會給你提供足夠的參考和知識,財富甚至權力也可以,只要你完成了我的要求。”
“不要讓我失望,巴羅夫。”阿爾薩斯說,“我不需要你很快就達成,但你們要順着這個思路下去。相信我,當你看到克爾蘇加德給你的資料,你會出現很多靈感。”
“你要清楚,若亡靈法術能達到那個程度,那便不是亡靈法術了。”他說着,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那是永生的法門!”
巴羅夫只得低下頭去:“是,殿下!”
“說吧,你們身後是哪個恐懼魔王。”阿爾薩斯玩弄着自己的指甲,忽然問出了另一個問題“瑪爾甘尼斯?亦或者是提克迪奧斯?”
聽到了這個問題,巴羅夫公爵剛剛放回肚子裡的心又提了上來。
阿爾薩斯記得這兩個恐懼魔王似乎都是最早進入艾澤拉斯的,不過瑪爾甘尼斯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畢竟當時就是他帶着最初的天災發展起來的。
這個時候也只有他了,畢竟克爾蘇加德已經被收服了,不可能蹦出來搞這種事情。
對於老法師的忠誠,阿爾薩斯還是很放心的,雖然他有時候在禁忌研究的邊緣左右橫跳。畢竟他是當年阿爾薩斯被希爾瓦娜斯,被恐懼魔王聯合陰了一把,幾近衆叛親離進入絕路的時候,依舊在默默支持着他,爲他看守着最後的陣地。
雖然前世很煩他,甚至恨他。但在重生之後,這些東西似乎又統統畫成了一種難言的複雜情緒。既信任,又不願意見到對方。
不過有信任就足夠了。
“我不介意亡靈法術,但我很介意恐懼魔王。”阿爾薩斯盯着他,“這意味着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