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飛把壓抑在心中的苦悶和委屈全都痛痛快快的哭出來以後心情才覺得稍微好一些,十幾分鍾以後等完全恢復平靜的徐少飛又把小妹徐迎春寫來的家信捧在手裡旁若無人的輕聲閱讀起來。
後來徐少飛才知道母親爲了尋找他便不辭勞苦的沿着客車駛離的方向一路追尋到洛陽火車站,但是人潮涌動的火車站裡哪還有徐少飛單薄瘦弱的身影啊。
兒行千里母擔憂,可憐天下父母心,看來這話用在徐少飛的母親這個像千千萬萬個勤勞善良·踏實肯幹的中國勞動婦女一樣的張翠花身上再也貼切不過了。
爲了想追回自己的兒子徐少飛,出門太急連錢都忘記帶了的張翠花,硬是憑着一股護犢情深的堅強毅力,從早上一直到第二天中午纔在路人的幫助下一步步的走到100公里之外的洛陽火車站。
其實在沿途 詢問路人往洛陽怎麼走的時候,當有人聽說她是前去尋找獨自外出的兒子的時候,曾有不少的好心人勸她別去找了,並且告訴她你一個兩條腿走路的人,哪能追得上四個輪子的汽車啊,再說已經過了一陣時間了,說不定這會兒你的兒子早已經坐上火車南下了。
但是徐少飛的母親張翠花卻異常堅定的說,我兒子出門的時候身上沒帶多少錢走不到廣州的,我就是一路爬行也一定要把他個找回來。
就這樣徐少飛的母親張翠花這個憨厚朴實·但卻意志堅定的農家婦女,在好心路人的搖頭嘆息聲中繼續一步一個腳印的向着洛陽的方向邁步而去。
再說這徐少飛當天下午13點32分就已經坐着飛速奔馳的火車一路南下了,你說等滿腳都是血水泡的張翠花一路艱辛的走到洛陽火車站的時候,還哪裡有徐少飛的身影啊。
儘管如此徐少飛的母親張翠花這個雖說大字不識一個,但是對認準的事物不達目的不罷休的農家婦女硬是忍飢挨餓的遊走在人潮如海的 鬧市街頭,幻想自己的兒子驀然出現的那一刻。
實在是餓極了就到火車站不遠的水果市場裡找一些別人扔掉的爛水果,渴了就到水果市場衛生間的水管上接一捧冰涼的自來水喝,晚上就躋身在沿街商鋪的屋檐下。
儘管當時有不少的好心人都給她捐錢捐物,但是這個生性倔強不服輸的農家婦女任憑自己餓肚子,也堅決不要別人的一分財物。就這樣徐少飛的母親張翠花爲了苦苦等待兒子的身影出現的那一刻,一直風餐露宿的遊走在火車站周邊不敢走遠,因爲她害怕萬一兒子回來看不到她的時候怎麼辦。
後來徐少飛的家人一直等到晚上,還不見徐少飛的母親張翠花回來大家這才慌了神,於是連晚飯都未來得及吃的徐少飛的父親徐建偉連夜感到二十公里開外的徐少飛的外婆家,把張翠花外出尋找徐少飛到現在都還沒不見身影的事情告訴了徐少飛的大舅二舅。
由於當時已是深夜時分再加上當時的交通工具不方便,不像現在這會兒好多人家都有家庭轎車,家裡萬一要是有個突發情況,鑰匙一擰隨時就可以出發。
鑑於時間太晚出行也不安全的情況下,徐少飛的大舅二舅好說歹說的才把急於也外出尋找張翠花的徐建偉給攔了下來。
第二天天還未亮的時候,徐少飛的大舅二舅讓不會騎車子的徐建偉回到家裡等候消息,再說季節不等人,地裡還有好幾畝玉米沒有掰回家呢,而人家手腳麻利的已經開始耕種小麥了,不得已徐建偉只得回家一邊下地勞作,一邊等候張翠花和徐少飛的消息。
徐少飛的大舅二舅把徐建偉勸回家以後,二人這才搭伴而行各自騎了一輛自行車順着徐少飛母親離去的方向一路邊走邊問的向着洛陽走去。
10月11日也就是徐少飛獨自外出的第三天上午十點鐘,當哥倆一路風塵僕僕的找到洛陽火車站的時候卻依然不見徐少飛的母親張翠花的身影。
後來也就是徐少飛出來的第五天哥倆這纔在好心人的指引下找到躲在一個角落裡的張翠花,此時的張翠花因爲飢餓已經變得骨瘦如柴·奄奄一息,衆人一起幫忙趕緊把張翠花送到附近的醫院裡進行搶救,等張翠花醒過來之後,她嘴裡說出來的第一句話仍舊是:“他大舅二舅咱少飛給找回來沒有。”
爲了讓徐少飛的母親安心調養,徐少飛的大舅張來發騙她說:“找回來了,這會兒正在家裡等咱回去團聚呢。”
“找到就好,找到就好,我就說咱少飛他不會一個人撇下家裡人不管而到廣州去嘛。”
一聽到兒子有消息了,徐少飛的母親立馬翻身下牀,病也一下子全好了。後來家裡人才知道由於風餐露宿加上飢餓,徐少飛的母親張翠花因爲感冒一連兩天都躲在一個少有人見的角落裡,所以纔有了徐少飛的大舅二舅在洛陽火車站周邊找了兩天也不見張翠花身影的事情。
徐少飛的母親張翠花滿心歡喜的跟着自己的兩個兄弟回到家裡一看並沒有徐少飛的身影之時,這才明白哥倆爲了騙她回家這才編造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不過事已至此也是沒有別的辦法可選,回到家的張翠花一直悶悶不樂的長吁短嘆,直到半月以後收到徐少飛從花都寄回來的書信之時,這纔有回覆了以往的精神面貌。整天樂呵呵的見人就說:“俺少飛在廣州找到工作了,還說等過些日子回來看我呢。”
左鄰右舍凡是聽了徐少飛的母親張翠花的一番話也都笑眯眯的回敬道:“那就好,我就說少飛這娃子將來一定有出息,少飛他媽你看我沒說錯吧。”說完一大幫子人都哈哈哈的開心的笑起來。
最後徐少飛的小妹徐迎春還在信中告訴徐少飛說:“少飛哥,你知道嗎?現在咱村的支書鄭小寶家也裝上了電話,以後要是你想和家裡人說說話的時候,就打過來我們就可以聽到你的聲音了。”
隨後徐迎春還把村支書鄭小寶家的電話號碼寫在回信的結尾空白處。一想到以後想家的時候就可以對着話筒和家裡人暢所欲言的通話了,剛纔還沉侵在巨大的悲傷之中情難自控的徐少飛終於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