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面的有着一座有些老舊的旅館,雖然有些老舊了,但倒是收拾的整潔,還算是在一個可以安心居住的範圍內的地方,也正是由於這裡並不上檔次,在租金上比較低廉,同時的這也是這裡大部分混得不夠好的人的選擇。
雖然作爲一個Caster來說葛平是一個比較出色的傢伙,但無論是之前用於召喚archer所準備的材料,還是平時所花費的支出,都讓他陷入了資金比較拮据的情況,並且在這種正在進行着英靈戰爭的情況下,也無法像平時一樣接一些任務做,因此失去了競技來源的他也僅能選擇這裡。
葛平所在房間是頂樓,此時靠着房間窗臺看書的他能清晰感受到樓下的旅館酒館的那份喧鬧,這入夜的時分,下面的那廉價酒館早已陷入了一天中最熱鬧的階段——喝的酩酊大醉的持印者們,到底是慶祝明天依舊活着,還是今天有着什麼特殊收穫就不得而知了。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有着各自的理由。
“這就是……普通的人類啊!”葛平感嘆着,將手中的書籍放下,接過桌上的茶杯,輕酌一口杯中的熱茶——在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看得下去?
杯中的是翠綠的茶水,雖然和平時葛平所喝的紅茶都是差不多種類的東西,但其實差別挺大,至少這種茶飲料看起來並不需要額外加上奶或者白糖,硬要像紅茶那樣加入那種東西恐怕僅僅會變得噁心……
這是那名不明時代的英靈弄出的東西,似乎是她那國度所飲用的東西,葛平品嚐着那特別的苦澀味道想道。
“皇上!”一個微微臃腫的身影突然顯現出來,彷彿是相應着葛平突然落到她身上的想法。
由於召喚這名會大聲的迴應自己話語的英靈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因此這突然出現的尖細聲音並沒有再讓葛平受到驚嚇,真要說的話,那麼也就只有因爲這傢伙突然出現而產生的錯愕而已。
“怎麼了,archer。”葛平放下茶杯問道,同時抱着僥倖心理想着,這傢伙會不會是突然覺醒了作爲英靈所一些懂得的技能?比如說警覺到別的英靈什麼的?
但其實連他本人也覺得其實這不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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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樓下那幫庶民竟敢打擾皇上批閱奏摺,要不要奴婢現在就下去把他們都宰了?!”archer一臉陰狠的說道,目光透過腳下的地板,彷彿刺入了樓下那發出着喧鬧聲音的酒館當中。
果然,這傢伙就從來沒有什麼正常化的趨勢!
“皇上大可不必擔心!奴婢保證幹得乾淨利落,保準讓他們一個聲音都發不出來!絕不會暴露皇上微服私訪的行蹤!”看着沉默了的葛平,archer只道是他在擔憂着自己手腳不夠乾淨而走漏風聲,立馬煞有其事的說着。
“不,不,我在意的不是這一點……”葛平頭疼的捂住額頭說道。一時間突然發覺,相比繼續打敗別的英靈,或許至少先讓這名從者能與自己正常交談纔是目前需要努力的目標——現在就像完全是兩個不同物種的生物一樣……雖然某種程度上也沒錯。
“那皇上的意思是隻要毒啞他們就可以了?”archer愣了一愣問道。
“不……只是作爲一個英靈。”葛平爲難的比劃着雙手提議道:“archer你不覺得至少應該不要整天把打打殺殺掛在嘴邊嗎?英靈的話,想必你生前也是個不得了的傢伙吧?”
聽到這一句的時候,archer沉默了下來,還未等葛平產生什麼“這傢伙終於意識到應該有一分作爲英靈的矜持而迷途知返”的時候,就感覺到樓下那喧鬧聲變得更大,如果說之前僅僅是隱隱能察覺到下方那些醉酒的酒鬼的喜慶氣氛而心煩意躁得看不進書的話,那麼如今下面更多的倒像是有些恐慌一般,幾乎能聽見隱隱的腳步聲。
葛平疑惑的透過窗臺往樓下望去,映入眼簾的是將他面孔都照亮的火光,彷彿是從着旅館底層傳來……而下方更大的喧鬧則是源於人流的疏散。
“這是……縱火嗎?”葛平皺了下眉頭,這樣的事情或許在外界並不少見,但其實在這裡已經顯得有些稀罕——這裡幾乎超過九成的人都不是弱者,可以說一個caster或者說saber會因爲普普通通的縱火而負傷。
根本就是毫無價值的事情……但如果說這樣的事情的目的並不在傷人的話就另當別論。
“有刺客!!!”還未等葛平做出什麼反應,耳邊就已經傳來archer尖銳的叫聲:“皇上快撤,就讓奴婢掩護你!嬤嬤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敢燒皇上的寢宮……”
葛平皺了皺眉頭,看來即使是記憶混亂的archer也猜到了,或者說即使記憶混亂,但其實並不會影響分析能力嗎?
彷彿僅僅是爲了疏散這裡的人流,讓充滿火光的這裡變成合適的戰場而採取的措施。這樣一來目的就顯而易見了,是別的master發起的挑戰嗎?
“Archer,做好迎敵準備……走吧!”葛平說着推開了房門,火勢還未蔓延到這裡,也就是想讓我像其他人一樣撤離嗎?看來他們已經選好地方了。說着往走廊走去。
Archer:“喳!”如影隨形的,咬牙切齒的跟上。
……
就在葛平所在的旅館正對面的移動樓上,依舊一襲利落的黑衣的Caster靜靜的站在那裡,彷彿等待着誰。
隨即微微一怔,caster喃喃的開了口:“都準備好了嗎?caster的我並不善於隱藏,因此這件事還是毫無疑問的要讓你去做。”
隨着Caster話音剛落,一個身裹白袍,衣着充滿西域色彩的身影緩緩在他身後顯現。
“啊……”緩緩現形的assassin微微迴應道,同時伸出了袖袍的手中,掌心裡僅僅的躺着一個帶有按鈕的微小裝置——只要按下的話,就標誌着他們一方與前方那名英靈的戰鬥的打響。
“開始吧。”Caster閉上眼睛,發號施令道。
“那你呢?”Assassin微微皺眉。
“我在這裡就足以支援你……”Caster淡淡的說道,語氣中帶着不容置疑的目的。
在caster話音剛落,assassin就變得不淡定起來,語氣顯得有些不爽:“你這傢伙,是讓我獨自去做炮灰,而你自己則躲在安全的地方嗎?”
而面對對方的怒意,Caster則表現得臉色不變:“我的確是在安全位置沒錯,但並不是讓你去做炮灰……”
“或者說,你認爲你能做到什麼程度?別自以爲是了,我對指使炮灰去犧牲這種得不到絲毫好處的事情不感興趣。”Caster繼續說道。
Assassin皺了下眉頭,冷哼一聲的按下了手中的引爆裝置,隨即前方葛平所在的旅館二樓炸裂了巨大的火光,雖然以assassin的能力引爆這棟旅館並不難,但他並不覺得這樣就能將一個master至於死地。
同時的他也僅僅是需要創造出一個能讓他們發揮的地區而已,因此並非引爆,而僅僅是縱火。
熾熱而爆裂的火勢僅僅一瞬間就蔓延了一整層旅館,同時還慢慢的往上方蔓延着,人流已經開始疏散了,Caster看着前方燃燒的建築一眼,緩緩說道:“開始了……去吧,assassin!就正如之前計劃好的,那名英靈由我來拖住,但是你要儘快解決master,那纔是我們真正的目標!”
說着盤膝做下,嘴上開始念起那詭異的增員咒文。
聽着caster最後的話,assassin冷哼一聲,他大概知道對方打的怎樣的目的,或者說如果他真敢說出由他來負責牽制那名英靈的話,assassin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答應這樣的方案,因爲怎麼看都是讓自己去送死不是嗎?
“哼,比作爲Assassin的我更膽小的Caster嗎?”深深的看了持續念着咒文的caster一眼,assassin森冷的說道,同時身影輕輕按了下手中那裝置一下,縱身往樓下越去——同時夜風中傳來隱隱的音樂聲。
Assassin此時所持的這件名爲“隨身聽”的寶具,不僅僅平時充當了引爆裝置的作用,關鍵時候還能放下歌緩解下心情,就比如說現在,面對這寸步不讓的caster的確是讓他有些爲難……雖然這個效果也僅僅是出於assassin個人愛好,其實對戰鬥並無幫助就是了。
看着assassin躍下的背景,caster沒有回答,微微聳肩,做出個“隨你怎麼說”的動作,與那隨身聽發出的歌聲中交織在一起的,是他那名爲增員咒文的寶具!
前方建築的火光依舊燒得猛烈——被烈焰環繞的戰場嗎?
……
烈焰侵蝕着牆壁木質的副手,以及那木質的樓層之間的階梯,即使只是凡火,但建造這老舊旅館的材料也只是稀疏平常而已,並不會附帶上任何的防護魔法,因此這種火焰已經足以讓階梯塌陷。
此時葛平和archer完全被困於旅館中層的其中一層當中——房間在旅館頂層的他怎麼看都是撤離起來最麻煩的,況且其實他也沒有多少真的要逃走的心思。
火焰像蛇的信子一樣纏繞在葛平身上,但卻被他身邊的一層無形障壁所隔開——魔法障壁,即使只是最普通的防護魔法,就已經阻擋住這些人爲的不具任何神秘力量的凡火,這也是爲什麼葛平之前所說的,這樣的東西對持印者其實不會有任何效果。
僅是最簡單的手段就足以防護,這就是具有力量的人與普通人的區別。
“這就是……對方所選定的戰場嗎?”葛平移動着目光,看着周圍說道,周圍無一不被火焰所燃燒着,雖然火焰無法對caster的葛平造成任何傷害,但溫度還是不免有所升高,恐怕別的人根本無法想象,第三場英靈的戰爭會在這種情況下展開!
“皇上,奴婢給您擦汗!”看到葛平微微冒汗,archer說着,隨手掏出一方手帕,但馬上就被葛平所拒絕了,雖然他有自信不會被環境所影響,但卻無法保證不會被別的英靈所刺殺,archer無論何時都是他最大的籌碼。
“Archer準備好吧,很快向我們發出邀請的人就會出現了。”葛平說着,揹着雙手在這微微有些大的走廊中走動。
雖然是個老舊的旅館,但老舊並不代表它狹小,相反的由於廉價房間衆多的原因,這座旅店反而可以說是少有的大建築,作爲戰鬥的地方可以說是綽綽有餘。
聽到葛平的話語,archer眼神變得冰冷而陰狠,隨手一握,一紮鋼針出現在手中:“皇上大可放心,那種蠻夷之輩怎是嬤嬤我中華神功的對手?怕是隻要嬤嬤我一報出我師從東方教主的信息,已讓這幫蠻夷之輩尿了褲子!”
隨即攔在葛平生前:“有奴婢在,保管讓他們傷不了皇上一根寒毛!”
剛走到走廊拐角處的葛平正要隨口答應些什麼,卻隱隱聽見那火焰焚燒東西所發出的啪啪聲響之外,還似乎夾帶着什麼特殊的聲音,倒像是歌聲一般……
『隨風奔跑自由是方向,追逐雷和閃電的力量……』聽起來就像是一首比較勵志的歌曲,由某種用於儲存聲音的魔法道具重現而出,對此作爲一名魔法師而稍有獵及的葛平並沒什麼意外,他唯一考慮的是這聲音中是否有着什麼特殊效果,是對方的寶具?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其實真的只是assassin出於緩解心情的。
“來了嗎……”葛平說着看向那走廊拐角的,有着部分橫樑塌陷而被陰影遮住的地方。
“……暴露了嗎?”那空無一物的陰影之處緩緩傳來的陰沉聲音。
似乎本着被發現了就沒有隱藏必要,或者一開始就沒有隱藏必要一般,一個身裹白袍的傢伙從陰影處緩緩步出,懷中似乎依舊有着某樣東西發着“把浩瀚海洋裝進我胸膛……”之類的古怪聲音。
聽着這聲音葛平微微皺了下眉頭,被發現了也依舊沒有接觸這寶具的效果嗎?
“下次記得把那魔法道具的音量調小點。”沉沉說道。
Assassin微微一愣,隨即毫不在意的說道:“抱歉,個人愛好。況且這次我打的也並非暗殺的主意。”將手伸入那白袍的衣襟裡,微微一按,那勵志的音樂聲便真的停了下來,這名英靈聽話的舉動讓葛平更加疑惑。
這傢伙居然真的按自己所說的停下了……真的是如他所說的,僅僅是出於他生前的愛好嗎?
氣氛一下子沉悶了下來,葛平是因爲謹慎而等待對方動手,而對方則也不知出於什麼原因的也沒有任何動作……
但相比這兩人的沉默,在assassin出現的一瞬間,archer眼睛就突然蹬得滾圓,幾乎要滾出眼眶。
“是你!!”尖銳而歹毒的聲音說道:“小兔崽子,還教訓得不夠嗎?來!戰個痛快,嬤嬤我再疼愛你一番!”
葛平:archer和這傢伙還起過沖突嗎?看來還是輕鬆取勝了的樣子……但既然是明白有着這樣大的差距,這名英靈爲什麼還要主動向我們發出邀請?
而前方的assassin似乎也對此沒有任何掩飾和否認的打算,微微點了點頭。
“啊,放心,我不是來和你戰鬥的。或者說剛好的我這次對手也並不是你。”就在assassin說出這讓葛平驚異的話的同時,就馬上的讓他了解了——因爲在話音剛落,Assassin就已經站到了葛平的面前。
對手不是archer……而是我嗎?看來是打定了繞過archer先將master擊殺的打算。葛平點了點頭……但,可能如此順利嗎?難道還有着別的幫手?
“混賬!竟敢對皇上無禮!”沒有葛平的冷靜,archer看着那西域蠻夷對葛平無禮的舉動,身後盪漾起恍如湖面那般的漣漪,同時的無數尖銳的鋼針也從漣漪中緩緩冒出尖銳的針尖來——無限針制,她作爲archer的寶具!
還未等archer將這無數針狀寶具投出,將assassin秒殺,大量的黑色身影就已經緩緩出現在她身邊,將之圍繞起來……這是英靈所特有的解除靈體化出現的方式,也就是說這驚人的數量每一個都是英靈之軀的存在!
“你的對手,是我……”這些黑衣英靈異口同聲的冒出了同一句話,就像面貌各異的他們都是同一個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