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龍息洗地

“撤退!向南方撤離!”

奧格瑞姆一聲大吼,隨後轉身離開。灼熱的龍炎撞擊在大地上,發出轟隆的爆炸聲響。那頭巨大的龍卻沒有停止,它彷彿認定了奧格瑞姆這個獸人,一心一意地追擊他不放!

紅龍女王的理智已經完全被憤怒淹沒了。曾經她被奴役,被折磨,被深深地傷害。這些記憶雖不堪回首,但痛苦都是她自己一人承擔。並且在重獲自由自後,她也已經血洗了哪個地方,感覺自己已經釋懷了。

可如今,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殺死,這讓她如何能接受?新仇舊恨一起涌上心頭,她雙目赤紅着,不殺奧格瑞姆誓不罷休!

巨龍的咆哮震顫着獸人的靈魂,他們甚至當場喪失了鬥志!

後方,接連而來的紅龍們亦是開始對着地面上的獸人進行清洗。一團團龍息噴涌而下,雖不及紅龍女王的強大,但勝在數量多。熾熱的龍炎在獸人堆裡散開,擦之即傷碰之即死,頃刻間整支軍隊損失慘重。獸人們驚恐萬分,開始混亂地四向奔走,頃刻間踐踏無數。也有獸人怒起反抗,將手中的武器扔向天空,但收穫寥寥無幾。

在這種冷兵器時代,除了魔法,其他地對空的手段都弱得不得了。

也因爲這樣,能射下大雁的射手通常都是萬人敬仰的傳奇。

“好機會!”

圖拉楊的聲音帶着興奮,敏銳的戰爭嗅覺讓他迅速下達了一系列命令。

“步兵封鎖住戰線,務必不能讓任何一個獸人從這邊突圍!騎兵們,隨我去追殺潰逃的他們,儘可能消滅獸人的數量!”

圖拉楊一拉繮繩,接着帶着騎兵隊伍就衝向了那些獸人。兩條腿的無論如何跑不過四條腿的,雖然戰馬們都揹着一個包得嚴嚴實實的騎士,他們的速度也不是獸人能比的。於是騎兵們很快追上了正在潰逃的獸人們,一個又一個地將其斬於馬下。

斬殺之餘,圖拉楊轉過頭,看着洛丹倫城下那偏偏燃着的龍炎,心底一陣寬慰。洛丹倫之圍算是解了,接下來就是徹底殲滅剩餘的獸人。

以及斬殺他們的大酋長!

洛丹倫王宮裡,阿爾薩斯即使離得那麼遠也聽到了紅龍女王充滿憤怒和恨意的咆哮聲,一顆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緊接着,他就開始思考另一個問題。

老爸到底知不知道這些紅龍是我招來的呢?

經過一番思索,他認爲此時應該去城牆上在老爸面前裝個逼。

於是他就這麼幹了。王宮門口的衛兵根本就沒有攔他,路上的城衛兵也因爲形勢的突然逆轉而放鬆了對城內的警戒,因此他很順利地來到了城牆上。

並且一眼就看見了泰納瑞斯。

既然都到了這裡,他也不急於一時的痛快,先是裝模作樣地巡視了一圈,然後裝作剛看到一樣,對着龍羣招了招手。

沒有龍理他。

阿爾薩斯感覺到了周圍那些奇怪的視線,他感覺有點尷尬。急忙拿出紅龍女王給他的符文石,撥通,問:“女王陛下,你在哪兒呢?我剛剛給你打招呼你看見了嗎?”

“稍等,我在追殺一個獸人。”紅龍女王說,似乎還喘着粗氣。

阿爾薩斯知道她每一口氣都是最大的灼熱龍息,這是多麼寶貴的戰鬥力啊!並且只有她才能指揮得動紅龍們,畢竟他發過誓不對紅龍使用巨龍之魂。

幸虧自己趕過來了,不然發飆的紅龍女王天知道會掉鏈子到什麼時候。

當下他焦急道:“一個獸人有什麼好值得追殺的?這裡有成千上萬的獸人,快回來!”

“但他當着我的面殺了我的孩子!”女王陛下咆哮道,“我必須爲他報這個仇!”

“放平心態,女王陛下,不要被憤怒和仇恨矇蔽了雙眼。”阿爾薩斯勸道,“你雖然失去了一個孩子,可還有更多的孩子在這裡等着你的指揮。他們需要你,所以你現在應該趕回來。”

似乎接連的發泄也讓她冷靜了下來,阿爾薩斯明顯感覺得到紅龍女王的情緒趨向穩定:“好的。不過洛丹倫在哪個方向?”

阿爾薩斯:“???”

阿爾薩斯:“你看看你周圍有沒有什麼標誌性的東西?沒事兒,洛丹倫這周圍我熟。”

“我看看……”紅龍女王那邊沒了聲音,“……你看到了一朵長得像雞腿的雲彩了嗎?我在它下面。”

阿爾薩斯:“……你別往上看,你看看周圍是什麼?”

“是山。”

“……什麼樣的山?山上有什麼?”

“很高的山,山上有樹。”

“什麼樣的樹?”

“綠色的樹。”

“……”

現在已經春天了,大樹都已經長出了葉子。不得不說,紅龍女王有一顆熱愛自然的心。

好吧其實阿爾薩斯想說的是他來了也沒用,紅龍女王該掉鏈子的還是掉鏈子。

他掛了符文石,這時,注意到後面動靜的泰納瑞斯轉過頭。

“阿爾薩斯?”泰納瑞斯對於他的出現趕到很驚訝,“你來這裡做什麼?”

阿爾薩斯深吸一口氣,把自己裝逼失敗的鬱悶全部壓回心底:“來散散心。”

泰納瑞斯:“???”

阿爾薩斯吐出剛剛吸的那口氣,決定強行完成這個逼。於是他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泰納瑞斯:“老爸,你知道這些龍其實是我叫過來的嗎?”

泰納瑞斯笑着點了點頭:“我當然知道。”

阿爾薩斯滿臉寫着快誇我。

“不過我記得,你的禁足令似乎還沒有到期吧?”泰納瑞斯的臉上似乎是那萬古不變的笑容。

阿爾薩斯的笑容逐漸凝固。

“快回去吧。”泰納瑞斯的笑容逐漸和善,“在我改變主意要打你一頓之前。”

阿爾薩斯的心情逐漸暴躁。

阿爾薩斯飛快地跑開了。

泰納瑞斯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忽然沒來地說了一句:“想笑就笑吧,不用憋着。”

“哈哈哈哈哈哈!”

頃刻間整個城牆上就沒有幾個士兵還保持着冷靜,一個軍官甚至還和他開起了玩笑:“陛下,你這麼做王子會告你的狀的!”

“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太容易飄了。”泰納瑞斯臉上笑容依舊,“再不趁這兩年還能管住他的時候好好管管,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說實在的,這次多虧了王子殿下能夠和龍族結盟啊!”

見到泰納瑞斯的心情很好,周圍的士兵也開始放開了談論這件事。

“什麼?王子殿下和龍族結盟?怎麼回事?你知道嗎?”

“怎麼樣?不知道吧?我告訴你,那天晚上洛丹倫黑雲密佈,大雨傾盆,忽然一道雷光劃過天際,一頭巨龍降落在洛丹倫的王宮中……”

“可是最近一個月洛丹倫都沒有下雨啊!”

“……咳,這你別管,按我說的爲準……”

洛丹倫西邊某個山林中。

遍體鱗傷的奧格瑞姆艱難地在林中行走着。早在撤退的過程中,他就發現了紅龍女王的目標似乎只針對他一個人,於是他離開了大部隊,把這頭狂躁的巨龍引向別處。森林是很容易甩開這種龐然大物的,於是他一頭扎進了山中。

他的運氣足夠好,當然更重要的是他的速度和技巧。紅龍女王的吐息並沒有直接命中他,反而是山中引起的大火讓他的身上各處都有了不同程度的燒傷。不過這不重要,只要簡單地處理一下,他旺盛的生命力就可以讓傷口很快長好。

但一段時間的休養也是必不可少的。

萬幸,這個時候的紅龍女王已經掉頭離開了,他不必再擔心在這種可怕的狀態下玩這種一旦躲不過就會立刻死去的可怕遊戲。

想到這裡,奧格瑞姆不由得懷念起了曾經獸人的薩滿祭司們。當年有他們在,獸人無論受了多重的傷勢,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能很快救回來,這點小小的燒傷更是輕而易舉。但現在,祭祀們都變成了掌握邪惡力量的術士。他們是擁有強大的破壞力,但論起對部落成員的救治來,他們是遠遠不如的。

這也是部落成員迅速減少的又一個原因。每次戰鬥下來,傷員永遠比戰死得多,但他們得不到有效的救治,軍隊又不能停下來等他們,所以只能把他們扔在原地任其自生自滅。當然,他們最終的結果大都是悲哀地死去了。

這也是他恨古爾丹的另一大原因。

奧格瑞姆以堅強的意志忍着身上的痛苦,在荒野中緩慢地前行着。至今爲止,他都沒有鬆開手上那個巨大的毀滅之錘。

那是他賴以成名的武器,也是他孤身一人在這荒野中行動的安全保障。

他走着,猛然間一個巨大的影子從他的身後向他衝來。敏銳的感知告訴他這是個龐然大物,多年戰鬥帶來的經驗讓他一個側滾避開了這致命的一擊。地上的雜草颳得他被燒焦的皮膚下的嫩肉一陣刀割般的疼痛,但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起身,扭過頭,他看見這是一頭強壯的棕熊。

春天的熊都是飢餓的,但自然中的獵食者都會十分謹慎。這頭熊大概是覺得他遍體鱗傷,還散發着肉的香味兒,所以比較好欺負吧。

奧格瑞姆自嘲地笑了笑,接着就看那龐然大物吼叫着向他衝過來,血盆大口中散發着腥臭的氣息。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個傢伙,身子不停地移動,繞到一棵大樹後面,然後猛然轉身,一個跳起,巨大的毀滅之錘直接砸在棕熊的腦袋上!

“吼!”

相撞的地方爆發出刺目的火焰,那熊頓時腦漿迸裂,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怒吼,接着整個身體無力地倒了下去。

奧格瑞姆呼出一口氣,放下錘子,拿起隨身的小刀,從它的身體上小塊小塊割下生肉填進嘴裡。待到大概半飽後,他起身,任由熊的屍體放在那裡,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洛丹倫南部的某個山谷裡,一羣獸人正在爭吵。

“我認爲我們應該選出一個新的大酋長,只有這樣才能讓部落走出困境!”

“住口!我們現在還不確定奧格瑞姆有沒有死,你是想造反嗎?”

“泰隆·血魔,你算什麼東西?一個死人,在這裡指揮我們?”

泰隆·血魔散發着紅光的眼睛盯着那個說話的獸人:“你是想死嗎?”

那個獸人氣結,卻又顫抖着說不出話來。

這時候,一個聲音傳過來:“奧格瑞姆回來了!”

一衆獸人齊齊轉頭,就看見遍體鱗傷的奧格瑞姆提着他標誌性的毀滅之錘,一步一步地向衆人走來。

他雖然重傷,但身上的血腥氣和炯炯有神的眼睛讓他的氣勢更加逼人,普通的獸人根本不敢和他對視。

他環視一週,問道:“我們還剩多少人?”

泰隆血魔和他報了一個大約的數字,隨後問道:“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奧格瑞姆沉思了一下,隨後下令道:“先退回南方。”

“我們的同胞還在那裡和矮人作戰,只要還有南方的根據地,我們就能再次捲土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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