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城中一切都恢復了正常,受災的百姓我們每戶補了五兩銀子和二十斤糧食。”兩天後,曾東向姜桓燕彙報災後情況。
五兩銀子相當於一個普通百姓一年的收入,這下就算再有怨恨的人,對姜桓燕也恨不起來了。再說柳州城也就一萬來戶人家,區區五萬兩銀子對國力強盛的齊國來說又算的了什麼。
“福泉那邊的戰況怎樣了?”姜桓燕的眼睛永遠只盯着即將發生的事情,對於已經發生過的一點也不在意。
“朱作深就要撐不住了,城破就是這兩天的事。”曾東內心很是激動,馬上就要和天下第一名將交手了。
“好,繼續讓潘知常擔任柳州太守,黃明留在軍中聽令,你另外再從陸軍中挑一個合適的將領擔任新的城防軍統領。”內政可以繼續交給燕國的降官打理,但是兵權是必須要拿走的,這無論是誰都會這麼做,姜桓燕也不例外。
“大將軍,搜遍了全城都沒找到朱作深,這小子打仗不行,逃命的本事倒是挺在行的。”打下福泉城後,周雲景有些遺憾的向鄧元覺彙報。
鄧元覺把手中正在看的戰報遞給周雲景:“跑了一個朱作深無傷大雅,但柳州被姜桓燕攻下來就麻煩了。”
周雲景臉色大變,柳州可是燕國在西南地區的重鎮,雖說只有三萬守軍,但鄧元覺當初做計劃,是打算花半年時間攻下它,現在還不到一個月就被姜桓燕拿下來,這怎能讓他不吃驚。
“我們趕緊率軍趕過去,趁他立足未穩還有奪過來的希望。”柳州被齊軍拿下,意味着他們此次伐燕的軍事行動就要結束了,除非他們打算和齊國開戰。
鄧元覺很少有的苦笑了一下:“恐怕來不及了,姜桓燕不僅快速的攻下城池,還只用兩天的時間就穩住了人心。我本以爲先皇駕崩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對手,現在這姜桓燕足以做我的新對手。”
周雲景又是一驚,以鄧元覺今日的地位,連田無忌都不曾放在心上,現在居然會把一個小輩放到和自己一樣的高度,可見他是有多重視姜桓燕。
“那我們還去柳州嗎?”周雲景有些灰心的問道。
“去,當然要去,不去見見他我又豈能甘心。”鄧元覺目露寒光,想見見這位年輕的對手,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就在戰火燒遍整個燕國大地的時候,一支部隊也悄悄地開到了秦國的邊境。
秦國是大陸五國中最爲安逸的一個國家,秦帝馮伯謀早年娶了姜無雙的妹妹,兩國互爲姻親,所以多年來一直沒有發生過戰事。另外和楚國又是軍事同盟國,楚國強大的時候也沒有找過秦國的麻煩。
和燕國不接壤,就剩下一個弱小的宋國。以前的宋國自保還嫌不夠,又哪有能力對外用兵。倒是秦國自己時不時的聯合楚、燕兩國經常去欺負宋國。
近二十年來,秦國唯一一次打過的敗仗,還是自己主動去攻擊宋國,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大將李沛孚反被石落升所殺,鬱林城也丟了。
“將軍,我們明日就可以到達滄州。滄州城有守軍三萬,太守梅年生是一介儒生,不足爲懼。倒是城防軍統領萬燦頗通兵法,他以前在白孟奇麾下效力過,跟着秦軍打過幾次仗,對付他得花點心思。”正式開戰前,石落升把衆人聚集在一起,商議攻城的事宜。高克恭以前在楚國的時候,對其他四國能叫的上號的武將都有過研究,所以他先說明了城中的情況。
楊逸微笑道:“有能力最好,我就怕對手太弱,戲演的反而不像了。我們明日到了之後,先安營紮寨好好休息幾天,如果萬燦出城迎戰,我們就先輸他幾場。”
出發前高克恭也聽石落升說過,這次伐秦,首先要做的不是攻城掠地,而是穩住白孟奇。等燕赤行出兵把他拖住之後,再對秦國下重手。
“將軍,你說如果燕赤行看見白孟奇不出來迎戰我們,他會不會一直不出兵啊?”高克恭擔心宋國會違約。
石落升搖搖頭:“以前我還有這樣的擔心,不過現在燕赤行只怕比我們還急。三哥前幾天從安陽撤走去打柳州,一旦柳州被齊軍拿下,那鄧元覺的伐燕行動就結束了。他要是回到荊州,燕赤行就得乖乖的回到丹陽去。”
高克恭摸了摸腦袋:“那好吧,我就陪着萬燦演演戲。只是每次都讓我出來打敗仗,總覺得不是滋味。”
衆人聽罷大笑,石落升略帶歉意的道:“委屈你了,我向你保證,只要把白孟奇引走,我一定會讓你放開手腳,大幹一場。”
遠在蘇城的秦帝馮伯謀收到滄州送來的戰報很是困惑:“這天羅教是什麼來歷?朕怎麼以前從未聽說過。”秦國享受和平的時間太久,以至於馮伯謀都懶得關心自己國家以外的事情,對天羅教也是一無所知。
羣臣中站在首位的白孟奇上前一步答道:“天羅教是近年來新崛起的一個幫派,他們雖然打着江湖門派的幌子,但卻割據一方,趁着齊宋伐楚的空隙,佔領了整個西川和大半個雲貴,現在麾下已經有十幾萬軍隊。聽說在海外他們的勢力更大,整個琉球羣島都是他們的地盤。”
“他們的勢力既然在海外和西南地區,又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滄州?”朱庭訓更是不解了。
白孟奇又道:“滄州和宋國的濟州接壤,我們國內既然沒有天羅教的勢力,那他們一定是從宋國來的。”
“算了,三萬人而已,白將軍你領軍去打發他們走吧。”馮伯謀不想再究竟這個問題了。
“陛下,臣不能去。”白孟奇推辭道:“這支天羅教大軍如果真是從宋國來的,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性,天羅教和宋國有勾結。”
“什麼?你是說宋國聯合天羅教要對我們用兵?”馮伯謀這才坐直了身體,開始重視這件事。
白孟奇點點頭:“宋國這十年吞併了楚國,現在又在伐燕國,對我們下手也是遲早的事。他們和天羅教聯手也不是不可能。臣還收到消息,宋國的大司馬燕赤行最近在濮陽城出現,濮陽可有八萬大軍,臣擔心燕赤行是想偷襲我們聊城。”
“好大的膽子,宋國上次佔領了我們的鬱林城,朕都一直沒去找肖道成算賬,現在他死了,他兒子反倒敢打我們聊城的主意。大將軍你準備如何應對?”馮伯謀有些發怒了。
白孟奇上朝前就已經想好應對之策:“這次天羅教的主帥是高克恭,他以前是楚國的徵南將軍,算是有幾分本事。而滄州的守將萬燦,以前在我軍中效力過,雖然能力稍遜於高克恭,但用來守城問題不大。臣打算自己先留在蘇城,如果燕赤行真從濮陽出兵,臣再去聊城會會他。”
“好,那就一切交由大將軍調度。”馮伯謀聽到白孟奇已經安排好了也就放下心來。
“高克恭,你這弒君叛逆的小人,不跟着你叔叔高義去建鄴享受榮華富貴,反而跑去投靠一個江湖小幫派,你腦子是不好使了嗎?哈哈哈。”萬燦一聽高克恭在城外叫戰,就帶着兵出來羞辱他。
高克恭聽了果然臉色鐵青,舉起手中長槍,就和萬燦戰到了一起。
萬燦這句話可揭了他兩處傷疤,熊煥之死和在建鄴城做俘虜都是他不願意回憶的往事。
“教主,高將軍不會真發怒了吧,這要是一槍刺死了萬燦就麻煩了。”站在遠處觀戰的楊逸捏了一把冷汗。
“不好說,看高將軍已經佔到上風,如果真殺了萬燦,我們也只能將錯就錯,趁機奪了滄州城,提前面對白孟奇也沒辦法了。”石落升一臉嚴肅,萬燦的這句話正好打在高克恭的軟肋上,情緒失控也能理解。
高克恭一開始確實失去了理智,出手一招比一招狠,萬燦完全被他壓制住了。
就在高克恭要下殺手的時候,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任務,於是假裝用力過猛,身體隨着長槍,向前猛的一傾。
萬燦眼疾手快,抓住這個扭轉局勢的破綻,順手就是一槍朝着高克恭的頭頂刺去。
高克恭急忙低頭閃避,長槍從頭頂擦過,一槍把頭盔挑了下來。高克恭故作大驚,拍馬往回逃走。
萬燦死裡逃生,也不敢去追,讓人把頭盔掛在城樓上炫耀,並大呼:“高克恭人頭在此。”
石落升和楊逸看到高克恭逃回本陣,也都暗自鬆了一口氣。
“高將軍委屈你了。”石落升走到高克恭面前,深深的鞠一個躬。
高克恭跳下了馬,單膝跪地:“這和將軍無關,末將還要請將軍責罰,剛纔就差點沒忍住,違抗軍令了。”
石落升一把扶起高克恭,又拿出一頂嶄新的頭盔,替高克恭帶上:“將軍放心,我向你保證,攻下滄州後,我一定讓你手刃萬燦,出了這口惡氣。”
高克恭大喜道:“謝將軍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