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維也納南邊的山區後,馬林馬上派人伐木,並搭建帳篷。而後,馬林故伎重演,開始在全方陣裡推廣草鞋……
當聽說枯草能編織城鞋子的時候,所有剛加入到“黑十字方陣”的新人都感到很好奇。當舒適而輕便的草鞋被穿上時,很多人都覺得挺好的,除了那三名騎士。畢竟人家可是出身大勢力的騎士老爺,有的是皮鞋穿,自然不會和那些平民一般穿草鞋。
草鞋編好後,自然就是隊列訓練了。馬林沒有藏私,直接把整個方陣按照四個連隊的編織,分成四組(弓箭手另外編組),進行隊列訓練。隊列訓練的第一個要求,就是要讓士兵們分清左右。然後,新兵們很詫異地發現——那些老兵要求他們脫下右腳的草鞋……
“鞋子!”各個小隊長紛紛大喊,然後新兵們紛紛將左腳往前伸出。
“腳!”新兵們又慌慌張張地縮回左腳,伸出光着的右腳……
如此反覆,只用了3天的短時間,所有人就對左右有了深刻的認識。當然,馬林要求那些小隊長,漸漸開始使用“左”、“右”來代替“鞋子”和“腳”這樣的指令。開始的一段時間,還是需要混用的。
皇帝和伯爵摻雜的沙子不是白攙和的,當新兵們完全分清了左右後,關於分清左右的快速訓練方法的報告,就分別送到了皇帝和伯爵的案頭……
“這個馬林,還是很聰明的嘛,竟然想到這麼奇秒的主意,好像效果還挺好……”馬克西米利安一世頗有興趣。於是,他把這個辦法,印成小冊子,分發給了出身於哈布斯堡家族領地的軍官們。
而霍亨索倫伯爵那邊,也是歎服不已:
“沒想到這麼一個小小的改變,竟然讓那羣蠢如豬的賤民這麼快分清左右?一般軍官可是花費個把月也不一定能搞的定的。”在這個文化水平普遍很低的中世紀,想讓老百姓那麼簡單地分清左右,也不是件容易事呢。
事實上,分清左右這個問題,看起來是小問題。可戰爭的爆發充滿了突然性,若是招募了一羣新兵來,光是在分清左右上就浪費個把月的時間,那就會大大貽誤戰機。
要知道,在拿破崙戰爭期間,法軍動員兵,平均訓練時間只有兩週左右,就會被拉上戰場。要是分清左右就花費個把月,那黃花菜早就涼了……
既然隊伍中被摻了沙子,馬林就不打算把自己的知識全暴露出來了。所以,他放棄了剛開始訓練那100人時每天作的鼓動演講和忽悠,而是改爲了棍棒驅使。
反正,他現在是正牌的帝國軍官,打新兵也沒啥。不像當初,他只是臨時召集了100人而已,那些人要是不滿,隨時可以走人的,只能哄着。而這些帝國新兵,即使揍了,這些人一般也不會走人。
在馬林之前調教的100名老手的示範和幫助下,這些新兵進步也很快。畢竟,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馬林之前自己也沒練過兵,他訓練那100老兵的那段日子,才叫艱難,什麼都靠摸索。這會兒,施瓦茨和那25名小隊長,都是訓練的熟手了。而且,馬林訓練的要求也降低了。之前,那100人,每天都要兩個5公里越野跑,現在,這些新兵只需要1個5公里每天。
所以,皇帝和伯爵派來的三個騎士,看到的,就是馬林的老部下們,在毆打新兵,虐待新兵……
而且,就算那些新兵想反抗,馬林也不怕。他那100老兵,可是比這些新手狡猾多了。在馬林的調教下,這些老手們,打架都是迅速結陣的,而且初步學會了分割包圍後再羣毆的“秘籍”。而新兵就算鬧事,也不會一起鬧事,最多少部分人不滿。而這些人,完全翻不出浪花來。
就這樣,馬林在整個三月份,就在看着老部下們毆打新兵中度過。但塔拉和他領銜的炊事班,帶給了士兵們很多驚喜。
即使是馬林很看不下去的大鍋菜,在新兵們,包括那三個騎士那裡,也是很不錯的美味了。塔拉他們炒菜很誇張,直接用工兵鍬炒菜,看得馬林直牙疼。但幸好,塔拉在馬林的嚴格要求下,在炒菜前,都把工兵鍬洗乾淨的。而且,鏟過馬糞的工兵鍬絕對不允許拿來炒菜。
而馬林,爲了讓大家服氣,也和大家一起吃大鍋菜。並且,馬林每天上午,都和大家一起訓練隊列。只有下午的5公里越野,他纔會偷懶。
每天白天,這羣新兵被折騰得死去活來。而半夜裡,他們同樣不輕鬆。一旦樺木哨聲響起,他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安靜地再營房門口集合排隊。所以,大家都是怨聲載道。
但是,那羣早就被馬林虐習慣了的老兵倒是習以爲常。甚至,他們脫衣服,都只脫外套,有的乾脆不脫。一旦聽到哨聲,他們穿上鞋子,套上外套和馬甲,提着長矛就能去集合了。
而讓馬林奇怪的是,夜盲症這種玩意兒,在歐洲似乎比較少見。但聯想到歐洲人的食譜,馬林就釋然了。歐洲人吃肉比較多,也經常喝牛奶和吃奶酪。而這些,都富含維生素A。所以,歐洲人患夜盲症的,竟然比較少。所以,半夜緊急集合,竟然沒太多問題。
馬林訓練的情報,不斷地被送到皇帝和伯爵的案頭。兩位大佬對於馬林的評價是——一個喜歡虐待士兵的殘暴軍官。但是,很有頭腦,能發明快速辨別左右方向的辦法……
另外,馬林“發明”的草鞋,引起了皇帝的很大興趣。因爲,皇帝發現,草鞋很省錢。對於他這樣的窮鬼皇帝而言,省錢絕對對他很有吸引力。而霍亨索倫伯爵,則是個純粹的軍官,對於草鞋的作用,倒沒那麼敏感。
而在馬林這邊虐待新兵的時候,意大利那邊,也是炸開了鍋。法國人在亞平寧半島上,一路橫推,直接佔據了意大利五大強國(教皇國、威尼斯共和國、佛羅倫薩、米蘭公國和那不勒斯王國)之一的那不勒斯,都沒遇到啥太大的抵抗。
法國人的碾壓姿態,嚇壞了意大利諸邦。以威尼斯、教皇國和米蘭公國爲首(佛羅倫薩也被法國弄成了類似藩屬國的存在)的意大利實力派統治者。要知道,佛羅倫薩和那不勒斯可都是意大利的五大列強之一啊。沒想到,這兩個意大利強國,被法國人說滅就滅了。
而且,讓教皇感到恥辱的是,法國軍隊開進了羅馬,威逼教皇加冕查理八世爲那不勒斯國王。很明顯,這是一次武力逼迫,而不是出於教皇的自願。
整個意大利,也只有威尼斯和米蘭兩個強國沒有受到法軍的侵襲。事實上,這也是因爲法國人目標明確,直接南下,沒有理會米蘭公國和威尼斯共和國而已。
爲了防止法國人下一個就滅了自己,威尼斯、教皇國和米蘭公國於1495年3月31日結成了自保的聯盟——“神聖同盟”。
在結盟的同時,三國還派出使者,邀請法國人的傳統敵人——神聖羅馬帝國和西班牙一起參加這個同盟。
事實上,不管是神聖羅馬帝國,還是西班牙,對於法國人吞併那不勒斯王國和控制佛羅倫薩,都是非常不滿,也非常擔心的。
法國本身就很強大了,若是再得到歐洲最富庶(意大利的農業和商業,此時歐洲排名第一)的意大利,擁有更加充足的財政輸血的話,神羅和西班牙就會面臨被法國吊打的困境。
爲此,神羅和西班牙都積極響應。但是,神羅的窮鬼皇帝馬克西米利安一世因爲缺錢,態度有些半推半就。可看到法國人順利控制了那不勒斯,都沒啥傷亡,馬克西米利安一世也就放下了矜持,很快和西班牙一起,加入了旨在反對法國入侵意大利的“神聖同盟”。
到了4月份,神聖羅馬帝國湊出了1000重騎兵和10000步兵,包括馬林的“黑十字方陣”在內,開始翻越阿爾比斯山,前往意大利的威尼斯,和威尼斯人匯合。
而威尼斯、米蘭公國和教皇國,也開始招募本土的意大利僱傭兵,以及部分瑞士僱傭兵。西班牙的掌控者斐迪南二世(阿拉貢國王,卡斯蒂利亞女王伊莎貝拉的丈夫)也在國內開始募集軍隊。
西班牙是幾國中準備最不充分的,因爲,他們離意大利最遠。而且,西班牙分爲兩個國家——阿拉貢和卡斯蒂利亞。和意大利靠近的阿拉貢王國,對於摻和進意大利戰爭,倒是很積極。因爲,阿拉貢國王斐迪南二世比較有遠見,知道不能坐視法國人強大。可是,卡斯蒂利亞王國的貴族們,卻比較反對和法國撕破臉。他們擔心,如果幹涉失敗,可能會把戰火燒到西、法邊境。但斐迪南二世堅持認爲,這麼多國家一起,法國人失敗是肯定的,不會再有反擊的能力。
而且,不止參與會盟的五個國家,其他意大利邦國,看到“神聖同盟”實力強大,也見風使舵,加入其中,表示願意出兵參戰。似乎,情勢一片大好。
可熟知歷史的馬林,卻不太看得起這支七拼八湊的聯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