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知道？”趙如泠半信半疑地問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的話，我怎怎麼可能不告訴你呢？我們可是受害者啊！”對於趙如泠對自己的不信任，周毅也只能是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說道。
“既然這樣，那好吧，你再把這之後的事情跟我介紹一下吧！”既然周毅不肯說，趙如泠顯然也是沒有任何辦法，於是也就沒有再追問什麼。
就在這時，趙如泠肩上的傳呼機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趙隊，趙隊，你在嗎？”
“嗯，我在，怎麼了？”
“趙隊，你趕緊到百貨公司天臺上來看看，這裡有情況！”
聽到屬下的報告，趙如泠眉頭不自覺地皺了皺，然後問道：“你們那裡發現了什麼情況？”
“是關於那個跳樓者的一些情況，情況有些複雜，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趙隊你還是親自過來看看吧，這個跳樓的人，身份不簡單，據我估計，他應該是個殺手。”
趙如泠沉吟一會兒，然後纔回複道：“好的，我馬上過來。”
說完，趙如泠轉過頭來對周毅說道：“周毅，我現在有點事，要先離開一趟，不過應該很快就能回來，麻煩你們在這兒稍等一會兒，我還有些事情想問你。”
“好的，趙警官，你放心，我們一定會配合警方的調查的。”周毅點頭說道。
……
一個小時以後，面無表情的趙如泠便重新出現在了周毅的視線範圍內。
看着趙如泠臉上不自覺冒出來的絲絲寒氣，周毅不禁渾身打了個冷顫——莫不是趙老虎發現什麼了？應該不會吧？我應該沒留下什麼證據纔是啊！
“周毅，你猜，我剛纔在天台上發現了什麼？”趙如泠眼色有些複雜地看着周毅問道。
“趙警官你發現了什麼啊？”周毅故作不知地問道。
“一支T93，我想，你應該不陌生吧？”
“T93？”周毅假裝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的樣子，摸着下巴仔細回想了一下，頓然醒悟，“你是說寶島T93狙擊步槍？”
在周毅說這番話時，趙如泠仔細端詳了一下他臉上的表情，似乎是希冀着能從周毅臉上發現什麼，但是很可惜，什麼也沒有發現，於是趙如泠只好作罷：“嗯，沒錯，就是這個。”
“那麼也就是說，那個跳樓身亡的人，就是那個開槍射擊我們的殺手？”周毅驚訝地說道。
“據我們的初步估判，應該就是此人沒錯了，不過……”話說到一般，趙如泠便不再說下去，反而是一臉懷疑地看向周毅。
而周毅被趙如泠一直盯着，不自覺地感到心裡有些虛，於是有些不着頭腦地疑惑問道：“不過什麼呀，趙警官，能不能麻煩你一次把話說完，你這樣吊人胃口，很不地道的好不好？再說了，我們可是受害者啊，是有權利瞭解事情的真相的，不是嗎？”
趙如泠其實是打心底裡希望周毅和這次事情是沒有關係的，但她職業上的責任卻不允許她漏過任何一絲揭開真相的線索，不過現在看周毅的這副樣子，似乎是和這件事情完全沒有關聯，就好像是一個單純的受害者身份一般，儘管趙如泠心裡還是懷疑，但臉上的神色卻舒展了幾分：“不過，如果那個跳樓的人就是開槍狙擊你們的殺手，那麼，在刺殺不成功之後，爲什麼他不選
擇逃離，而是選擇了跳樓自殺呢？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他自選死路？還有，在天台現場，我們還發現了一灘血跡、十幾顆牙齒和幾顆子彈的彈殼，明顯是殺手在臨死前和某個人有過劇烈的打鬥過，所以，我懷疑，這個殺手的死亡，並不是自殺，而是他殺！”
聽了趙如泠的推斷，周毅連連點頭表示贊同，但見趙如泠說完之後就沒了下文，於是就好奇地問道：“然後呢？”
“然後，在當時的環境中，有這個能力找到殺手所隱藏的位置，並將其擊殺的人，我想，在我所認識的在場的人中，恐怕就只有一個了！”
“嗯，既然趙警官你已經有了懷疑對象，那麼……呃……”周毅話說到一半，忽然看見趙如泠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周毅頓時反應過來，張大了嘴巴，一臉吃驚地指着自己的鼻子說道，“趙警官，你該不會是懷疑我殺了那個殺手吧？”
趙如泠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我可沒說是你，你這算是不打自招嗎？”
見趙如泠還真是懷疑自己，周毅大呼冤枉：“趙警官，你可不能不分青紅皁白就胡亂冤枉人啊，我周毅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怎麼可能會幹這種草菅人命的勾當出來？”
“遵紀守法的好公民？”趙如泠譏諷地笑了笑，但是也沒說什麼，而是追問道，“那按照你這麼說，殺手的死，和你無關嘍？”
“那當然和我無關啊！”
“那麼，按照你所說，在你們發生了連環車禍之後，你在幹什麼？”
“我當然是一直呆在車子裡沒有出去啊！”
“爲什麼？”
“爲什麼？”周毅重複了一下趙如泠的這個問題，覺得她問得有些莫名其妙，“還能爲什麼？人家可是有槍啊，我的身體又不是鐵打的，我還嫌沒有活夠呢，我幹嘛要冒着生命危險出去送死啊？”
聽了周毅的解釋，趙如泠反而笑了：“呵呵，依我對你周毅的瞭解，我想你應該不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才對，相反，在你貌似膽怯的外表下，還隱藏着一顆非常大膽的心，我沒有說錯吧？”
聽趙如泠說話似乎另有所指，周毅稍一琢磨，就明白了她肯定是在說上次他沒有聽從趙如泠的勸解，一頭扎進了唐天龍那個漩渦當中的事情，於是當下也有些無奈地說道：“趙警官，咱們倆都這麼熟的人了，你就沒必要跟我繞彎子了吧？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承認，當殺手射出第一槍的時候，我的確是想下車去探個究竟，打算找出殺手所在的位置順便摸一下對方的底細，可是，當時的情況那麼危險，而總經理身邊又沒有什麼保衛力量，我也害怕對方再冒出什麼危險的人出來，所以，爲了總經理的安全起見，我就沒有貿然行動，只是和總經理一起留在車內，等待着你們警方的到來，我知道，只要你們警察到了，我們就安全了，我又何必去冒險呢？把事情交給你們不就行了嗎？對於趙警官所帶領的刑警大隊的能力，我和總經理還是很信任的。”
沒有理會周毅不着痕跡的一記馬屁，趙如泠暗中將周毅所說的話全部記下，然後仔細整理了一遍，發現他所說的全部合情合理，並不能夠找出什麼破綻，於是便稍稍心安，探過頭去對東方夢雲詢問道：“東方小姐，您的助理周毅先生他所說的是實情麼？在發現有殺手狙擊之後，周毅他就真的沒有離開過您一步？”
“怎麼？趙警官這是在審問
犯人麼？”東方夢雲秀眉微蹙，冷着臉反問道。
東方夢雲此話一出，性格火爆的趙如泠臉色頓時變得相當難看，她當任刑警大隊一職也差不多有兩年的時間了，在期間內，還沒有受到過這樣的質疑，但良好的職業素養還是讓她把心裡的火氣給硬生生憋了下去，只能是臉色有些僵硬地笑道：“沒有，我只是例行公事詢問一下而已，並沒有把周助理當作嫌疑犯的意思，還請東方小姐不要見怪。”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堂堂一個刑警大隊的大隊長，都能拉下臉來這麼客氣地跟你說話，就算是東方夢雲此時心裡對趙如泠一直不停地盤問着周毅，懷疑他的這種行爲有些不耐，但也不好發作出來，於是點了點頭說道：“嗯，周助理說的沒錯，在發現有狙擊手的存在之後，周助理說擔心這是對方的調虎離山計，害怕他們可能還會有些什麼後手，所以就並沒有離開車子貿然行動。”
見東方夢雲臉色如常地在給自己打掩護，這讓暗中揪心不已的周毅不由得大舒了一口氣，他最擔心的，就是東方夢雲不知道變通，一股腦就把事情的原委跟趙如泠交代清楚了，畢竟他們兩人相交的時間也不算長，東方夢雲究竟會不會爲了自己一個可以稱得上是毫無關係的陌生人而向警察撒謊， 周毅心裡實在是沒有把握，不過現在看來，東方夢雲這個女人，還真是有夠意思的。
“哦，既然東方小姐都這麼說了，那就再好不過了。”趙如泠客套了一句之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一個人就這樣皺着眉頭陷入到了沉思當中。
“趙隊，趙隊！”
就在趙如泠思考的時候，一個年輕的男警察走了過來，輕喚了她幾聲，將她驚醒了過來。
“嗯，怎麼了？”
“趙隊，局長剛纔打電話來說，讓你回去一趟，要你把今天的案子給他做個彙報，你看……”
“好的，告訴局長，我這就回去，這裡暫時就交給你們了，不過，你們一定要注意保護現場，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一定不能讓它被破壞掉，明白了嗎？”
“是，趙隊，我明白了。”
交代完事情之後，趙如泠纔對周毅說道：“周毅，現在我該問的也問得差不多了，你們現在就可以走了，不過作爲當事人，肯定還有一些細節上的東西需要找你覈實，所以，我希望，最近一段時間內，你不要離開ML市的範圍，準備隨時配合我們警方的調查取案。”
早料到趙如泠會有如此一說，所以周毅也沒有意外，只是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說道：“這個我明白，趙警官你放心，我會隨時配合警方的調查工作的。”
“嗯，這就好。”趙如泠應了一聲之後，便準備轉身離去，不過在臨走一刻，又不知道想起了些什麼，回過頭來意味深長地說道：“對了，周毅，雖然你有東方小姐做人證，但是這並不能完全擺脫你的嫌疑，一旦我們調來當時這條街上的監控錄像，就能知道你究竟有沒有離開過，所以，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真的沒有離開過麼？”
沒想到臨走前趙如泠還來了這麼一出試探自己，周毅略微一愣之後，一臉坦然地對趙如泠說道：“趙警官，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周毅說沒有離開過，就真的沒有離開過，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大可以去查看監控錄像，我絕無二話！”
“好，既然這樣的話，那你就好自爲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