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真的有麻煩了。”
上了警車,林敬鳴呼嘯而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街道盡頭。他坐在車內,看着周圍的景物向後掠去,居然有種永別的感覺。
與此同時,江婭韻關上門,擔心道:“怎麼辦?敬鳴真的會沒事麼?我總覺得這次很不簡單,我的心好亂。”
謝思韻苦笑道:“也許是你想多了也說不定,不要想那麼多了。對了,婭韻姐姐,你不是有古雅月的電話號碼麼?不如打電話問問她?”
“這……我不想面對那個女人啊,算了,我還是先打電話問問師傅吧。”
擊退獵鷹、獵豹之後,江茗錦搬到老趙家去。到他們這個年紀,感情發展起來可是非常快的。
電話撥通之後,江茗錦的聲音傳來,說:“喂,婭韻,想師傅了麼?”
江婭韻哭笑不得道:“師傅,我是很想想你,但現在情況特殊,你別逗我了好麼?那個,您老人家現在在幹什麼?”
“我在老趙家看電視啊,怎麼了?”
“沒事情忙就好,師傅,你能到我家來一趟麼?敬鳴被警察帶走了,我怕他會有什麼危險。”
“又被警察帶走了?我就說那個古雅月不是好東西,行了,我這就過去,先掛了。”
不等江茗錦掛斷電話,江婭韻提醒道:“師傅,你知道我們現在的地址吧?不要到城中村那邊去。”
“不用你說,你師傅我還沒老人癡呆呢。”
說完,電話很快被捻斷。江婭韻放下手機,臉上的擔憂之色絲毫沒有減卻。
謝思韻見她這幅表情,不禁問道:“婭韻姐姐,怎麼了?你師傅不願意過來麼?”
江婭韻搖搖頭,說:“她馬上就過來了,可不知道爲什麼,我的心還是無法安靜下來。這次遇到的危險,也許比獵鷹獵豹兩支特種小隊來襲還要恐怖。”
正如江婭韻所想,這次的危險確實比上次兇猛太多了。就算獵鷹獵豹是隸屬國家軍方的,但對林敬鳴他們出手只是代表李冠超一家的意願。可這一次,如果他們真找到什麼證據,林敬鳴就算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對抗國家機械的。
謝思韻嚇了一大跳,問道:“沒那麼嚴重吧?婭韻姐姐,你不要嚇我。”
“我不是嚇你,現在只會比我想的還要糟糕,敬鳴也許真的有危險了。”
這時,林敬鳴已經被三個警察帶到派出所裡。當他走下警車,向裡面走去時,剛好經過的古雅月看到他,立刻臉色大變。
“林敬鳴,你怎麼會到這來?發生什麼事了?”
古雅月手裡本來還拿着一份文件,可見到林敬鳴之後,她也許是太震驚了,文件掉到地上都無法引起她的注意。
林敬鳴嘆了口氣,說:“古雅月,你這個警隊隊長做得很失敗啊,這種事情你都不知道麼?”
“可我真的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啊?”
林敬鳴看向三個警察,冷笑兩聲沒有說話。但在這種場合,他也不用說話,這眼神已經能表達他的意思了。
古雅月轉頭對三個警察說:“這是怎麼回事?誰批准你們捉人的?以什麼罪名捉人?”
三個警察面面相覷,苦笑起來。古雅月是他們的上級,未經古雅月同意,他們去捉人確實是過了。可下達這個命令的是所長,他們不做又不行。像他們這種混在基層的人,永遠是最悲催的。
“古隊,我們也不想,可這個人是所長指定要捉的……”
“是啊古隊,你就別爲難我們了,所長讓我們捉的人,我們總不能不聽令吧?而且,所長還特意叮囑我們,讓我們不能告訴你的。”
“古隊,你就體諒體諒我們吧。”
古雅月臉色鐵青,問道:“好,這事我不和你們追究,但有一件事我必須問清楚,所長是用什麼理由讓你們捉人的?”
一個警察答道:“是前幾天的毒販案。”
古雅月想了想,揮手道:“好,我知道了,這人我會帶給所長的,你們做自己的事情去。”
雖然三個警察不情不願,但在古雅月的強烈要求下,他們只能選擇退步。目送他們走遠,林敬鳴無奈道:“危險啊,這次真的危險了。古雅月,你這個隊長混了這麼久,怎麼一點消息都收不到?”
古雅月面露愧色,說:“我這幾天實在太忙了。那幾個毒販子逃掉,我正忙着追捕他們呢。”
從古雅月的口中,林敬鳴瞭解到那案子的大概情況。原來,那天晚上的警察因爲去晚了,雖然攔截不少毒品卻捉不到一個犯人。這案子交上去後,上級部門對此大爲不滿,勒令他們儘快破案。
可那個團伙明顯經常和警方打交道,行事又特別小心,古雅月忙活了這麼久還是一點收穫都沒有。
林敬鳴越聽越不對勁,變色道:“古雅月,你們所長不會是因爲捉不到人,想拿我充數吧?我擦,拿幫忙破案的市民充數,這所長太不厚道了。”
“應該……不會吧?”
古雅月也變了顏色,看向所長辦公室的方向。那個中年男子被大門遮着,林敬鳴和古雅月自然無法看到他的模樣。可此時此刻,他們的目光還是好像能透視一樣,望了過去。
“這可能性大大的有,有李冠超那傢伙在,你們所長和他狼狽爲奸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要不你走吧,我放你走,所長最多撤我的職,不會有什麼大事的。可他們如果設局陷害你,你的小命都有可能丟掉的。”
古雅月憂心忡忡,看來是真在意林敬鳴這朋友了。自從認識古雅月,林敬鳴就知道她是一個正義感很強的人,也很喜歡警察這個職業。現在她爲了林敬鳴願意放棄工作,已經很難得了。
林敬鳴和古雅月正商量對策,卻不想一個青年男子將全過程看得一清二楚。說起來,這樣的場景在兩天前才發生過一次。
李冠超冷笑着走過來,說:“我還以爲是誰呢,原來是前幾天的販毒案重要嫌疑人。嫌疑人先生,好久不見。”
林敬鳴微眯起眼睛,兩道危險的光芒從裡面迸射出來。
古雅月轉頭道:“李冠超,你說的什麼話?誰是嫌疑人?”
李冠超指向林敬鳴,說:“就是他,難道我說得還不夠明顯?古隊,這是所長指定要捉的人,我稱呼他爲嫌疑人沒有問題吧?難道直接稱呼他爲毒販子?”
“你……”
古雅月氣得咬牙切齒,眼珠子滲出蜘蛛網般的血絲。
林敬鳴嘆了口氣,說:“古雅月,冷靜吧,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如果是栽贓的證據,這裡面肯定有破綻,不用擔心的。”
古雅月愣了愣,看向林敬鳴。林敬鳴的話雖然沒錯,但如果製造假證據的是警方,他們肯定會盡可能地消滅罪證的。如此一來,林敬鳴真能爲自己翻案?
總之,不管古雅月願不願意,在李冠超的監視下,他們只能走向所長辦公室。
林敬鳴無奈地嘆氣道:“那個李冠超,腦子一定很不正常吧?真不知道你們警隊怎麼招人的?”
古雅月放緩腳步,問:“林敬鳴,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呵呵,難道不是麼?李冠超處處針對我,就是因爲你和我走得太近了。可他這樣連你和我一起得罪,就算我倒了,他能夠得到你?我對他的智商很懷疑。”
古雅月哭笑不得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想這個。有這個閒功夫,你還不如想辦法脫險。”
“辦法肯定要想的,可也要看到對方怎麼出招不是?放心吧,我會見招拆招的。”
走進辦公室,林敬鳴還是像大前天一樣,第一眼就看到所長的臉龐。可和當時比起來,所長少了幾分笑容,多了幾分威嚴。
古雅月第一個走上去,問道:“所長,你這次捉人爲什麼不經過我同意?這種事情一直都是我負責的。”
所長在古雅月、林敬鳴之間來回巡視,炯炯有神的眼珠子就像銳利的鷹眼。古雅月被他氣勢所逼,居然迫不得已地退後小半步。
林敬鳴冷笑連連,根本沒把他放眼裡。是的,這種氣勢,林敬鳴從來沒有面對過,但和獵鷹、獵豹那些殺人無數的特種兵相比,和老趙那個實力強悍得不像話的怪物相比,他的氣勢着實弱了點。
當下,林敬鳴上前小半步,護住古雅月的同時冷聲道:“所長,兩天不見,你老人家老了不少啊!老人家都說笑一笑,十年少,我覺得你笑起來的樣子最起碼還能裝裝嫩。”
反正雙方都對上了,林敬鳴壓根兒沒有客氣的意思。
所長臉色鐵青,喝道:“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麼?”
“那你又知道你跟什麼人說話麼?”
林敬鳴毫不相讓,戳戳逼人。是的,所長的權勢比他強多了,這傢伙只要願意,捉他林敬鳴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可現在面對面,林敬鳴想取他的腦袋,也不過是一個念頭的事情。
君王一怒,伏屍百萬;匹夫一怒,流血五步,那如果是匹夫遇到君王呢?現實版的“唐雎不辱使命……”在上演。
所長盯住林敬鳴,愣在當場一句話說不出來。顯然,他因林敬鳴激烈的反應愣住了。
古雅月無奈地看向二人,根本沒有插嘴的餘地。
好半天之後,所長回過神來,冷笑道:“很好,居然敢這樣跟我說話,你是我有生以來見過最勇敢的年輕人。當然,說得難聽一點,你就是愣頭青。”
“是啊,愣頭青,我被你們設計到這個地步才反應過來,確實是愣頭青。反正大家都撕破臉皮了,我也沒興趣跟你廢話,你們僞造了什麼證據,儘管拿出來吧。”
被林敬鳴挑明,所長出奇地冷靜下來,說:“看來,你已經做好死掉的準備了?好吧,這證據你自己看!”
說着,所長將一份文件扔給林敬鳴,說:“證據就在這裡了,你可以選擇將它毀掉,但我已經有備份,這隻會加重你的罪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