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未避禍事 暫離東都

武則天恩准當晚用晚膳的時候,盧妃就和李旦說了此事,李旦聽了嚇了一跳,覺得盧妃膽子有點太大。盧妃向李旦解釋道:“殿下,雖然現在看着武、李達成暫時平衡,但是這種平衡遲早要打破,到時估計又是腥風血雨。我希望通過此舉讓陛下知道我是真正順從她的,不然說不定我也會步二位姐姐的後塵。況且,自從竇姐姐沒了之後,阿蠻就變得謹小慎微,也沒有以前那麼陽光活波了。臣妾看着他每天沉默寡言的實在心疼,便想帶着出去走走。也許離開了這裡,換個環境,他就會慢慢變得開朗起來了。”

李旦覺得對阿蠻有所虧欠,聽了此話,便說道:“既然母皇答應了,你就帶着阿蠻去吧,把母皇交代的事情辦好。”

盧妃夾了一塊白皙的魚肉放到李旦的小碟裡面,說道:“殿下放心,我自然是盡心盡力去主持修建寺廟,做好陛下交代的事情。還有,狄大人心裡面還是向着李氏一族,而且敢於在陛下面前諫言,到時候我帶着阿蠻走一趟,處理好和他的關係,以後我們日也好過一些。”

李旦欣慰的說道:“還是你思慮周全,你做事一向討母皇歡心,那你就去準備吧。此去隴東,路途遙遠,愛妃萬事小心。”

盧妃說道:“殿下放心,此事既然是陛下允許的,自然一路上都有人照應,臣妾也會萬事小心的。”

李旦對綠梅說到:“去找臨淄王過來陪我和盧妃娘娘一起用膳。”

綠梅點頭之後去到李隆基房間,說道:“殿下,皇嗣請您過去陪他和盧妃娘娘一起用餐。”

李隆基說道:“好的,我這就過去。綠梅姑姑可否知道爲何?”

綠梅笑了笑,說道:“反正是殿下向往的事情,殿下去了就知道了。”

李隆基來到盧妃的侗喜殿,向皇嗣與盧妃請安道:“兒臣參見父王母妃,父王母妃安好。”

李旦說道:“兒子免禮,快快起來陪我和你母妃用膳”

盧妃高興說道:“阿蠻,你父王有個好消息要宣佈奧。”

李旦說道:“陛下允准你母妃帶着你去隴東地區的崆峒山修建寺廟,弘揚佛法,你可以願意?”

李隆基一聽可以離開皇宮去外面走走,急忙回道:“兒子願意。”

李旦說道:“你出門在外,一切要聽你母妃的,記住了嗎?”

李隆基回道:“兒子謹記父親教誨,出去之後一切聽母親的安排。”

李旦走後,李隆基壓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欣喜,小心的問道:“母妃,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兒子好想出去看看民間的煙火氣。”

盧妃看着李隆基高興的樣子,說道:“陛下會讓禮部給當地知府撥款五萬兩白銀,作爲我們負責修建寺廟和弘揚佛法的經費,等陛下頒佈了聖旨,我們就可以出發了。對了,出發前,你陪母妃去一趟白龍寺,我們挑一些得道高僧一同前往。”

李隆基回道:“一切聽母妃安排。”

盧妃看着李隆基說道:“阿蠻,出了宮你就不用過的這麼謹小慎微,大膽一些,想做什麼就去做。”

李隆基遲疑了一下,回過神,放鬆了一些,說道:“兒子在宮裡認識一個太監,是內舍人高延福的義子,之前因伺候張易之不力,被杖責後打發到內務府打雜。此人會武術,若能與我們同行,路上也多一份保障。”

盧妃思慮了一下,說道:“這個好解決,此次出行,內務府必然會派些太監宮女同行,如果他沒有什麼要職在身的話,我到時讓綠梅去內務府知會一聲,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

李隆基回道;“多謝母妃成全。”

就這樣,高力士被加入到隨盧妃娘娘和臨淄王前往崆峒山修建寺廟,弘揚佛法的隨行人員名單中。高力士得知此消息之後對李隆基甚是感激,他覺得自己應該此生盡心盡力追隨李隆基。

後來薛崇簡知道了此事,也希望藉此機會離開東都,跟着盧妃娘娘和李隆基一起去隴東地區看看,便告訴了母親自己的想法。起初太平公主有些不捨,但是薛崇簡告訴母親男子漢就應該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況且能和阿蠻表弟一起去,自己很開心。太平公主想着自己近來出掉了薛懷義和來俊臣,樹大容易招風,讓薛崇簡跟着盧妃出去也算是避風頭,於是就同意了。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盧妃帶着李隆基和薛崇簡兩個晚輩和隨行人員離開了洛陽城。出了洛陽城,李隆基、薛崇簡和高力士騎着馬,走在隊伍的最前面,歡快的聊着天,身後的洛陽城逐漸的變得模糊,映入眼簾的是鳥語花香,草長鶯飛的山野風光,三位少年神清氣爽,覺得這裡的空氣都充滿了自由。李隆基神奇的說道:“我們預計四日後到達陪都長安,到時候可以好好看看那裡,高宗以前的都城就在那裡,聽說那裡也繁華似景,車水馬龍。盧照鄰的《長安古意》有曰:長安大道連狹斜,青牛白馬七香車。”

薛崇簡壞壞的笑着說道:“臨淄王你以後不要在樑王武三思面前提這首詩,不然就會被他老人家憎惡的奧。”

李隆基疑惑的問道:“表哥何出此言?”

薛崇簡說到:“盧照鄰就是因爲這首詩觸怒了樑王才被抓進監獄的。”

高力士忽然恍然大悟,說道:“我義父說過,盧照鄰寫了一首詩,裡面有兩句是樑家……畫閣中天起,漢帝金莖……雲外直。然後樑王知道了很不高興,就把盧照鄰抓進了大牢,盧大人好不容易纔被放出來的,原來說的就是這首詩。”

李隆基恍然大悟,哈哈大笑道:“樑冀是漢順帝樑皇后哥哥,以豪奢著名,曾在洛陽大興土木,建造第宅。這盧照鄰是踩到樑王殿下的尾巴了。”

高力士看了一下週圍說道:“殿下還是小聲點,隊伍有什麼人,我們也不是很清楚。”

李隆基捂了一下嘴巴,輕聲說道:“嘖嘖嘖,武三思也好歹也是個王爺,人家就是做首詩。有句話不是說這宰相肚裡能撐船嗎?這也太小心眼了吧?”然後聳了聳肩,做了一個鬼臉。

兩個人都被李隆基逗笑了,然後三個人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一路上都在沿路官驛住宿休憩,到達長安的時間比原計劃時間晚了半日,一路上舟車勞頓,深夜時分纔到達大明宮,盧妃便去安置了。年輕人總是精力無限,加之對新鮮事物的好奇,高力士陪着李隆基和薛崇簡在大明宮一路走馬觀花,參觀了含元殿、紫宸殿和太液池。

李隆基有一些傷感,感覺這裡纔是自己家,是他們李家都城,但是也沒有說出口。薛崇簡突然說道:“阿蠻,聽說大唐西市和騾馬市是長安城內最繁華的兩條街。盧飛娘娘說我們要在長安修整三天,明天晚上我們悄悄出去逛逛。”

高力士嚴肅的說道:“郢國公,私自去宮外不太好吧?況且我們第一次來長安,人生地不熟的”

李隆基表情嚴肅和高力士說道:“力士,不要擔心,我們都是年輕力壯男子漢,不要那麼膽小。難道你不想去看看繁華的長安嗎?我們到時悄悄去,悄悄會。盧母妃最疼我,她知道了也不會責怪我們的。”

高力士想說點什麼,可又不知道說啥。

李隆基打了個哈欠,繼續說道:“表哥,我們回去睡覺吧,我有點困了。力士,不要擔心,你也早點休息。”

薛崇簡看了一眼兩眼打架的李隆基,說道:“我也困了。我們都繞着大明宮走了半圈了,那先回去休息吧,有時間我們再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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