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座城市之中極爲普通的旅館房間,但卻偶爾會讓人將目光停留在此處,因爲這間明明是在賬本上租給了某兩個人居住的雙人房,卻一直以來都是緊緊關閉住門窗,就連窗簾也會嚴嚴實實的拉上。
彷彿裡面所居住的人根本不在意這樣一來房間內的空氣會得不到流通而變得極爲沉悶,同時的也不需要外面陽光的照射一樣——就像裡面所住着的是某位通緝犯,或者黑魔術師一樣。
但這樣的說法並不合理不是嗎?只要在這個大陸之上,並不存在誰被通緝,而誰又是沒犯過事的好人的區別,或者說這裡是即使作爲黑魔術師都能和平常人一樣行走的地方。因此這一房人即使在老闆心中是極爲怪異的類型。
而且即使知道有着人居住,但每次看着那一直關得嚴嚴實實的房門都總會升起裡面只是一間空置的雜物房的錯覺。
奇怪的傢伙……而且就算是找他們的人物也是如此詭異。
……
這由於連窗簾也緊緊拉上,而顯得黑暗的旅館房間當中只有桌上的一刻似乎是用於某種魔法觸媒的水晶球微微發着光,這本只能算是無意中帶來了光明之物,卻成了這房間中唯一的光源。
不過或者說唯一的光源這一點並不對,因爲除了這顆水晶球之外,還有着其餘發光的物體——雖然僅僅能算是依靠反射着它的光芒來發光,但卻毫無疑問的在這黑暗房間之中顯得尤爲顯眼。
那是一雙赤紅的眼眸,反射着房間之類唯一光源所發出的亮光,顯得幽深而赤紅……赤紅得想要滴出血一樣的詭異感。
似乎會像貓一樣雙眼在黑夜中發光的少女,而同時的她的頭頂上方也有着如貓一樣的雪白耳朵,她正一言不發的端坐在這擺着水晶球的小圓桌前,那幽靜且邪異的瞳孔顯得她就像是那占卜屋之中的魔女。
不過事實的話並不是這樣,而這顆水晶球也並不屬於她,她在這漆黑的房間中……僅僅能算作客人!
主人的話,是端坐在她前方,相比之下顯得高大的傢伙——由於全身包裹在黑袍之中,並且皮膚刻滿符咒而讓人一眼就能察覺出不詳的詭異魔法師。
彷彿兩者都不是喜歡說話的角色,雙方一下子都沉默了下來。
“茶。”在漫長的沉默過後,終於有着一方打破了沉默,是那位作爲客人的貓耳少女,她拉扯着似乎由於乾燥而顯得話音略顯嘶啞的嗓子,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但讓人奇怪的是,明明一個倒好了茶水的茶杯已經好好的擺在了她面前。
“……”而在她面前的黑衣男人依舊沉默着,目光緊緊落在她前方的那還一口未喝的杯子之上,彷彿在說着:“眼前的不是嗎?”
像是立馬的理解到了對方的意思,貓耳少女再次補充着自己的要求:“要熱的。”
這意外的要求不得不讓烏迪爾愣了一愣——熱茶?那樣的東西對於他們這些有着更高追求的人沒有任何意義,這種貴族般的低級享受除了浪費他們的時間之外得不到任何好處。茶水在烏迪爾看來只不過是爲了維持生命而不得不定時攝取的物質,既然是這樣的話,冷與熱並無區別不是嗎?
不過……也沒有在意除了自己之外的人的必要。
“熱的……嗎?”烏迪爾喃喃的說着,舉起了左手,掀起一直掩蓋在手臂之上的袖袍——那同樣滿滿的刻印着符咒的皮膚,此時竟然緩緩的發起赤紅的光亮來。
隨即這些本是明亮的藍色的符咒就像是用汽油寫下去的一半,緩緩燃燒起火焰……極高的溫度,卻是靛藍的火光——如果有着一個在神學方面有着研究的學者在此處的話,看到這一幕恐怕會發出驚呼,靛藍的火焰,這可是大惡魔撒旦的象徵!
這傢伙到底是如何獲得這樣秘密的能力的?除了本人沒人知道,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即使手臂上燃燒着這惡魔之焰,烏迪爾的皮膚也沒有任何損傷的痕跡——大惡魔撒旦的火焰竟然完全被他所駕馭。
將這隻伸出的左手接過了少女前方的早就是冰冷的茶杯,彷彿展露了這不得了的記憶的目的僅僅是爲了替她將這杯茶水加熱。
但很明顯的烏迪爾本人也沒有這種直接加熱茶水,或者說加熱茶水的經驗,僅僅是一握,那本是冰冷的茶水便馬上嗤嗤的冒起了蒸汽,但同時的那本堅固耐用的鋼製茶杯也像無任何硬度的橡皮一樣被他捏得變形。
“好了,熱的。”烏迪爾將這個完全看不出一個杯子該有的樣子的杯子重新放置到了貓耳少女面前,說道。
可以說是一個完全不解溫柔的傢伙。
貓耳少女看着這個變了形的茶杯半響,雖然能夠確認到茶水已經加熱了沒錯,但她就是無法拿起這個看不出是杯子的杯子,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
“算了。”對着那剛加熱的茶水根本碰也不碰,直接讓它自己的冒着熱氣。
明明自己已經難得的滿足了對方要求的給她弄來了熱茶,但對方看起來並不領情的舉動讓烏迪爾疑惑,但對方接下來說出的話卻讓他終止了在這一點上的思索。
“我來取回自己的東西。”
烏迪爾瞭解般點了點頭,對此他並不感到驚訝,因爲這句話已經不是第一次說出來,同時也是這句話讓他了解到對方的身份——雖然能確認自己從未見過眼前的少女,但既然是說出了這樣的話的人……那麼記憶中就只有唯一的那一個它,或者說,沒想到竟然是她嗎?
從旁邊的一個抽屜中抽出一個卷軸,彷彿這就是對方所要取回的東西,雖是看起來隨手拿出,完全沒有什麼特別的保護措施的樣子,但其實的是已經沒有什麼比這更加嚴密的保管方法。
對方所要的東西可以說在這裡,也可以說不在這裡,因爲這張卷軸中所有的僅僅是一面畫好的召喚法陣,必須要有正確的方法纔有可能將之取出,至於那東西真正所在的位置恐怕十有八九是一個幾乎不可能到達的異空間——這也是極爲高深的魔法師才能做出的,特有的保管東西的方式。
烏迪爾將卷軸翻開,開始驅動起卷軸上所預先畫好的法陣,在這其中空隙的時間不禁打量着眼前的少女,說真的,對方一進門就開門見山的要取走東西還真讓他來不及細細打量對方目前的這個形態。也真是因爲這種前後極大差異的形態才讓他一下子沒有認出對方的。
雪白的貓耳,赤紅而明亮的雙眸,潔白無暇的長髮,這是一個即使在人類當中也極爲少見的可愛少女——烏迪爾嘗試着以人類的角度來觀察所得出的結論,但正是這樣的結論用在對方的身上才覺得讓烏迪爾難以想象。
明明在他看來,之前的這個傢伙更應該用“它”來形容。
“不是說最少甦醒期都要半年嗎?”烏迪爾沉沉的問道。
“出了點意外”沒經過絲毫掩飾,貓耳少女徑直的做出了回答,像是很少說話而略顯沙啞的嗓音,卻意外的給人帶來了如潔白如沙的細雪般的感覺——冰冷卻沙啞。
“意外?”烏迪爾一愣,同時目光也有些凝重——在這種時候出意外,對於他來說絕不是什麼好的詞語。
“當然是好的方面。”少女繼續說道:“因爲提前醒來了。”
簡練的回答着,似乎沒有任何與前方的黑袍法師交談的慾望。
“這樣嗎。”烏迪爾則是見怪不怪的繼續驅動着卷軸的法陣。
“斯塔呢?”少女半響又問道。
“你覺得那傢伙會乖乖長時間待在一個地方嗎?”
……
隨着這張召喚卷軸的成功發動,一個一隻手臂長,半隻手臂寬的房型匣子出現在了卷軸上方。
雖說是讓烏迪爾這麼慎重的從秘密空間中取出的匣子,但從外觀上來看的話卻顯得平庸且土裡土氣——與當時拜索斯休眠的華麗鐵盒有着鮮明對比,這似乎是因爲烏迪爾是個並不在意外形,只注重實用的傢伙而造成的。
真要說匣子的話,還不如說像是一副小型棺材。面板上由烏迪爾親手畫下了無數不明用途的符咒,這些符咒倒使得這四四方方的匣子不那麼土氣,至少是看起來有些神秘了。
烏迪爾劃出一個神秘的手印後,緩緩掀開了蓋子……
靜靜的被裝在匣子裡的,是一隻貓的軀體,或者說是一隻看起來像是一隻貓的東西,即使看起來是失去了生命的樣子,卻依然睜着那雙紅寶石般的眼睛,顯得極爲詭異。
那本是通體無瑕的雪白毛髮,在軀體中央染着一抹血跡!像是曾經被一把長劍貫穿——那本是被羅羅娜使用誓約之劍貫穿的地方,此時則已經完全找不到創傷的痕跡,即使這一小抹血跡,也恐怕只要輕輕擦拭就會抹掉!
不過這被羅羅娜所貫穿的軀體此時已完全失去生命的這一點倒是逃出羅羅娜的想象。
貓耳少女面無表情的接過這放置在匣子中的貓型物體,將之緊緊抱在懷裡,那可愛的小東西在她懷裡看來,就像是一隻可愛的貓布偶一般——但這同時也是……這名少女當時所使用的那副軀體。
將這布偶般的東西抱在懷裡之後,貓耳少女則如完成任務一樣毫無留戀的轉過了身體,想着門口走去,一副馬上就要離開的樣子,而且那在烏迪爾聽來有些急促的腳步聲,就像下午四點半的動畫片已經開始,使得她像少女一般往着家裡匆匆的離開此地。
烏迪爾:“?”
“還有人在等我。”貓耳少女輕聲拋下一句,腳步從未出現任何停頓。
“新的同伴?”烏迪爾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嚴肅,要和你的前任協助者一樣嗎?
但這句話他並未直接說出來,不過心中的想法同樣是這樣就是了——拜索斯這傢伙之前的協助者弗莉絲竟然脫離了組織,而且這傢伙對此也沒有任何在意,無法保證她是不是有一天也會做出這種相同的決定。
烏迪爾能肯定,如果是斯塔敢和他說出這樣的話,他會第一瞬間對斯塔做出致命的攻擊,無論是出於被背叛這一點,還是對方很可能會暴露出組織的信息這一點,都必須將對方除掉……如果眼前的傢伙也有着類似打算的話?
不容有人對自己夢想做出阻擾……這個計劃不允許出現任何不和諧之音!
烏迪爾掀起了袍袖,露出那畫滿符咒的手臂——每一節符文都代表了一種神秘的術法。
如果真的如我所料的話,恐怕不能如你所願。烏迪爾沉着臉這麼想道,此時的他隨時能做出各種毀滅性的攻擊。
“我的護衛,不需要在意。”貓耳少女留下了這句話後,已經推開了房門。
“護衛?”烏迪爾。
“這就是與你無關的事情了。”一轉身就已經走出了房間,完全消失在烏迪爾的實現。
“……唔!”只留下依舊保持着那不解的表情的烏迪爾:“暫時無法確定嗎。”
……
在這餐館的餐桌之上,霍海給羅羅娜等人展現了作爲傭兵所必須具備的,即使面前是如山的屍體,都不可以被影響食慾的重要因素——彷彿在任何陌生地方都能安心用餐,一大盤炒麪眨眼間就被他消滅乾淨,此時正作爲餐桌上悠閒的剔着牙。
“你這傢伙還真是悠閒啊。”羅羅娜吶吶的問道,不僅僅是霍海,就連他們也順便在這吃了午飯。
“不,不,我現在可是工作中呢!”霍海毫不在意的說着,看着旁邊衆人那不解的目光,又補充了一句:“我在等着我的僱主回來呀!”
“啊?”艾倫疑惑的嘆道,其實到現在他都不太相信,居然還有除了羅羅娜之外,能安全的與霍海同行幾個月而依舊存活的“高人”?
真要說的話,我還真想見識一下呢……艾倫正這麼想着的時候,卻發現霍海眼前一亮,像是看到了什麼特別的東西,目光直直的釘在了某個位置。他的僱主回來了?艾倫這麼想着,不得不順着霍海的目光看去。
那是可愛的有着一雙貓耳的少女,與妹妹相仿的年紀,那雙潔白的貓耳之下留着兩屢稍長的雪白秀髮,看起來就像是兩根馬尾一般……而且極長的幾乎拖到了地面,潔白的衣裙讓本就容貌美麗的她顯得像冬季中踏雪走來的少女。
說到踏雪……艾倫還敏銳的注意到對方踏在地面的雙腳甚至沒穿鞋子,地面的淤泥沾染在那稚嫩的腳踝上,一下子顯得黑白分明,似乎即使是淤泥也能給這雙稚嫩的腳踝增添上惹人憐愛之色。
一隻同樣雪白的,如大貓一樣的可愛玩偶被她珍重的抱在了懷中——怎麼看都是一個極可愛的少女!
但這些仍不是最爲特別的,更特別的是,少女那赤紅如血的雙眸與懷中抱着的白貓玩偶那同樣鮮紅的眼珠子彷彿相映成趣,成爲了四個發着鮮紅光芒的圓點。
一看到這可愛少女,艾倫已經覺得心臟不爭氣的跳起來了,就和當時看到託莉亞,絲沫等人的時候一樣……不過這纔不是什麼不爭氣的愛好!艾倫這麼想到,他依舊絕不承認自己的蘿莉控變態——僅僅是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剛好都是蘿莉而已!
而那抱着貓玩偶的少女已經走到了霍海面前。
“啊,羅羅娜,這是我的僱主。”霍海一把掀過貓耳少女的手腕,對羅羅娜介紹道。
“嗯?”羅羅娜看着眼前的少女有些疑惑,雖然自己能確定是從未見過眼前的少女,但對方卻給着她一種熟悉的氣息……而且要說熟悉的話,那隻貓玩偶給她的感覺更加眼熟。
不過爲什麼自己要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樣對一隻玩偶感興趣?一想到這一點,羅羅娜便心寒的移開了目光,再也不看這隻看起來可愛至極的貓玩偶——僅僅想着,如果自己也有像普通女孩子一樣喜歡各種可愛玩偶的一天,那她還不如一劍捅了自己,太噁心了!
而相比羅羅娜從疑惑到如吃了蒼蠅一般的噁心表現,拜索斯則顯得極爲淡定,不帶任何感情的目光落在了羅羅娜身上,看不出任何想法——這個曾經,或者說差一點就殺死過她一次的傢伙。
同時目光也不知覺的從羅羅娜與弗莉絲兩人之間遊移。
“霍海,走了。”最後搖搖頭說道,率先的往相反方向離去。
“啊。”霍海做出着回答,匆匆向羅羅娜等人做出着歉意,失陪的表情,同時揮着“再見”的手勢,然後緊緊的跟上了拜索斯的腳步。
“……”弗莉絲面無表情的看着那緩緩離去的貓耳少女的背影,同樣面無表情的看不出任何想法。
“果然嗎?”
……
“那是……你的朋友嗎?”在路上的拜索斯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一聽到問起的是自己爲數不多的朋友,霍海眼前一亮,迫不及待的做出了回答:“是的,怎麼了?老闆你對她們感興趣嗎?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喲……羅羅娜可以說出了性格之外,哪一點都是個不錯的朋友呢!”
“不,不需要。”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