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fense is the best defense.
進攻是最好的防禦。
似乎每往上升一年級, 哈利的麻煩就會翻一倍。
當我們踏上霍格沃茨特快時,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被人施了石化咒一樣。在短暫的停頓後, 人羣就會自動往兩邊散開, 指指點點, 竊竊私語。要不是赫敏一直拽着我, 我大概早就衝上去把那些人的舌頭□□了。
找到空包廂, 哈利喪氣地把行李箱扔到地上,籠子裡的海德薇慌亂地撲打翅膀,叫了好幾聲, 遺憾的是她的抱怨沒能引起哈利的注意。
赫敏用魔杖指揮所有物品歸位,我陰沉着臉靠在門框上, 在哈利從法庭上回來之後, 預言家日報對他的攻擊更加猛烈, 哈利在公衆眼裡的形象已經成爲一個不折手段靠撒謊爲生的陰謀家了。
魔法部變本加厲,把所有失蹤和惡意襲擊的案件推倒逃犯布萊克的身上, 一再掩飾黑魔王已經回來的事實,這讓鳳凰社的行動更加難以展開。
赫敏一直在安慰哈利,但實際上效果不佳,因爲斯萊特林院長對哈利表現出了驚人的冷漠,以前還用毒液給他洗洗刷刷, 現在是連鄙夷的眼神都不屑於給了。這並不是主要的原因, 哈利非常不滿他一人被矇在鼓裡的狀況, 即使我問起裡面的緣故, 大人們也諱莫如深。然而哈利一再糾纏, 頗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態度和善一點的——比如盧平教授和他教父——會用哄小孩的語氣把話題轉到別處, 而脾氣惡劣的——典型如蛇院院長——就直接用驅逐咒把他扔出去了。
火車開動之前,西莫他們來找過我,慶祝我獲得級長的職位。
雖然成爲媽媽嘴裡的‘家裡第四個級長’很大程度地滿足了我的虛榮心,但我實在高興不起來,室友的話裡到處透着把某人壓下去的幸災樂禍,我聽了沒兩句就把他們轟走了。
“級長?恭喜恭喜,權威人士總會招來麻煩。我想鄧布利多一定認爲你能夠抵抗大多數惡咒,不然他不會選中你的……”西莫笑嘻嘻的,拉着一幫男生起鬨,要去酒吧給我慶祝,只是偶爾用異樣的眼神飄向哈利。
“謝謝了,留點口德吧。”我感到有些尷尬,哈利怎麼看都有強顏歡笑的成分,可西莫他們也是我的朋友,是來祝賀的,雖然動機不純,我總不能直接把人趕走。
“嘖嘖,好大的官威,聽說喬治把你媽媽給你做的橫幅收藏起來了?梅林的鬍子,上面寫着什麼來着?”
納威傻乎乎地接下西莫的話:“我知道,是‘祝賀羅恩和赫敏當選格蘭芬多的級長’。”
“那可真棒,你哥哥一定算好了等你們倆結婚再掛出來,多有紀念價值啊! ”西莫促狹地看着我,不難看出他故意孤立哈利的意圖,我的心裡生出一種被算計的不快。果不其然,赫敏因爲我們的對話氣得站起來,哈利乾脆扭頭對着窗戶,不知道在想什麼。
“吵死了,還讓不讓人休息?! ”
赫敏在一幫男生的起鬨聲中把我和他們一起趕出來,我不客氣地拎起離我最近的納威的領子——誰讓西莫滑頭溜得那麼快?
“一個暑假沒見了,我們敘敘舊怎樣?”
納威長高了不少,臉蛋已經脫去嬰兒肥,但因爲發直的視線,他看上去還是笨笨的。他被我抓着,一個勁地扭頭用視線求救,無奈格蘭芬多們一致決定犧牲個別人的時候都會認爲理所當然的,於是納威不幸地淪爲我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第一個祭品。
我陰笑地走進洗手間的隔間裡,骨骼發出咔嚓咔嚓的響聲,納威抖了幾下,沒什麼反抗就交代了一夥人勾結在一起抵制哈利的真相。
“你們不會真的相信預言家報紙上的鬼話吧?”我皺眉。
納威不確定地回答:“我不知道,但是大家都這麼說,赫奇帕奇認爲是哈利殺死了他們的勇士,其實我也不相信哈利會這樣做,但我們學院大多數人都覺得受到別人懷疑的榮譽不光彩,不想把票投給他。”
我一時間想到了‘替代品’這個令我極不舒服的詞,因爲光輝的救世主蒙上陰影,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拿我充數。哈利的成績、魁地奇都比我出色,不是我不夠自信,而是事實本來如此,所以總覺得自己不配戴上級長的徽章。
納威觀察着我的臉色,彷彿猜到了我的想法,他結結巴巴地解釋道:“我、我……嗯……我只覺得……上次爭霸賽報名以後,哈利就和我們越來越疏遠了,儘管我們道歉,他也說了不計較,但幾乎沒和我們主動搭話過,不像你繼續和我們打打鬧鬧。那件事是我們做錯了,所以沒有立場指責他,可是,相比較而言,我們還是希望你來當級長。”
這樣的答案讓我很是哭笑不得,四年級的下半個學期,哈利壓根就沒時間玩鬧,不想被西莫他們誤會,反倒便宜了我。
我正要解釋,聽到赫敏在洗手間門口喊我名字:“級長要承擔巡邏的責任,羅恩,你給我出來!別想偷懶——”
頭皮一緊,我只好聽從女巫的指揮,納威僥倖地逃過一劫,一溜煙跑了。
由於沒有分院,各年級的學生混雜在一塊,各個學院的級長按照往年的安排巡邏。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反別負責頭尾兩端的部分,徹底斷絕了我看上德拉科一眼的念頭。
我從未覺得一年級的學生會那麼能折騰,一路走來已經遇到不少爭執了,偏偏他們還沒有分院,赫敏的扣分威脅並不管用。
“嘿,那個鼻孔朝天的小矮子——沒錯,就是你——還敢瞪我,信不信我見你一次斷你一根骨頭?”我一掌拍在他的腦袋上,欺負弱小的感覺真是他·媽·的不錯,“誰讓你一人佔整個包間的?”
“你知道我爸爸是誰嗎?”毒蛇後備役憤恨地瞪着我,我不在乎地把被他趕出去的小鬼們拎進來,放到他對面的位置上。
“我當然知道,那不孝子居然生出你這麼一個玩意兒來。”
“羅恩! ”赫敏不贊同地喊道,但她的眼睛裡可沒半點指責的意思。
仗勢欺人的小少爺幾乎氣得要昏過去了,我不好再捉弄下去,志得意滿地跟着赫敏離開了。
因爲這段小插曲,我整天的心情都很愉快。
分院儀式上,分院帽出人意料地改變了用來騷擾我們耳朵的歌曲:
“……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朋友,
能比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更好?”
我下意識地朝斯萊特林長桌望去,德拉科正在那兒侃侃而談,一副‘我就該理所當然地目中無人’的樣子。
“這可真不容易。”我聽到哈利低聲說。
同學們都吃飽喝足了,禮堂的聲音漸漸嘈雜起來,這時鄧布利多教授站起身,說話聲立刻停止了。
“好了,既然我們正在消化又一頓無比豐盛的美味,我請求大家安靜一會兒,聽我像往常一樣講講新學期的注意事項,”鄧布利多教授說道,“今年,我們的教師隊伍有兩個變動。我們很高興地歡迎格拉普蘭教授回來,她將教你們保護神奇生物課。我們同樣高興地介紹烏姆裡奇教授,我們的黑魔法防禦術課的新老師。”
禮堂裡響起一片禮貌的、但不很熱情的掌聲,我們交換了一個略微有些緊張的目光。
鄧布利多教授沒有注意到那個新來的教授已經站起來準備發言了,他繼續說着魁地奇,然後在我們消沉的反應中回神,猛地頓住話頭,這時,烏姆裡奇教授清了清嗓子,發出非常假的咳嗽聲。
以前從沒有哪位新教師打斷過這位實力、聲譽和年紀都值得所有人尊重的校長。我頓時對新魔法防禦課教授沒有了好感,我想德拉科的想法也是一樣的,但恐怕是因爲烏姆裡奇身上那一套毛茸茸、粉嫩嫩的衣服。
她開始了冗長又虛僞的演講,我堅定了討厭她的決心,臺下的學生都因爲她又高又尖像小姑娘一樣的聲音面面相覷,暗自發笑。
這位女教授並沒有讓我失望,她只花了一星期就得罪所有學生——禁止在走廊裡大聲說話,禁止在防禦術課上拿出魔杖,禁止任何反對她的言論,禁止買賣雙胞胎的產品……如果說禁令掛滿了整個牆壁時,教授們還在幸災樂禍地觀望,那麼,當她獲得了魔法部長的許可在各科教授的課堂上指手畫腳後,全學校就只有管理人費爾奇喜愛她了。
“把這個拿遠點。”開學後第一次約會,德拉科就給我臉色看。
我觀察着他的表情,發現他的厭惡更多的是針對我手上的草莓蛋糕。
“讓人倒胃口的顏色……”
所謂的恨屋及烏也不過如此了吧?
我哭笑不得,一邊把糕點一口吞到肚子裡,眼不見爲淨嘛,一邊玩笑地說着:“粉紅惹到你啦,那麼小氣做什麼?”
德拉科不語,一聲不吭地背過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