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行用前首裝甲撞開一條道路,讓熱那亞人本能地產生了一種錯覺。
尤比烏斯-光輝號的外層甲板,可以擋住所有的側舷炮的炮口,直到有必要時,可以掀起外層炮口擋板,進行齊射。而熱那亞人從外側觀察,卻只能感受到這艘旗艦,只不過是看起來比較龐大的木頭疙瘩而已,除了甲板上的幾門重炮之外,對船隻恐怕夠不成什麼威脅。
“提督大人,右側甲板有幾道豁口,左側甲板除了一些剮蹭傷之外沒有太大問題,我們運氣不錯,船首裝甲沒有完全損壞,不會影響航行。”
熱那亞用於包圍尤比烏斯-光輝號的船隻一共有三艘,一艘槳帆船衝鋒時已經被船首主炮擊沉,一艘克拉克帆船重傷退出戰鬥,就損傷來說,尤比烏斯-光輝號收到的傷害不值一提,單論熱那亞人對旗艦的針對,可以說是完全失敗了。
但是戰局,卻在朝着弗朗西斯科無法控制的局面發展着。
因爲戰場被分割,每一處熱那亞人都是在以多打少。而且船隻陷入包圍幾乎沒有撤離的可能。不是每條船都能從這種搏命式的撞擊中倖存下來的。
幸好,鳳凰艦隊的戰艦體積都相對龐大一些,熱那亞人在接舷戰中無法取得巨大的優勢,目前爲止,帝國還沒有一艘戰艦徹底淪陷。
“如果是我,面對眼前的戰局你會怎麼選擇。”
“我恐怕會讓旗艦先去支援一側的戰場,充足的火力足以打開局面,只要另一側能頂住熱那亞人的進攻,我們就有機會贏得戰爭。”
“這個計劃成功的可能有多少?”
“五成。”
弗朗西斯科對着副手笑了笑:“裡薩爾,你的確是一個優秀的海軍指揮官,但同樣,你還有很多東西要學。帝國在這場戰爭中只能有一個結局——那就是勝利!毫無懸念的勝利!還記得那開戰前我下令躲藏進破碎羣島的那四艘槳帆戰艦嗎?”
“提督大人……您的意思是?”
“雖然我們還不知道熱那亞旗艦的位置,但我們需要一些能扭轉戰局的援助。”弗朗西斯科從中央桅杆的下層親手拉出火盆,“點起烽煙,給他們信號。另外,左滿舵,我們衝回熱那亞人的包圍圈中。”
“但是,提督大人,我們剛剛從包圍裡殺出來,爲什麼還要再跳到虎口裡去?”裡薩爾·弗蘭德里希略有不解到。在他前往法蘭西海軍學院進修的過程之中,從來沒有哪門課講到過“回馬槍”這種戰術。海軍與騎兵、步兵完全不同,在海上轉向極其困難,而且這種激進的戰術雖然會出奇效,但代價同樣龐大。海軍的每個單位都極其珍貴,更加不會選擇這種超越常識的戰術手段。
“裡薩爾,課本可以教會你很多,但實戰,永遠是過往經驗的父親。”弗朗西斯科輕撫着艦首的重炮,“我們眼下,正面臨着變革的時代,戰馬長槍終將會被淘汰,接下來,恐怕火藥將會主宰下一個時代。恐怕厚重的狄奧多西城牆,也會成爲炮火下的犧牲品,最終被新的防禦工事所取代……”
“這是您的見解嗎?我受益良多。”裡薩爾感嘆道。
“不,這是約翰陛下的看法。他是一個我看不透的人……但他是帝國未來的巴西琉斯,我們就應該感謝這個時代。”
滿帆狀態下的尤比烏斯-光輝號乘上了這個初春,愛琴海上的第一縷南風。烽煙也隨之飄散開來。
四艘槳帆戰艦,看起來似乎對戰局並不能產生什麼影響,但實際上,這四艘戰艦中的其中兩艘,是鳳凰艦隊成立之初,被給予厚望的風暴與衝擊。他們的體型與普通的槳帆戰艦相差無幾,但他們在某一點上,和尤比烏斯-光輝號有着相同的配置——集裝側舷炮。
“而且,看到這縷風煙,恐怕有動靜的不只是我們的四艘船了……熱那亞人的旗艦,也該坐不住了吧?”
“提督大人!我們的左側!那座島嶼的後面!”裡薩爾幾乎是在第一時間發現了隱藏在戰場之外,遲遲不肯現身的熱那亞旗艦。
熱那亞人對艦隊的改裝思路與尤比烏斯-光輝號類似,體型與吃水線就是一切。
只不過,熱那亞人在東地中海艦隊中的投資看起來十分有限。直觀的提現,就是在他們旗艦的“虛胖”上。
雖然體型龐大,但是熱那亞艦隊旗艦的火炮數量嚴重不足,甚至只有船首上擁有一門看起來口徑並不算大的重炮。
“怎麼辦?先出處理正面戰場嗎?”
“不,當然是摧毀他們的旗艦,這可是他們自己送上來的。”弗朗西斯科笑道,“恐怕他們也以爲,尤比烏斯-光輝號和他們的旗艦一樣,是一塊沒有火力的木頭疙瘩吧。”
熱那亞人看到帝國的旗艦不要命地猛衝過來,行進速度反而放緩了下來。緊接着,用他們甲板上唯一的主炮對準了尤比烏斯-光輝號。
“提督大人,快去船艙裡!他們要開火了。”
“如果尤比烏斯-光輝號會被這樣的火炮擊傷的話,我就可以將所有海軍軍費還給陛下了。”弗朗西斯科揮手道,“繼續加速,儘快繞道側方去……我已經迫不及待看到尤比烏斯-光輝號的第一次全彈發射了。熱那亞人,這次會收穫一個天大的驚喜的。”
“這樣,恐怕會把旗艦的秘密泄露出去。”
“不,不會。”弗朗西斯科神秘一笑,“秘密,會隨着他們的旗艦一起沉入愛琴海之下。”
一發火炮落在了尤比烏斯-光輝號的左側,熱那亞的旗艦,也就失去了最後的遠程防護。
“天真的熱那亞人還升起撞角來限制自己的機動性啊……他們真的以爲帝國會和他們來一次激情對撞嗎?”裡薩爾搖了搖頭,
“好了裡薩爾,和我一起欣賞這一幕吧,我已經等了兩年了”
“來吧,側舷準備……”
“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