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徐川有點尷尬,“我也沒有經驗,雖然培訓過相關課程。”
“相關課程?”陸颯迅速捕獲關鍵詞。
“特工嘛。”徐川解釋,“每種技能都要有,這方面的偶爾會很有用。”
“你們還教這種課啊?”少女撲哧一笑,柔若無骨的身子從徐川懷裡滑了出來,她和徐川貼着躺在一起,望着對方的臉頰,滿眼溫柔,平日古靈精怪的小魔鬼此時竟有些溫婉婉的影子,“我們也會學麼?”
徐川笑着瞪她一眼:“教誰也不教你。”
“偏心!”少女鼓起腮幫。
“因爲我們的時間還很長。”兩人面面相對,呼吸可聞。徐川輕輕撫去她俏臉上還沒幹透的淚痕,輕聲道,“會很長的。”
“呸呸呸,你不是說你這種人沒有好結果嗎?”陸颯把手掌放在徐川的手背上。
“我的人生本來是不存在希望的,直到你出現。”徐川畢竟是受過專業培訓的,這種情話本來就手到拿來,現在加上真情流露,配上他深邃的黑眸,十二分動人。
“還說你不會甜言蜜語……”徐川的手掌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她的嬌顏溫度瞬間上升。
“我不騙你。”
“後悔麼?”她輕聲問。
“後悔什麼?”
“把我從那個地窖裡帶出來。”陸颯嬌俏一笑,“從此你就多了個胡攪蠻纏的小跟屁蟲。”
“那是我做過的最正確的事。”
“……你不許犯規。”
“犯規?”
“不要再說這種話了,超難爲情……!”
“好好好,不說了。”
“不行!”
“……”
——
第二天,清晨。
徐川眼簾輕顫,緩緩睜開。
伸手從牀頭拿過手錶看了一眼,現在是早上五點四十,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
陸颯躺在他的臂彎裡還沒有醒,她身子微蜷,就像只弱小又美麗的小動物。此刻她脣角掛着一抹驚心動魄的微笑,似乎在做什麼好夢。
雖然開的房間裡有兩張牀,但昨晚他們依偎在一起,只是沒人再越雷池。
似乎由於徐川看錶的動作,陸颯輕輕嗯了一聲,旋即緩緩醒轉。
“早安。”她揉揉眼睛,朝徐川微笑問好。
徐川微微一怔,很快反應回來。
“早安。”他在少女脣上輕輕一吻,準備起身。
“再躺會兒,天還沒亮。”陸颯鼓起腮幫,把本來已經起來一半的身子按了下來。
“好。”徐川失笑,躺回來,帶着笑意望着咫尺相望的少女。
陸颯俏臉微紅:“爲什麼看着我?”
“好看。”徐川老實交代。
“你……”她臉上本來就有些紅潤的色調一下又紅了兩個度,瞬間拉起被子遮住了俏臉,只露出了頭頂,在被窩裡略顯沉悶的聲音響起,“每天把我搞害羞很有趣是不是!”
徐川環住她柔軟纖細的腰肢,把兩人的距離再次拉近。他沒再說話,這種感覺是以前從沒體驗過的,他總算知道那些狗血電視劇或者小說裡的人爲什麼那麼誇張,又似乎在一瞬間明白了很多歌的歌詞。
心動這個詞亦然,在從前,這只是一個詞而已。而現在,他的心臟在確確實實地因爲某個人在跳動。那種在心底似乎隨時都會破碎的柔軟感不斷軟化着他的筋骨。
胸腔裡跳動着的不再是血肉構成的,呯呯跳動的泵血機器。
那是一整朵天邊的雲朵,在胸膛中緩緩舒展,又收縮。
愛這個字的力量彷彿百萬雄師,只要兵臨城下,世上無人倖免。
第七天,陸子揚沒來。
徐川看了一眼腕錶,現在已經是傍晚,窗外可以望見宏偉壯烈的大漠殘陽。
“會不會其實是情報錯了?”陸颯走到徐川身邊,遞給他一杯熱水。
“也許……畢竟重名的可能性很大,陸子揚這個名字也不算罕見。”徐川望着天邊的殘陽,慢慢喝了口水,“再等兩天,如果沒有消息我們就回去。”
“沒消息就一直等唄。”陸颯笑着說。
“一直等麼。”徐川也笑了笑,“我還有事沒做完。”
“還惦記着你的事……”
“不,這次的不同。”徐川看了看她,“掃尾人交給別人來管理也無所謂,反正我是個不稱職的領隊。我說的事,你的哥哥,我的搭檔。”
陸颯輕輕靠在徐川肩頭,兩人一同望着天邊的落日,沉默良久。
“其他的事我都不管,也不想管了……”徐川搖搖頭,無奈一笑,“不愛江山愛美人?”
“呸,還江山,怎麼不搞個三宮六院?”陸颯笑道,“嗯?皇上?”
徐川輕笑出聲,搖了搖頭:“無論如何,肩頭的責任依舊要扛。”
“責任?”
“等掃尾人羽翼漸豐是其二,找到陸子揚是其三。”
“少了其一。”
徐川望着漸漸西沉的落日,伸手攬住了陸颯纖弱香肩,沒再說話。
晚上,等少女睡熟,徐川望着她的睡顏,久久沒有移開目光。
忽然放在桌上的手機毫無徵兆地亮了起來,沒有震動也沒有響。此時天色漸晚,亮起的屏幕尤其顯眼。
徐川目光微凝,走過去拿起手機。
看到來電顯示,他的氣勢陡然一變——匿名來電。
拿起手機,接聽。
“喂?”他壓低了聲音。
“徐川。”
“你總算肯出現了?”
“老地方,一個人。”陸子揚掛斷了電話。
徐川望着暗下來的手機,微微皺眉。
陸子揚從來不做沒有意義的事,他的每個舉動都有其意義所在。
這又是什麼意思?
徐川看了一眼陸颯,伸出手掌,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收了回來。
如果不是一個人去,鬼知道到了那裡還有沒有人在。陸子揚說什麼照做就不會有任何問題,這是徐川跟他搭檔十年的心得體會。
老地方,指的是他們以前第一次見面,第一次共同集訓的地方。以後的多年裡爲了省事,只要在這附近,都會說老地方見。
那裡很難辨認,因爲那是在沙漠裡。
沒有任何標識和標誌,那就是一塊普通的沙地。只有經受過最嚴格的培訓的他們,才能憑着可怕至極的方向感穿過無數變幻莫測的沙丘,精準地找到某個位置。
他再次猶豫片刻,把腰間的手槍從槍套裡拔了出來,輕輕放在桌子上,出門。
陸颯鼻息均勻,睡得比任何時候都要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