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然, 吃罷飯,林家夫婦便攜了禮品要往凌家而去。林晨涵剛進大門,便看見他那表裡不一的活寶娘和嚴肅認真但卻寵妻滅子的爹挽着手帶着一衆擡着禮品的小廝們往門外趕去。
他直愣愣的問道:“爹, 娘, 你們這是去哪兒啊?”
林丞相見是他, 原本既親切的一張臉立馬唬了下來:“孽子!你這才關完禁閉, 又上哪兒鬼混去了?你如今膽子是越發大了, 看來還非得給你找個媳婦兒來治治你不可!”
林晨涵一聽找媳婦兒,立馬唬的不行,慌慌張張道:“爹?我不要什麼媳婦兒!兒子, 兒子已有喜歡之人,兒子非卿不娶!”
林丞相一聽, 立馬豎起眉頭道:“我不管你喜歡誰!要是你喜歡些青樓□□難道我也讓她入門做我兒媳婦兒?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約, 媒妁之言, 哪有你做主的份兒!”他大手一揮便決定了下來。
林晨涵急的不行,也收起往日在他面前表現出的熊樣兒, 吼道:“父親大人!我是個人,不是你的牽線木偶,我有自己的思想和感情。不是你隨便塞個女人給我,我就會要的。我只會娶我愛的女人!”他吼完,便頭也不回的往外而去。
林夫人從未見他父子二人吵成這樣, 便也急了起來。她帶着哭腔道:“老四, 落落哪兒不好了?你不是也挺喜歡她的嗎?”
前腳本已邁出府門的林晨涵聞言愕然回頭, 帶着驚喜道:“什麼?落落?娘, 你們要給我找的媳婦兒是落落?”他說着幾步並作一步奔到林家夫婦二人身前。
林丞相見他這副模樣, 便已是猜到他口中那個喜歡的女人就是落落了,他心裡讚了聲好眼光, 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只冷冷的道:“你不是要去娶你喜歡的女人嗎?怎麼還不去?”他說罷回頭,朝他的夫人道:“夫人,咱們回去吧!這孽子的婚事就讓他自己操心去,咱們可是管不了了!”
林夫人也是有心要戲弄戲弄林晨涵,便笑着點頭道:“是,老爺!”她說着又驚叫了一聲:“哎呀,老爺,我突然想吃江南的美食了。不如你請個假陪我回一趟江南啊!反正你也好久都沒陪過我了,難得放個大假嘛!”
林晨涵聽得林夫人如此語言,也不再去想她的話到底行不行的通,便惶惶然道:“娘,我知道吳越閣的江南吃食是最正宗不過的了,改天兒子請娘去吃啊,何必跑那般遠。再者說,落落也會做些江南美食,到時候讓她做豈不也是極便宜的。而且爹爹公務繁忙又是朝廷中流砥柱,朝堂上的事兒哪兒離得開他啊!您說是不?”
林夫人撅着嘴,不依不饒道:“話雖這麼說,但你知道了,落落又不是我家媳婦兒,沒道理讓她來侍奉我不是?”她說着把頭扭向一邊,對着她夫君露出了滿臉的笑意,林丞相看的心裡頭也是發笑不止。
只有這林晨涵太過緊張,完全忽略掉他爹孃的那番互動,連忙應道:“娘你不是中意落落嘛,那您老人家少不得得幫兒子求娶了回來!兒子又豈是那不孝之人,膽敢忤逆母親大人你呢?”他話到後來又是那番油腔滑調的語氣,聽得林丞相吹鼻子瞪眼,口中直到:“滿嘴胡言!”一甩袖便大步踱出門去。林夫人見她夫君出了門便也招呼着小廝們跟了上去,把林晨涵丟在了家中。
林晨涵站在前庭的正中央,呆愣了一會兒,決定去找祥哥兒說說這事兒。他估摸着祥哥兒這會兒應該去了中書省,便火急火燎趕了過去。不出他所料,他果然在中書省衙門外頭攔住了祥哥兒。
“凌祥!”林晨涵看見了祥哥兒將要進門的身影趕忙叫住了他。
祥哥兒回頭見是他,便笑着問:“你不是回家了嗎?怎麼跑這兒來了?”
林晨涵喘着氣道:“嗨,還不是我家老爺子跟我娘,說要給我找媳婦兒!”
祥哥兒聞言,以爲夏燁涵的事件又要再次發生便立馬把臉沉了下來。林晨涵見他臉色不善,便猜到他是想歪了,便忙搖手解釋道:“他們要幫我去跟落落說親!”
祥哥兒大驚:“落落還小,怎麼可能跟你成親!”他說着,沉了臉問:“這到底是真的假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林晨涵點着頭:“這當然是真的了!我孃親口說的,我剛看他們擡着禮品出門,想來就是往你凌家去的。我來找你就是想讓你幫我跟落落說,雖說那不是我的主意,但是我對她的心是真的,她若嫁我,我必不負她!”他說着,臉上顯出一絲屬於一個真正的男人的堅毅的神色。
祥哥兒見狀,便知此事是真。林晨涵這人他倒是極看好的,不論是長相、個性還是能力,他都可以說是一個極爲優秀男人。作爲多年的好友,以祥哥兒對他的瞭解,他也足以相信林晨涵會是一個好丈夫。祥哥兒思及此,便點頭朝他道:“那我先去請個假,再同你回家看看!”
一路上林晨涵繪聲繪色的把林府門口發生的事兒一一道來。祥哥兒聽得不住的張嘴感嘆,原來,他心目中一直嚴厲無雙的丞相大人竟也有這般有趣的一面。果然,世上每個人都有無數張面孔,就如他如林晨涵都逃不過這個世俗的約界。
到了凌府,祥哥兒就發現家中與往常全然不同,幾乎是每個人都帶着喜悅之色。他招人來問才方知,原來林家已上他家提親,而尚未去到衙門的凌楠業已答應了下來。與既是丞相又是國舅的府上攀上了親,如何不教一衆下人得瑟一番。回話的丫頭不住拿眼掃林晨涵,她小聲的咕噥:“這新姑爺還真俊,怎麼以前沒覺得?”
林晨涵耳尖聽到此話,饒是個大男人也覺得不好意思起來。他摸摸鼻尖,便扯了還欲再問話的祥哥兒的衣角,往大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