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川又朝後稍稍縮了縮身子,遠處的手電光越來越近,在黑夜裡看起來像是天邊的繁星。
數量並不多,只有兩道。
這是兩個人,或者兩個拿手電的開路,後面還跟着更多。
無論如何,能不動手還是不動手的好。在忠臨省這種地方,沒人願意給自己惹平白無故的麻煩。
而且陸颯已經睡熟,比起惹麻煩,徐川更在意是否驚醒她。
手電光越來越近,徐川深呼吸,靠在椅背上一動不動。
兩道光柱四下掃了掃,在不遠處停下,徐川此時能隱約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從手電光的距離來判斷,對方離這輛車只有不到五米。
“這……人……”
徐川微微皺眉,他聽不清楚。對方離他還有一段距離,說話聲音很低再加上車窗的隔音,很難聽清。
徐川伸手,把車窗降下了一條縫。頓時外界的聲音夾着微涼夜風從那條窄縫裡闖了進來。
“這怎麼還停了輛車?”這是徐川聽到的第一句。
他快速伏下身子,拉起陸颯身上的毯子蓋住了自己。幾乎是同時,兩道手電光柱掃了進來。
“……嗯……你幹嘛……”陸颯好像醒了,不管是誰在睡覺,身上忽然趴一個人恐怕都會醒。
“噓——”徐川伸出一根手指貼在了她的脣上。
“不用檢查了,你怎麼疑神疑鬼的。”另一個人道,“我們不可能被追蹤,正事要緊。”
“好。”徐川只覺得這道聲音近在咫尺,旋即腳步聲遠去,站定。射進車裡的手電光柱也收了回去。
現在車裡兩個人的姿勢很尷尬,徐川在後座左邊坐着,陸颯本來躺在他的大腿上。現在徐川的臉龐位置是陸颯的小腹,因爲擔心被看出來毯子下面的人形,所以他也沒用手臂撐着什麼的,現在的他基本是趴在了少女的身上,眼前就是陸颯穿着薄款牛仔褲的大腿。
徐川貼在陸颯脣上的手指上忽然傳來一種牙齒特有的觸感,這丫頭竟然還咬了自己一口……
對方位置不明,徐川不敢亂動。
“迫不得已迫不得已……別咬了。”他低聲解釋,手指有幾次都碰到了少女柔軟的丁香小舌,那種滑膩柔軟的觸感在眼下實在太不合時宜。
不遠處人聲再次響起。
“計劃的怎麼樣了?”
“迄今爲止一切順利。”
“新身份都弄好了?”
“完整身份比較麻煩,需要時間。”
徐川的臉龐幾乎伏在了陸颯的腿間,他被陸颯咬着的那隻手掌此時已經能相當清晰地感受到那張俏臉上逐漸升高的溫度。
不好不好不好不好……這兩個說悄悄話的傢伙怎麼還不走人?
從腳步聲早就聽出來了,過來這裡的只有兩個人而已。兩道手電光,兩個人,並沒有什麼跟班。
“好,不要讓我等太久。”
“你就這麼着急離開這個地方?”
“我一分一秒都不想待下去了。”
“好,我會加快新身份的進度,但是要加價兩成。”
“……成交!”
“好,過幾天來中心區域北區,去雜貨店就說找龍哥,我手下會帶你來見我。”
“哪家雜貨店?”
“北區只有一家雜貨店,你去了就知道。”
腳步聲緩緩響起,似乎有個人離開了。
“對了,想打聽什麼消息也可以來找我,不過都要付錢。”
最後一句話留下,那人漸行漸遠。
徐川定力之類的再好,趴在這種尷尬的位置,呼吸着少女的體香。也不免有些呼吸急促,何況手指還被對方咬在口中……陸颯擔心真的咬傷他並沒用力,這更算是一種異樣的刺激。
最後一人沉默片刻,也朝另一個方向走遠。
徐川緩緩起身,把手指從少女的牙縫裡抽了出來,指尖還帶着點晶瑩溼潤。
“我剛纔要是不這樣就被發現了。”徐川拿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手指,“迫不得已……能不打起來還是不打起來的好。”
“不管不管,怎麼補償我受創的脆弱心靈?”陸颯也緩緩起身,不知道是被壓的還是別的原因,她的呼吸也有些急促,黑暗中看不清少女的臉色,不過就算用膝蓋想也知道她的臉現在紅得要命。
“脆弱心靈……”徐川眉頭抽了抽。
“怎麼了?我不能脆弱麼?”
“能能能……”徐川鬱悶,本來挺靜謐美好的一晚,怎麼突然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所以說怎麼補償我?”她甜甜一笑。
“這麼看着我幹嘛——”徐川有點心虛,話音未落,陸颯的嬌軀已經擠進了他的懷裡,送上雙脣。
徐川一怔,雙手不由自主地移上了少女的纖腰。
說實在的,這並不算是第一次了。但陸颯絲毫沒有作爲一個老手的覺悟和樣子,每次兩人胸膛相接,徐川都能感受到她那快要突破天際的心跳頻率。
看起來很主動,但其實比誰都要害羞。
漸漸的,兩人的位置也發生了變化,徐川靠着椅背,少女不知何時跨坐在了他的腿上,一雙白皙柔軟的手掌輕託着青年的臉龐。這種姿勢下,徐川不由得有種被硬上弓的感覺……
良久,脣分。
陸颯如蘭的吐息輕輕拂在徐川的臉龐上,有點癢。
“我要補償。”車窗下,淡淡月光照耀,少女紅透的嬌顏上泛起一抹狡黠笑意。
“什麼?”徐川努力壓制急促的呼吸,以他的體質來說,就算跑個百十公里也不一定會喘成這樣。
“你。”她伸出略有些顫抖的手掌,緩緩解開徐川襯衣上的第一粒鈕釦,解一粒釦子這種事情,在她手裡,此時此刻竟然解了四次才成功。
徐川沉默片刻,伸手輕輕撫過她柔軟火燙的俏臉,沒有答話。
過完最後這幾天,誰知道還有沒有以後?
這下就連徐川的心跳都幾乎要跳了出來,年齡和閱歷根本不會影響到“第一次”這件事的狀態。
他感覺有點丟人,玩命想壓制自己快要爆炸的心臟,但毫無疑問無濟於事。
他在其他事情上有很多經驗,但在這種事上的經驗是0。雖說以前作爲特工專門被培訓過這方面的知識和技能,以便正常手段不好使的時候刷臉。但此時此刻,那些什麼這啊那的技巧統統沒法記起,只剩下了本能。
自己什麼時候這麼沒用了?徐川心裡苦笑,頭腦一團漿糊。在以前,他受到過的誘惑程度哪次不比眼下要強烈得多?但此時的自己竟然連最基本的思考都很難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