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跑出來的小兔崽子?”
見是個小孩,領頭自然不會還手,臉卻被小孩抓了好幾下,他怒氣的罵了一聲,身邊的其他工作人員趕緊上來幫忙。
“星星,你怎麼跑出來了?”
小冬有些驚駭,一把將小男孩護在懷裡,哀求道,“對不起,對不起,這是我兒子,他有自閉症,求求你們,你們別跟他計較。”
許是愛子心切,小冬說話也利索了起來,那護着小男孩的姿態儼然是母雞愛護幼子的模樣。
“反正也沒出什麼大事,這件事就算了吧,以後安排小冬做些打掃收拾的事,怎麼樣?”史玉鏡終是開了口。
一見這邋遢的小男孩,她想她明白小冬爲什麼堅持求着要這份工作了,小冬沒什麼特長,臉上還有一道猙獰的疤,還得養活這犯自閉症的兒子,從兩母子的穿着來看,他們過的應是很艱辛,小冬幹這些粗活應也是爲了維持生計,一旦被辭退,只怕生活就成了問題。
這讓史玉鏡聯想起自己,當初父母去世,史荷東昏迷在病牀,她賣掉父母留下來的房子,砸鍋賣鐵爲史荷東治病,爲混一口飯吃而四處奔波,誰沒有困難的時候呢?
她默然看向岑雲世,她知道只要岑雲世開口,這事才作得了數。
“工作需要的是能耐,而不是同情!”
然而,岑雲世冷冷說了這麼一句,便揚長離去。
大家明白他的意思,他不追究小冬的刑事責任,但不答應讓小冬繼續留在這裡工作,度假村是岑氏的,他有權利解聘任何一個人。
衆人面面相覷,有人覺得他無情,也有人覺得他很有魄力,而史玉鏡定定凝着他遠去的背影,也許她是懂他的,他的確是冷酷的,但作爲巨頭商人卻是合格的,對待工作任何時候都不會感情用事。
然而,她眸光很快又有些黯然,他是個追求完美的人,便是走路都自持一番氣派帥氣,但今天他的背卻挺的不直,還有他的左手方纔也沒見動過,他是受傷了嗎?
“史玉鏡小姐,抱歉,讓你受驚了,我先送你回家休息,明天再來拍吧。”瑞克的助理十分貼心的提議道。
“謝謝,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史玉鏡恍若這纔回過神一般,感激的婉拒他,而後快速去後臺換上自己的衣服,拿上手提包,便朝小冬兩母子追去。
“小冬,你等等!”
史玉鏡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在度假村門樓不遠處追上了小冬母子,她急急從包包裡翻出一張紙和一支筆,打開手機,抄下幾個電話號碼,放在小冬手裡,說道,“這些號碼是我以前打臨工做兼職的地方,你回家打電話問問看,他們那裡經常需要臨時工。”
小冬看着手上紙條半天沒說出話來,而她手裡牽着的小男孩也是愣愣的一眨不眨的看着史玉鏡包包裡的一瓶牛奶。
那牛奶是早上攝影組給的,她沒來得及喝,所以一直在包包裡,她什麼都沒想,直接將牛奶擰開拿給小男孩,“喜歡嗎?”
小男孩有自閉症自然不會跟史玉鏡說話,他接過牛奶便喝了起來。史玉鏡牽脣淺淺一笑,小心翼翼摸了下他的小腦袋,然而他有些抗拒陌生人的接觸,微微歪了下頭,根本不讓她碰。
史玉鏡很自覺的將手收了回來,擡頭不期然撞上不發一言的小冬投來的目光,那盯着她的目光很是幽深複雜,還有一絲莫名的古怪。
見她如此看着自己,史玉鏡這才覺得自己似乎有些荒唐,小冬不一定就是她想的那樣生活潦倒,她這樣做不要傷了小冬的自尊纔好。
“我先走了,再見。”史玉鏡乾乾一笑,爲避免讓小冬繼續難堪,她朝兩母子揮了揮手,直接上了公交車。
坐上公交去往史荷東醫院的路上,恍然間發現一輛紅色法拉利一直跟着公交車後面,這輛法拉利她認得,是曾經岑雲世給她準備的專車,因她不會開車的緣故,很少能使用上,所以基本上都放在岑雲世那間豪車倉庫裡面。
他這會開出來跟着她是什麼意思?她面色一沉,將腦袋轉到一邊去,直到下了公交車,那法拉利還跟着,車裡走出一個臉色凝重的男子,但不是岑雲世,而是剛毅帥氣的王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