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觸角脹大觸角的頭部,像巨型的血色八爪魚,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將四個人密麻地包裹起來,懸到半空中,向血漿巨樹幻化出的巨型大嘴移去。
五十米,十米,五米,半米…完了!
一團血色的光暈向觸角牢籠像利劍一般擊去。
血光四濺,落峰、周文山四人摔落在地上,渾身污血。
落峰飛速的爬起來,和周文山扶起暈倒的李爺爺,站到一旁,張火凝聚出御力形態:長尾祥雲豹,蓄力起來。
他們只看到一隻血紅色的小鳥,不對,它沒有生命氣息。這是幾乎實質化的御體形態!周文山暗驚在心裡,向四周望去,什麼也沒有。
小鳥在第一時間衝到血漿巨樹的前面,凌厲的一展翅,伴隨着凜冽的颶風,無數的金色凰影變大,直至籠罩了百米的天空。叫聲剛起,血漿巨樹以可見的速度萎縮下去,金光閃耀間,血漿怪物變成了一攤湖泊大小的血水,在金光的侵蝕下血光黯淡了下去,沒有了血光的加持,血泊急切的向四處逃竄。
玄黑的衣袍傾斜而下,那玄衣上流轉着淡淡的光芒,襯得那人,如神的使者一般,傾盡了日月山河的壯闊與波瀾。華美的小手,細長的不可思議的纖指,白皙剔透,連那血紅的御筆光芒在那最貴如斯的手中都黯然失色。沒有人會去注意那金紅色的華麗攝人的御筆,都只會被那手奪盡呼吸。
只見細長的五指飛快的旋轉着金紅的筆桿,小鳥吐息,金色的火炎,一接近血泊,血泊就發出了淒厲的嚎叫。一刻鐘後,將血漿沼澤蒸發的乾乾淨淨,如果不是落峰等人身上的血跡,誰也無法現象這裡曾經有實力堪比高級御者的血漿沼澤肆虐過。
落峰呆立了!他看着只比自己高半個頭的小小的玄色身影,沮喪的癡呆了。噢,當然落峰可不會這麼容易被打擊到!他只是在看到那人的臉的時候,呆了!
那人面如冠玉,瘦銷、纖細的身軀被包裹在寬大玄袍中,那玄衣的樣式十分奇特,寬大的袖擺和腰身,嚴謹的交叉領口以白色的不知名的布料製成,襯得那人極尊極貴。
狹長的眉峰彰顯着尊榮,漆黑似墨的雙瞳沉澱着萬年的厚重,斂盡了星空中億萬星辰的光芒,那一俯一視間流轉的是王者的尊貴風華,那瞳孔是幽暗的秘境之地的深潭,黑的純粹黑的惑人,黑的引人入勝。舉手投足間都是貴不可言的氣息。第一人眼看到他,沒有人會注意到他的臉,只會被那雙斂盡風華的眼睛所吸引。
仔細觀察,方纔驚豔於那緊抿的淡色的脣和小巧華麗到不可思議的的瓊鼻,從眼瞼到鼻尖的弧度像是造物主的神來之筆,這張臉像是神作弊的產物。不然怎麼會有人臉的每一個細節每一處弧度都染盡了世上無尚的尊榮,極度的華美,我想神在面對她時都會爲這尊貴的人兒所傾倒。
如果吟遊詩人看到現在的景象,一定會以救贖爲名寫下無數的詩篇讚美這個孩童。
落峰,回過神來的時候,周文山和張火已經上前去道謝了。沒有人會因爲他年紀小而輕視他,人家的實力強大的令人瞠目結舌,只能暗自在心裡猜想肯定是哪個隱世大家族培養出來的,沒準還是直系呢!
不然他們怎麼沒有聽說過,主大陸有五六歲的高級御王?!現在主大陸的第一天才好像都十多歲了,纔剛剛突破御王的高級階位。
那人,沒有理會周文山,淡淡的頷首後,筆直的走向了落峰。落峰在很多年以後也無法忘記這一幕。那人閃耀着星辰光芒的眸子裡只有自己的倒影,認真的看着自己,緩緩地走向自己,寬大華麗的玄袍下襬在行走間劃出優美的弧度,露出一雙白皙的小腳,在自己身前站定,“你是誰?”稚嫩、磁性的聲音讓落峰的心神恍惚了下,“我是落峰,夏侯公子...”
“夏侯長生!”
“夏侯公子,若有來日,此恩必報!”落峰誠懇的說道。
夏侯長生盯着落峰,這個小人是不同的,“長生,吾之名長生。”
感覺到莫名的親切,又見他似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就改口了“長生,你要去哪裡?怎麼一個人在邊界之森裡?你的家人呢?”
“戚管家有事外出,我想要只飛行坐騎,就來到了邊境森林。”
落峰不知怎的,對夏侯長生非常喜歡,見他性子如此,更是把夏侯長生當成了孩子來疼,心裡對那個未謀面的戚管家埋怨上了。怎麼能讓這麼小的孩子自己出來找靈獸,顯然他忘了剛剛夏侯長生是如何以一己之力將血漿沼澤給弄死的了。以後只要遇到和夏侯長生有關的事,落峰的理智和智商就會成幾何負數下降。習慣是從小養成的啊!
天大亮了,紅日初升。四個人圍繞着篝火吃着早飯,落峰守着李爺爺,等他醒來。夏侯長生吃着烤得裡焦外嫩的大塊白豚兔肉,即使坐在林間也像高居首位一樣威嚴,一舉一動都尊貴的讓人不能直視。當然了,不包括落峰,他看會兒李爺爺,又看會兒夏侯長生,都顧不上吃飯了。
“給你爺爺喝了!”夏侯長生遞給他一個有着金色花紋的玉瓶。
“快吃飯。”然後說了一句,就看向了別處。
周文山看着這兩個孩子,淡淡的笑了。
“夏侯公子,您多大了?”
“四歲。”不管別人的驚駭,夏侯長生直接說出了真實年齡.
“原來你和小落峰一般大啊!’
落峰吃驚的看向夏侯長生,是我太矮了吧,是吧,是吧。
夏侯長生皺皺眉頭:“你太弱了,多吃點兒,長個。”
落峰四人的隊伍就這樣又加了一個人,五人結伴而行,多了夏侯長生這個孩子,他們的路變得更順暢了。
幾乎他一出手,低級異獸就逃跑了,當然張火可不能讓一個孩子打前鋒,基本上都是他和周文山出手,他們擺平不了,夏侯長生纔出手。
“長生,你想要個什麼樣的坐騎啊?”落峰問道。
“潛力無限的飛行坐騎,”長生想了想道。
落峰想送什麼給夏侯長生,暗自下定決心,將來一定要送給他一個他所喜歡的坐騎。
夏侯長生看着落峰小小的銷瘦的臉頰,想着他是特別的,自己在森林裡淺眠的時候感覺到了一股冰冷的氣息,吸引她的不是這股氣息......而是另一種微弱的夾雜在冰冷之中的氣息,像是渴望了億萬年,終於相遇,心跳如鼓,迫切的想要趕過去,讓鳳頭泣血鳥先行,見到那比自己還小的孩童之後,感受着那莫名的氣息,舒服的連精神力都張開了毛孔......這種感覺就是連母皇、父後都不曾給過她的。
不僅如此,自己在高級御王后期巔峰停滯已久,在遇到他之後那桎梏鬆動了,竟隱隱有突破的徵兆。這一切都領夏侯長生意識到落峰對自己是不一樣的存在,她想自己以後一定會弄明白的。
紅月隱去,起風了……
經過一天的修整,落峰的傷好的差不多了,這多虧了長生貢獻的靈藥。落峰在長生的守護下將精神波探入丹田,感受着小東西的活躍和興奮,查看了一下,他發現在自己突破成爲初級御者之後,小東西變成了淡淡的、幾乎接近透明的淡青色,在小東西的周身圍繞着一圈薄薄的白色氣體。
御力運轉,右手出現了一個小小不點——一個小小的幼苗,只有兩片幾近透明的淡青色嫩芽,淡淡的冰綠色光芒籠罩中帶着蓬勃的生命力。落峰與小小不點有一種奇妙的牽連,他清楚的知道,這是冬荊棘的初生形態。自己的本命御體就是冬荊棘---一種罕見但是攻擊力較弱的植物形態。
落峰有淡淡的失落,沉浸在自己情緒裡的他並沒有發現夏侯長生在冬荊棘幼苗出現的那一刻的異樣。
很快落峰又振作起來,他在重生後有幻想過成爲一個天賦驚人的御者,擁有等級強悍的本命御體。沒有,那又怎樣?我依然要在追逐最強的道路上走下去。
吾志所向,一往無前,愈挫愈勇,再接再厲。
既然御者的大門已經爲我打開了,我就沒有理由,前生已往,把握現在是真,不能再懈怠下去了!
夏侯長生,我要成爲你的朋友,你可以安心交託後背的戰友,我要與你並肩站在一起,俯瞰這世界。雖然我今日渺小如塵,終有一日,我會追上你、超越你。
像是感受到落峰的堅定意願,丹田裡的小傢伙旋轉起來,體外的冬荊棘嫩芽也光芒不定的閃爍起來。落峰的精神力不穩定起來。
在歷經生死險境,又明悟的時候,他的精神力境界已經從高等的人道之境步入了明悟之境。夏侯長生也感覺到了落峰精神力的紊亂,他知道,這是一個界點,跨過它,落峰將邁進一個新的領域。如被反噬,他的精神力將受到無法彌補的創傷。李爺爺和周文山等人看着痛苦的青筋凸起的小孩,關心的詢問夏侯長生,“他進入精神幻境了,等着吧,在那裡只能靠他自己。”
好黑,好冷,好安靜......水?這是哪裡?
落峰懸浮在半空中,漫步在雲端,只有他自己。
忽然,他被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吞噬了。無數的碎片從他的腦海中掠過,紛紛亂亂,碎片般的畫面一幕幕閃過。他懸浮在空中看着金碧輝煌的房間裡,三個男孩和一個身着白袍的中年男子。
只見,清冷和溫柔氣質完美交融的的白袍男子擔憂的盯着三個孩子中最小的那個,眼裡流露的全是關愛和無奈。當他走到小男孩面前的時候收斂了所有的情緒,面無表情的對小孩說教:“身爲落家的子弟,最起碼的保命能力你們都得擁有,峰兒,你還是克服不了自己對筆的恐懼嗎?你現在手裡的是死物,一支木頭製成的毛筆而已,不要害怕!用右手拿起它來!”另外兩個男孩都滿眼擔憂的看着小孩。
落峰看着下面的小孩,小小的手伸出去,又縮回來,整個小臉煞白煞白的,最終還是別頭拿了起來。落峰發現,不只是手,那小孩渾身的每一個部位都在顫抖着,甚至連那眼神都是戰慄的哆嗦着!
最後小男孩把筆扔得遠遠地,跑到了白袍男子後面,想躲在後面。男子大手一揮,小男孩跌落在地上,雙眼空洞着,似乎是不解爲什麼以前愛抱着自己溫柔笑着的父親,會逼它去拿那麼可怕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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