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黃元回來了

他清醒過來以後,立刻下令叫士兵和在學校中的看守偷偷地武裝起來,把他們分成好幾個分隊,每隊二三十個人,把他們派去防守武器庫和學校的全部出口。

校長雖然採取了這-連串的預防措施,但他緊張的心臟也跳動得非常厲害;因爲誰也沒有他明白:這一萬名角鬥士加上他們的本領,將是一支如何巨大而又可怕的危險力量。

不多時,聯盟統領親自率領了一個大隊,趕到角鬥學校裡來了。他是一個年輕而又壯健的二十八歲的漢子;他對危險毫不懼怕,而且是個非常自負而又極其魯莽的人。

"你們這兒有沒有發生什麼變故?"他問。

"目前還沒有發生什麼變故,而且也沒有什麼叛亂的徵象。"

"你採取了一些什麼措施?"

校長簡略地把他的措施告訴了統領,然後表明自己的態度,他完全信賴統領的英明,並且願意絕對服從他的命令。

統領仔細考慮以後,從自己的大隊中抽出二十名兵士去加強防守武器庫和出口,而且下令把所有的門統統關閉起來。

天已經完全黑了。暴動的時間就要到了,角鬥士們感到非常激動;他們成羣結隊地聚集在院子裡和巷子裡,而且新的角鬥士愈來愈多地加入到他們隊伍中來。

"武器庫都關閉了!"忽然,有個角鬥士發現了異常情況。

"這麼說,他們已經什麼都知道了!"

"我們完了!若是黃元在這兒多好!"

"說不定這個時候黃元已經被殺掉了!"

"糟了!糟了!他們把門都關起來了!"角鬥士們慌亂起來。

"我們沒有武器了!"

"武器!武器! "

"誰能給我們武器? "角鬥士們焦急的喊叫起來。

黃元曾經暗中把一萬名奴隸角鬥士編成十個大隊,而且委任了大隊長中隊長小隊長。隊長們努力安撫,角鬥士們才平靜下來。

在每一個院子裡聚集着一個大隊的角鬥士,他們列成密集的行軍縱隊。他們默默地站在那兒,驚恐地等待着聚集在一個練武大廳中開會的角鬥士頭領們的決定。

所有這一切剛巧是在黃元經受種種危險,克服重重困難,就要到達角鬥學校的時候發生的。他不得不停下來,因爲離他不遠的地方,士兵燃起了火炬,火光映出了短劍和頭盔。

"這是聯盟派來的軍隊。"看到這景象他的心臟就幾乎要炸裂了。

"我已經來遲了,他們已經圍住了學校。我該怎麼辦呢?等一會兒!"

黃元緊張地傾聽着,努力想聽到遠處傳來的哪怕是極微細的。人聲和喧鬧聲,他睜大了兩眼,注視着火炬的躍動,它們正沿着好幾條巷子從東到西移動,漸漸地遠去,最後完全消失了。

黃元小心地沿着巷子向剛纔兵士們經過的地方走去,他才走了六、七步就停了下來,他的注意力被一陣極其細微的聲音所吸引了。他竭力注視着,過了一分鐘他纔看出,在街道的一端移動着的黑黑的人羣。終於,他如釋重負地吐了一口氣,小心地循着巷子走去,向左面拐彎走了十來步:

"他們剛剛開始包圍角鬥學校。現在他們正在十字路口布置士兵,但我對這兒的巷子要比他們熟悉得多,我可以比他們早十分鐘到達被圍的學校的圍牆邊。那一邊的牆略微有些倒坍,它的高度不會超過八尺。我可以從那兒爬到學校裡去。"

就這樣,黃元這位角鬥士的領袖,顯出少有的鎮定態度,竭力跟惡運鬥爭着,力圖來挽救這個已經遭到極大危險的自由大業。

他來到那段圍牆旁。開始沿着另一邊的牆壁爬去,用右手撐住牆上凸出來的一塊石頭,開始象踏樓梯一般地爬上去。

接着,他沿着凹凸不平的地方,用力一跳就到了地上,向學校內部走了過去。

他向四面看了一下,周圍還很平靜,他們來的正是時候,還來得及使角鬥士們武裝起來。

"但願我們能得到短劍!"黃元一邊祈禱着,一邊迅速地向最近的一幢房子走去。

一會兒就進了那幢房子;前面的大廳中一個人影兒也沒有。他們就穿過大廳進了院子。

五百名角鬥士正分成兩個大隊默默地站在那兒。當黃元出人意料地出現在院子裡的時侯,角鬥士們立刻認出了他們的領袖,頓時發出了興奮的喊聲。

“黃元!”

"不要作聲!"黃元用他強有力的聲音叫道。

"不要作聲。現在不是談話的時侯,"黃元繼續說。

角鬥士們剛剛恢復平靜,黃元就問:

"你們的隊長們呢?"

"就在附近第五角鬥院,他們正在裡面開會,討論對付的辦法,"一個角鬥士從隊伍裡出來報告。"學校已經被聯盟的大隊兵上包圍了,武器庫也被好幾分隊兵立防守起來了。"

"我知道,"黃元答道,接着轉過身來,對聚集在院子裡的五百名角鬥士用清晰的聲音說:

"爲了我們的自由,我命令你們嚴守秩序保持肅靜!"

黃元離開了這個角鬥院,向鄰近的那個叫做第五角鬥院走去。他很快地進了練武廳,約莫有兩百名左右的角鬥士隊長,正聚集在那兒開會,他們在幾支火炬的照耀下,商討應付危局的計劃。

"黃元!"他一出現,幾十個聲音就一齊興奮的叫了出來。

"黃元!"其餘的人跟着叫道,在他們的聲音中交織着無限的驚愕和歡喜。

"我們已經完蛋了!聯盟軍隊很快就要攻擊我們了。我們沒有武器。他們會把我們剁成肉醬的!"主持會議的角鬥士喪氣說。

"還不見得,"黃元說,"如果我們能夠奪到武器庫,哪怕是一個也好。"

"你們準備了火炬嗎?"黃元問。

"我們準備了三百五十支到四百支火炬。"

"這就是我們的武器!"黃元說,他精神振奮,兩眼迸發出喜悅的光輝。

過了一會兒,他又說:

"在我們學校的一萬名角鬥士中間,你們是最勇敢最剛毅的戰士。所以弟兄們選你們做他們的指揮官。今天晚上你們必須拿出你們的勇氣來證明。你們是不是已經準備好了?"

"我們準備好了!"兩百個角鬥士堅決而齊聲地答道。

"你們是不是準備好了和武裝的士兵進行搏鬥,你們有沒有犧牲的決心?"

"我們有決心!"角鬥士們更堅定地答道。

"那麼大家趕快把所有的火炬拿到這兒來。如果可能,最好再把火炬增加到兩倍、三倍。我們把它們點燃起來,用來作爲我們的武器。然後我們衝到最近的那個武器庫那兒去,把防守的兵士們趕走,燒燬庫門。用裡面的兵器把大家武裝起來,以便我們爭取最後勝利。我對天上的神起誓,只要我們還有信心和勇氣,有不戰勝毋寧死的決心,我們一定能夠勝利!"

這時候,黃元蒼白的臉彷彿發出了非凡的光彩,他的兩眼炯炯發光,信心和熱情使這個在肉體上已衰竭到極點的人突然振奮起來。他的熱情好象電流一股,直通到所有聚集在這兒的角鬥士的心中,一剎那間大家都紛紛向另一個房間撲去。那個房間裡,貯藏着收集來的火炬,有各種各樣的火炬:有的是用松脂和油浸過的麻編成的,有的是用一束松脂和別的可燃物體放在圓管中製成。更有用滲透了松脂和錯的繩索編在一起製成的。角鬥士們把火炬象短劍一般揮舞了一陣,然後點起火來,接着,他們充滿了狂熱,決定運用這些武器挽救他們的命運。

其他角鬥士們還是站在各個院子裡等待他們上級的命令,忽而被希望所鼓舞,忽而又被絕望所磨折的,而角鬥士的那批領導人呢,卻已經用火炬武裝起來,並且準備不借任何犧牲奪取角鬥學校的武器庫。武器庫的入口現在由五十名兵士守着。

黃元爲了使大家都能聽到他的話,大聲說道:

"如果我們現在準備進行的攻擊獲得成功,我們就可得到大批短劍,我們就可以用它們來奪取校中其餘的武器庫,取得勝利。我們如果遭到了失敗,爲了使自由的事業不致全部毀滅,我們就只剩下一條出路。兩個大隊長必須離開這兒,回到自己的弟兄那兒去,如果在一刻鐘以後,他們還聽不到我們自由的頌歌,就讓大家悄悄地回到各人的房間裡去,因爲這表示我們沒有奪到武器。那時候,我們就得打破或者燒燬圍牆下的那道小柵門,跑到牆外的酒館裡去,在那兒用拿得到手的不論什麼東西武裝起來。然後,我們一路衝出去,克服一切阻礙,不管我們活下的人有幾個、幾十個,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在黑石山紮營,我們就在那兒舉起自由戰旗。讓我們的弟兄,不論帶武器或是不帶武器,一律取最短的捷徑,成羣結隊或者獨個兒聚集到那邊去。我們被壓迫者推翻壓迫者的戰爭將要在那邊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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