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嶽七就那樣有持無恐的站在路邊,鋼子楞了一下,心想難道後面的那些人和他是一夥的?
“鋼子哥,我們下?”
旁邊一個小弟從後腰拔出一把匕首問。
“下!”鋼子咬牙狠狠的說了一句:“不管後面的人了,先解決他再說。”
車門一開,四五個人麻利的跳下車,朝着嶽七圍了上來。
嶽七就那樣站在那兒看着他們,嘴角帶着不屑的笑。
他越是鎮定,鋼子越是心慌,回頭看了看後面那幾輛車,見並沒有人下來後,這才稍微有點安心。
“這位兄弟,我們老大嫌你的話太多,所以囑咐我們來管教管教你。”鋼子冷冷的說。
“你們老大?他誰?”
“等下你就知道了……”鋼子嘴裡說着話,突然一拳對着嶽七的臉打了過來。
鋼子自從18歲出道以來打過大架小架無數次,雖說不是百戰百勝,但吃虧的時候很少,這次對嶽七突然出手後,他甚至聽到了拳頭和臉頰所發出的骨折聲,他對自己出手的速度和力量一向是很自信。
看着閃電般打過來的拳頭,嶽七仍舊懶洋洋的笑着,甚至連眼睛也沒有眨一下。
他只是輕輕的一擡手就抓住了鋼子的手腕。
鋼子一下呆了,這下是真的呆了。因爲他根本沒有看清楚嶽七有什麼動作,就感覺自己的手彷彿被鐵鉗抓住一樣,不能動彈絲毫。
“你……”
“其實,我很討厭你這種既動手又動口的人。”嶽七搖着頭悠悠的說:“但是今天你運氣不錯,我心情很好,不想和你追究……你可以帶着你的屬下走了。”說完鬆開了手。
鋼子踉踉蹌蹌的後退了一步,眼中帶着恐懼。
嶽七側身對着停在最後面的悍馬笑了笑:“還不下車?難道要我去請你嗎?”
看着嶽七不再注意自己,鋼子眼中閃過一絲怨毒,悄悄的從後腰拔出手槍……
看着悍馬車門慢慢的打開,嶽七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小心!……”
“你去死吧!”
小心是燕羞花喊出來的,後面那句卻是猛地擡手用槍指着嶽七腦袋的鋼子。
啪……槍響了。
燕羞花再也顧不得安危了,尖叫一聲就要推門下車,但她馬上就愣住一動不動了。
因爲她看見持槍人的手腕上正在往下淌血。
鋼子手中的槍啪嗒一下掉在地下,手腕上赫然多了一個槍眼,鮮血涌泉般的順着手腕嘀嗒在公路上。
在相隔幾十米遠的地方,一個倚在車門口的年輕人,張嘴對着冒煙的槍管吹了幾吹,看着嶽七的眼神卻在黑暗中閃閃發光,充滿了激動。
嶽七露齒一笑,伸出右手,豎起中指慢慢的朝下一戳,年輕人臉色驀地就沉了下來,一邊旁若無人的來到那兩輛商務車面前,一邊嘴裡小聲嘟囔:“我靠!謝謝也不知道說一聲,這也太過份了吧?”
嶽七就好像是知道韓奉歡肯定會說這幾句話,微微的一笑不再理會他,只是看着眼前疼的呲牙咧嘴的鋼子和後面那幾個滿臉驚恐、手足無措的小弟:“下次再出來混的時候眼睛要擦亮點。”
鋼子用怨恨的眼神看着站在商務車旁的韓奉歡,後者就像是在給商務車相面,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這兒,他對着小鬍子幾個人使了個眼色,身子慢慢的向後退去。
在他看來,那個人的槍法雖然可怕,但自己這邊人多,只要動作夠快,在那個年輕人過來之前,還是有希望把嶽七給廢了的,畢竟這次任務是TW水聯幫來明珠的第一次,失敗會影響士氣的。
嶽七看着帶着驚恐表情慢慢圍上來的幾個人,搖了搖頭小聲說:“我實在不明白有的人爲什麼這麼執着。”
這句話剛說完,小鬍子手中的匕首就狠狠的朝着嶽七胸膛戳了過來。
嶽七好像動了一下,又好像沒有動。
當小鬍子再一次看清楚眼前的嶽七時,那隻拿着匕首的手腕已被他攥在手。
笑容還是那樣燦爛,看着他就像是遇見了多年未見的老朋友,小鬍子心裡一沉。就看見嶽七手腕一抖,接着發出了喀嚓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骨折聲。小鬍子感到一震劇痛從手腕處傳來,只來得及慘叫半聲,就暈了過去……
遠處的韓奉歡看着嶽七的動作,不但沒有感到吃驚,而且還臉露不滿之色,似乎埋怨嶽七下手太輕了。
他雖然相隔嶽七有十幾米遠,可臉上此時是什麼表情,嶽七似乎知道的一清二楚。
嶽七苦笑了一下喃喃的說:“我本不想爲難你們的……”說完這句話後擡起頭看着鋼子,整個人就像是忽然變了一個人似的,渾身散發着強烈的殺氣,讓鋼子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那幾個拿着匕首砍刀的小弟忽然一下子就僵在了那兒,再也不敢動了。
鋼子額頭上冒着冷汗,感覺嶽七身上的那股殺氣越來越盛,聽得旁邊同夥嘴裡牙齒呷呷的互相撞擊聲,他咬了咬牙,伸手擦了一下臉上滑落的冷汗:“鳳凰集團的總裁助理陳明。”
“哦。”
嶽七微微一愣,臉上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隨即嘴裡哦了一聲,對着他揮了揮手,轉過身子向韓奉歡走了過去。
看着轉身而去的嶽七,鋼子感覺渾身一陣虛脫,那股無形的壓力霎那間無影無蹤,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啞聲吩咐:“小三老四,你們兩個扶着小鬍子,我們走。”
小三和老四連忙收起手中的匕首,大氣也不敢喘一口的看着嶽七的背影,小心翼翼的架起暈倒在地的小鬍子拖到車上,唯恐嶽七突然反悔,用最快的速度啓動車輛倉惶離去。
嶽七來到蘭博基尼車前,伸手敲了敲車窗,低頭對着一臉驚喜之色的燕羞花,臉上表情複雜的說:“喂,笨蛋,出來吧。”
燕羞花慢慢的打開車門,一臉不開心的邁步下車站到嶽七面前,嘴裡小聲的說:“你纔是笨蛋!早知道你對付他們這樣輕鬆,我就不來了。”說完後猛然警覺自己口氣中帶着一股對這個不良男人的關心,小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嶽七看了看拿着槍一臉警惕的藍鳳,擡手摸着下巴,眼光卻鎖定了藍鳳手中的手槍,稍帶驚訝的說了句:“最新迴歸者,華夏軍委直轄特種部隊鳳組的專用手槍,你是鳳組成員。”
他腦中卻在高速運轉:這個燕羞花到底是什麼背景?竟然可以動用只對軍委大佬女眷負責的鳳組成員前來貼身保護?
藍鳳聽嶽七說出這句話後臉色一變:“你究竟是誰?爲什麼對我的來歷這樣清楚?”語氣中稍稍帶有嚴厲的質問,但同時也承認了嶽七話沒有說錯。
嶽七懶洋洋的一笑,擡起手後無意識的就搭在了燕羞花肩頭,看着遠方的夜,眼神中充滿了落寂和空虛。
燕羞花看嶽七隨隨便便的就攀住了自己的肩膀,心裡一顫剛想躲開,卻聽嶽七好像是在自言自語:“我究竟是誰?你竟然問我是誰……那麼我該找誰問問我究竟是誰去?”
藍鳳見嶽七隨意的把胳膊攬在燕羞花的肩頭,職業習慣使她下意識把手中的槍一擡,低喝:“希望你能夠如實回答我的問題,還有就是距離燕小姐遠一些!”
燕羞花看藍鳳拿槍指着嶽七,心下大急脫口而出:“藍鳳姐,不要,他是我的……好朋友。”
可藍鳳彷彿聽不見一樣,臉上表情越來越嚴肅,好像隨時就要開槍一樣。
燕羞花此時渾然忘記藍鳳是保護自己的人,再也不顧面子的反手摟住站在身後的嶽七,擋在他胸前看着藍鳳,緊張的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看着指着自己的最新型的迴歸者,嶽七腮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眼神頓時冷了下來,整個人都散發着無形的殺氣。
藍鳳當然不是剛纔那些小混混可比的。
她自從參加鳳組以來,作爲保護軍委首長女眷的特種人員來說,什麼樣的場面基本也都經歷過,更是有着執行幾十次任務而無一敗績的光輝記錄,但……沒有一次可以讓她有現在這種如墜冰窟的感覺。
她只感覺嶽七凌厲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出自千年冰窟的寒刃,一股強大的殺氣逼迫的自己忍不住的想逃的衝動。
藍鳳伸出舌頭tian了下乾裂的上脣。
她心裡雖然害怕,但職責所在又不能逃避。
藍鳳只有努力的鼓起勇氣回瞪着嶽七,一絲堅強閃過臉龐,表情瞬間石化。
雖然她強迫自己要鎮定,但面對着冷冰冰的嶽七,還是感覺自己就快要崩潰了,就在她的手微微顫抖着忍不住就要扣動扳機時,一個好聽的聲音在耳邊傳來:“別怕他,沒事。只是他很不喜歡別人拿槍指着而已。”
那聲音就像是春風吹過,堅冰融化。
藍鳳心中一鬆,情不自禁的放下了拿槍的手。
手一垂下,她忽然發覺那股來自嶽七身上的殺氣消失了,就像是自己從未曾遇到一樣,她閉眼輕輕的吐出一口氣,緩和了一下激烈的心跳,這才重新睜眼看着車對面的嶽七。
嶽七輕輕的拍了拍燕羞花的肩頭,然後把手臂抽了回去小聲說:“……不好意思,你鬆開手好嗎?”
見嶽七這樣說,燕羞花這才發現自己摟着他的腰。
她連忙鬆開雙手:“我……我不是故意的……”聲若蚊鳴。
“我知道。”
他說完這句話後就沒有了下文。
你還知道什麼?這是燕羞花現在最想說的一句話。
韓奉歡看着兩個人,眼中涌上一絲迷茫。
嶽七對藍鳳淡淡的說:“到現在還沒有誰可以用槍指着我而安然身退的,至於你……下不爲例。”
他的聲音不高,卻充滿了囂張。
藍鳳剛想開口反駁他夜郎自大,卻看見給自己解圍的那個年輕人說:“他說的是實話,我可以保證。”
“他到底是誰?”
按說這樣厲害的人在國安應該有檔案記載的,可爲什麼從沒有見過他?藍鳳忍不住又問:“你們一夥的?”
長相瀟灑卻又稍嫌點冷酷的年輕人臉上浮起笑意,他小聲說:“告訴你也可以,反正大家以後就在一起執行任務了。他現在的名字可能是叫嶽七,只不過是個保安。可他以前的身份應該是狼組中的驍狼。”
驍狼?!
這個看着有點瘦削不起眼的年輕人會是狼組最能惹禍的驍狼?!
藍鳳差點暈過去。
藍鳳記得自己還在部隊接受特種訓練時,教官就用華夏最爲神秘的狼組執行任務的過程來當作教材,讓鳳組成員自己研究和學習。那時狼組的每一次任務在鳳組學員眼中看來,只能用不可思議和完美來形容。
沒想到,今天竟然遇見了傳說中的狼組,怪不得自己在他面前會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爲了緩解心中的緊張,藍鳳故意低聲問:“你怎麼知道他就是狼組成員,你是……”
“呵呵。”韓奉歡吃吃的笑着,卻轉回身對着那兩輛商務車回答:“我?呵呵。我是狼組中的雪狼韓奉歡,也是這次行動的主要指揮負責人。”
“…………”藍鳳傻傻的看着他,再也問不出什麼話來。
嶽七輕輕的把燕羞花推進蘭博基尼車內,細心的給她關好車窗,這才緩步的來到前面的商務車前笑嘻嘻的說:“沉默個鳥嗎?還不抓緊給老子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