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霍克的話，卡洛琳疑惑：“你不是有一家西海岸媒體娛樂工作室了嗎？”
霍克說道：“性質不一樣，實際上來洛杉磯之前，我就有這方面的計劃，但一直沒有實際推進。”
卡洛琳問道：“時機不合適？還是資金不夠？”
“都有。”霍克想到了與布萊恩的合作，還有艾麗卡話裡透露出來的意思，說道：“最重要的一點，還是缺乏強有力的支持。”
如果與布萊恩的合作能達成理想效果，應該能爭取到一些支持。
加州的媒體嚴重偏左，他們未必不需要一條特殊的發聲渠道。
霍克也不催促，等着卡洛琳考慮。
咩小姐要說能力有多出色，倒也未必，但霍克耗費了大半年時間，把她調教的相當聽話。
儘管時不時掙扎一下，卻還是沉淪在咩咩咩當中。
還有一點，咩小姐消息較爲靈通，在全速公關公司多年，發展出了屬於自己的消息渠道。
卡洛琳則在權衡利弊，首先跟着霍克一起工作很刺激，其次錢也很多。
這幾個月，她從霍克這裡拿到的抽成，足足是全速公關公司薪酬的七八倍。
薪酬，永遠是工作的關鍵。
只談理想和所謂平臺，卻不談報酬，全是耍流氓。
卡洛琳說道：“好，我同意了，回去我就遞交辭職信，這行沒有競業協議。”
“你不能辭職。”霍克叫她出來，可不是讓她辭職這麼簡單的：“你要讓全速公關公司辭退你。”
卡洛琳納悶：“爲什麼？”
霍克低聲問了幾句。
卡洛琳仔細思考，說道：“這點我能保證！”
兩人聊了接近半個小時，霍克率先離開咖啡廳，去布萊恩在比弗利大道上的別墅。
卡洛琳急匆匆的返回公司，半途還接到薩莎打來的電話。
總監魯妮·查森通知她們半個小時後開會。
另一邊，霍克匯合出去辦事的愛德華，來到布萊恩所在的別墅。
布萊恩的兩位助理桑德拉和貝肯，暫時遷來這邊辦公。
霍克爲兩邊做了介紹。
留下愛德華與那兩人熟悉，霍克叫了布萊恩進入剛收拾出來的安保室。
布萊恩打開電腦，敲了下鍵盤，三塊屏幕上出現多幅實時畫面，最遠的能看到道路兩邊幾十米外。
霍克進來時沒有看到監控，說道：“效率夠快。”
布萊恩笑了笑：“有錢就有效率。”
霍克說道：“你找個合適的消息渠道，把西海岸工作室與你合作的消息傳出去，自然一點。”
“主動泄露？”布萊恩問道：“你在謀劃什麼？”
霍克簡單說道：“想辦法埋根釘子，不要跟其他任何人提及。”
布萊恩點頭：“我懂得。”他出了門：“桑德拉，你過來一下。”
這邊安排完畢，兩人登門拜訪，去見受害人。
首先就是蕾切爾·伍德，這名出生於1987年的女童星，已經15歲了，早在1994年就參加過《夜訪吸血鬼》的試鏡，但在克勞迪婭的試鏡中，輸給了克爾斯騰·鄧斯特。
至於試鏡背後有沒有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放在很早之前，霍克或許會認爲美利堅對兒童保護極其嚴格，好萊塢也不是以前的好萊塢了。
但現在，霍克不敢說這種話，因爲好萊塢始終不曾變過，甚至比當年還要嚴重。
只是隱藏的更深了。
蕾切爾的母親是個猶太人，但蕾切爾仍然難以倖免。
霍克見到了由母親薩拉陪同的蕾切爾，他直接說道：“夫人，還有蕾切爾，下面這個問題可能有所冒犯，但是爲了我們贏得這次訴訟，還請直說。”
蕾切爾沒說話，反而看向母親。
薩拉勉強一笑：“你問吧。”
霍克在這方面不會比布萊恩更加專業，因此只問一個問題：“蕾切爾曾對布萊恩說過，她在一次排練期間，被範·瓦格倫帶進了一個房間，然後綁住雙手，戴上眼罩，像商品一樣展覽？”
薩拉回答：“是脫光了像商品一樣展覽，期間來過很多男人。”
她輕拍了一下女兒，蕾切爾這纔敢說話：“這樣的事情有過兩次，分別由兩個不同的男人侵犯我，雖然看不見他們，但我能從他們手掌判斷，不是瓦格倫導演。”
“謝謝。”霍克說了句鼓勵的話：“你是個堅強勇敢的好姑娘。”
兩人從獨棟房屋中出來，上了同一輛車。
布萊恩說道：“她完全受母親控制，一棵搖錢樹，因爲有可能拿到大筆賠償，才同意加入起訴行列。”
霍克讓愛德華髮動奔馳：“每一個好萊塢童星的命運，都是如此相似。”
“去北好萊塢。”布萊恩告訴愛德華下一個地址，又對霍克說道：“好萊塢的傳聞又不是秘密，這些童星家庭並不差，至少屬於中產，但他們仍然把孩子帶入其中……”
霍克提醒道：“你可是代理律師，要給她們帶來光的人。”
兩人又去了朱迪和阿曼達家裡一趟，情況與蕾切爾相似，作爲未成年人，自然都受到家長管理。
她們兩個倒是沒戴眼罩，但侵犯她們的人，都戴着面罩。
根據這兩人回憶，主要有四個人，三個白人，一個黑人。
唯一不同的，朱迪和阿曼達仍然停留在兒童廣告模特上面，沒有出演過任何一部影視劇。
她們的父母對範·瓦格倫的欺騙行爲極其痛恨，也確定女兒成爲明星無望，對於起訴和追求賠償的決心更大。
乘車返回比弗利山莊，布萊恩問霍克：“基本情況你都瞭解了，發表下意見？”
霍克很直接：“法律程序那些我不懂，就從我搞事的角度看，我們這邊處處都是漏洞，對手就算是咩小姐那種蠢如山羊的傢伙，也能掀起波瀾。”
他舉例：“首先媒體輿論，沒有輿論支持，沒有直接證據，釘不死範·瓦格倫，何況他關聯到的人；三個受害者，隨時可能改變立場，因爲錢財達成庭外和解；好萊塢的強大慣性，敢於冒頭違反好萊塢潛規則的人，會被大勢碾壓……”
布萊恩擡手打斷霍克的話：“我邀請你來相助，就是因爲形勢比較嚴峻。”
霍克說道：“先回去，等一個消息反饋。”
…………
全速公關公司，大會議室。
總監魯妮·查森站在長條會議桌前端，背後的投影幕布上，並排着朱迪、阿曼達和蕾切爾三個人的頭像和資料。
會議桌兩邊，坐着包括卡洛琳在內的數名資深公關經理。
魯妮拿起激光筆，指了指投影幕布：“你們發動所有的人脈和渠道，全面蒐集這三人以及她們家人、朋友和同學的資料，從她們出生開始所有的黑料，這些人早早進入娛樂圈，必然黑料成堆，我要你們全都找出來！”
她強調道：“老家不在洛杉磯的，去她們的家鄉找，只要能找到第三者願意作證，哪怕她們在大街上尿褲子的事，你們都要給我帶回來！”
這是公司絕對的權威，沒人有異議。
“散會！”魯妮幾乎喊出來的：“碧池們，抓緊行動起來！”
她剛要出去，有人敲門進來，說道：“總監，剛剛得到確切消息，西海岸媒體娛樂工作室與那三人的律師布萊恩·弗格森達成了合作協議。”
魯妮聽過這個名字：“我要這家公司的詳細資料！”
她出了會議室，返回總監辦公室。
其他人也陸續離開會議室。
薩莎趁着沒人注意，悄悄來到總監辦公室，見玻璃門開着，輕輕敲了一下，說道：“總監。”
魯妮看了眼薩莎，問道：“有事嗎？”
薩莎說道：“我有情況向你反映。”她彷彿擔心魯妮不聽，加了一句：“關於西海岸媒體娛樂工作室的。”
“進來說。”魯妮果然上了心。
薩莎關上門，說道：“今天喬什·哈奈特和範·瓦格倫導演過來的時候，卡洛琳給霍克·奧斯蒙打過電話，霍克是西海岸工作室的老闆。而且在打電話之前，她特意讓我找人打聽了這件事，我當時因爲好奇，還問了法務部的助理。”
魯妮放下手裡的筆，盯着薩莎看。
薩莎說道：“我之前沒覺得這有問題，但剛纔在會議室，聽到了西海岸工作室的名字，越想越覺得不對。”
魯妮打斷她囉裡囉嗦的話：“除了這些，還有嗎？”
“有，有的。”薩莎趕緊說道：“午飯後，卡洛琳出去了一趟，期間總監你通知要開會，我打電話給卡洛琳通知她，電話中我聽到有人在叫霍克。”
魯妮伸出手：“給我你的手機，解鎖。”
薩莎掏出手機，解開鍵盤鎖，遞了過去。
魯妮查看通信記錄，確實在開會前一段時間，薩莎給卡洛琳打了電話。
她手機還給薩沙，接着打了法務部的電話，很快證實上午薩莎確實向那名助理打聽過。
魯妮又想起一件事，掏出公司客戶記錄，快速翻看起來，在史蒂夫·納特和莎拉·帕克的客戶記錄下面，找到了信息記錄。
這兩人全部與霍克·奧斯蒙合作過，而兩人的公關經理全都是卡洛琳。
魯妮合上記錄本，問道：“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我首先是全速公關公司的員工，然後纔是卡洛琳的助理。”薩莎回答道：“給我發薪水的是公司。”
魯妮相當滿意：“你做的很好。”
她拿起電話，撥打人事部號碼，等那邊接通，直接說道：“我是魯妮，下達一項人事指令，從即刻起，卡洛琳·瓊斯不再是全速公關公司員工，你可以去通知她走人了。”
薩莎暫時離開，去了公共辦公區等待。
人事總監立即帶着兩個人去通知卡洛琳。
很快，卡洛琳踩着高跟鞋，以超快的頻率衝出辦公室，咯噔咯噔闖進總監辦公室，質問魯妮：“你要辭退我？理由呢？你怎麼能這樣做！”
魯妮面無表情：“嗓門大解決不了問題，你與霍克·奧斯蒙是朋友吧？今天下午還見過面？”
卡洛琳無法抵賴：“沒錯，我下午確實與霍克見過面，但我們是朋友正常約見。”
“我勸你主動收拾東西走人，別丟了最後的體面。”魯妮瞪着她：“你與霍克·奧斯蒙的幾次合作，中間有沒有金錢來往，是否泄露過公司機密，要不要我讓法務部仔細去查？”
卡洛琳的氣勢一下就弱了：“我們只是正常業務來往。”
魯妮給她一個選擇的機會：“要麼乖乖走人，要麼徹底撕破臉皮，你自己選。”
聽到這兩種選擇，卡洛琳仍然不忿，看上去滿心憋屈，硬着頭皮說道：“好，我走！”
她滿臉陰沉，從辦公室裡出來。
魯妮和卡洛琳的聲音，早已從敞開的辦公室門口傳了出來。
坐在公共辦公區的很多員工，都在偷偷看這邊。
卡洛琳出來門，突然往右轉頭，看到了助理薩莎，徑直走了過去。
薩莎昂着頭，緊盯着卡洛琳，沒有後退一步。
卡洛琳問道：“是你出賣我？”
“我是全速的員工，拿的是全速發的薪水。”薩莎沒有絲毫心虛：“你損害了全速的利益，我有責任有義務向公司反應。”
卡洛琳氣急：“你是個無恥的叛徒！”
薩莎回擊：“無恥的是你。”
旁邊工位上有一杯水，卡洛琳拿起來，就潑在了薩莎臉上。
她轉身往辦公室走去。
人事部的人一直跟了過去。
旁邊有人遞給薩莎一包紙巾，後者接過來擦水，說道：“謝謝。”
幾分鐘後，卡洛琳提着兩個包，出了辦公室，離開了公司。
魯妮這時從辦公室裡出來，看了眼薩莎，大聲說道：“那個辦公室，那個職位，歸你了。”
薩莎說道：“謝謝總監。”
魯妮輕輕點頭，其實她對薩莎的能力並沒有信心，乾脆說道：“你現在的主要任務，收集那三個女孩和家人的資料。”
“我這就去做。”莎拉快步朝辦公室走去。
魯妮回到辦公室，她的助理跟了進來，問道：“總監，會議上的佈置要不要調整……”
“無妨。”魯妮說道：“即使我們不做，他們也會防備這些，只要我們找到突破口，他們防備也沒用，我會用最猛烈的方式擊垮他們。”
她看了看手錶：“我與瓦格倫和羅伯特·雷德福，還有他們的律師謝麗爾約了見面，這邊有情況及時給我打電話。”
助理連忙給司機打電話。
魯妮已經有了一個全面計劃，但需要瓦格倫和雷德福，以及律師的配合支持。
…………
來到公司樓下，卡洛琳回身去看樓上的招牌，全速公關公司的名字仍然耀眼奪目。
她咬了咬牙，不再有留戀，來到紅色奔馳前，打開車門放上不多的個人物品，上車掏出手機，按照霍克所說，複製通訊錄，拆下信號卡，裝入一個嶄新的手機當中。
卡洛琳又將老手機的電池拆下來，下車扔進了垃圾桶裡。
做完這些，她鬆了口氣，開車往遠處走去。
開着車，欣賞道路兩邊的風景，卡洛琳忽然發現天空特別藍，太陽特別明亮，青草格外香……
她按照霍克所說的地址，拐上比弗利大道，很快找到了那棟別墅。
停好車，卡洛琳來到別墅門前，隔着花藝鐵門，看到了愛德華的身影。
愛德華也看到了她，過來開門：“咩小姐，你到了？裡面請。”
卡洛琳拉長一張巴掌臉：“叫我卡洛琳或者瓊斯女士。”
愛德華頭前帶路，隨口回一句：“好的。”
進入別墅，卡洛琳發現這裡已經變成了臨時辦公場所，背靠牆壁的一大塊白板上，霍克正在往思維導圖上面，貼上對應人物照片。
布萊恩過來打了招呼。
霍克忙完手頭的事，問卡洛琳：“被辭退了？”
卡洛琳點點頭：“我失業了。”
布萊恩主動邀請：“歡迎加入我們的新團隊。”
“謝謝。”卡洛琳客氣一句，來到霍克身邊，問道：“需要我做什麼？”
霍克隨口說道：“先叫幾聲，活躍一下氣氛？”
咩小姐的臉都黑了。
布萊恩提醒道：“工作呢，你正經一點，我發現了，你總能把團隊氣氛搞到過於緊張。”
愛德華取了幾瓶水過來，每人送上一瓶。
霍克看着思維導圖，盯着上面三位受害者的照片，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前上司，會從她們身上動手。”
他話很直接：“解決不了問題，那就解決提出問題的人，問題自然就解決了。”
“你猜的沒錯。”卡洛琳進入工作狀態，來到白板前面，挨着指了指受害人照片：“魯妮會調動公司全部力量，徹查朱迪、阿曼達和蕾切爾三人的社會關係網，找出她們從小到大所有可能拖累聲譽的黑料。”
她喝了口水，繼續說道：“一旦找到可以打開的缺口，魯妮將會以金錢、法律和角色資源等作爲手段，以最猛烈的方式發起攻擊。”
愛德華說道：“現在我們知道了，她會不會改變策略？”
“不會。”布萊恩搖頭：“這是最有效的辦法。”
霍克說道：“我今天見過三位受害人及其監護人，除非我們將她們軟禁起來，不再接觸外人，否則避免不了這樣的攻勢，尤其其中還有人抱有明星夢，而範·瓦格倫和羅伯特·雷德福恰恰能在這方面提供優質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