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一川菸草,滿城風絮(11)

晚上臨睡覺的時候,蕭秋雪似開玩笑地道:“你買了房子,怎麼也不事先跟我商量一下。”

覃雁飛笑道:“我想給你個驚喜啊,哦!對了,我還定了一個家政機器人,按着行程,明天貨到,到時候,你也就清閒得多了。”

蕭秋雪臉色變了變,道:“是啊,其實小雁子,有些事我……我不知道怎麼說的好。”

覃雁飛有些緊張,道:“是不是你不喜歡?”

蕭秋雪搖搖頭,道:“不是,其實,小雁子,我想,不管你送我什麼東西,一枚戒指也好,一串項鍊也好,一根頭髮也好,只要是你給我的,我都會很開心的,可這房子並不是你自己的力量得來的啊。我總是覺得不好。”

覃雁飛臉一紅,低了頭道:“我知道的,可是我現在……我雖然娶了你,卻還只能靠媽媽掙的錢來……我不想讓你受委屈。”

蕭秋雪也低了頭,道:“我知道的,呵呵!小雁子,其實你也別介意,你知道的,我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呆得慣了,遇着些事情總不能顧着你的想法。我也沒有怪你啊,我知道,你現在做什麼都是爲了我,依着你的個性,一定心裡受了不少的委屈和壓抑吧!不要緊的,等過兩天我們都住得慣了,也許心裡就不壓抑不委屈了呢!”

覃雁飛聽她如此說,便伸手握住了她的雙手,道:“雪兒,我向你發誓,這種局面過不了多久的。”

蕭秋雪見他神色鄭重,知他素來是個說到便要做到而且從來都不會被困難壓倒的的人物,但以他現在的狀態,做一個懲奸除惡的蒙面大俠那是綽綽有餘,但要想一下子就容於現代的社會生活,可不知道要吃多少苦,碰幾回壁了,遂涌入了他的懷裡,輕聲慰道:“你也不必着急,結婚是你我的選擇,也是命運的安排,這個我們只能認了,但是,我們可以慢慢學會自食其力啊,只是……嘻嘻!”

覃雁飛聽出她神色有些異樣,遂收了憂色,笑問道:“怎麼了?”

蕭秋雪“啊?”了一聲,神色間有些嬌羞靦腆,擡頭看了覃雁飛一眼,忙又把頭低下了,輕聲道:“我一會兒跟你講,好嗎?”

覃雁飛見妻子容色嬌媚,眼波流轉,忍不住動了情念,呼吸也粗了不少,蕭秋雪本來有些羞澀,忽聽他呼吸聲大變,不由擡頭看了他一眼,見他臉紅如朱,眼睛裡神色有些不大對頭,不由有些懊惱:“小雁子!”覃雁飛被她一喚,神志立醒,心中暗暗自責:“怎麼這時候想些什麼事啊!”又見她並沒有推開自己的意思,遂放了些心,溫言道:“雪兒!”

蕭秋雪努了嘴,不說話。

覃雁飛搖了搖身子,柔聲道:“你現在跟我講了,好不好,我會擔心的。”

蕭秋雪聽他說得極鄭重,笑了笑,道:“沒什麼啦,真的。”

覃雁飛笑了笑,道:“沒什麼?雪兒,你要是有什麼事從來都不肯瞞着我的。”

蕭秋雪“哼!”了一聲,道:“你急什麼,遲早你要知道的。”

覃雁飛笑道:“那我來猜猜,好不好?”

蕭秋雪笑道:“好呀!猜得對了,姐給你糖吃。”

覃雁飛“嗯!?”地一聲,手指伸到了蕭秋雪的腋下,蕭秋雪“啊!”的一聲,忙將雙臂夾得緊了,道:“小雁子,我投降了,你別……嘻嘻!”

覃雁飛微笑着道:“那你快快跟我說了吧,我都急死了,你再不講,我就這樣抱着你,永遠也不放了。”說着將手抽了出來,當真將她抱緊了。

蕭秋雪低了頭,嬌聲道:“老這個樣子可不好,怎麼當人家的爸爸啊?”說着臉紅過耳,嬌羞難抑,只得將臉貼緊了他的胸口。

覃雁飛一呆,臉色刷地變了顏色,道:“什……什麼?”

蕭秋雪輕聲一笑,道:“傻老公!我便是有什麼事你也不放在了心上。”

覃雁飛一陣激動,伸手將妻子的手腕端了起來給她把脈,根據《素問•平人氣象論》和《素問•陰陽別論》上面的記載,說是:“婦人手少陰心脈動甚,妊子也。”“陰搏陽別謂之有子。”可是就算是有經驗的名醫,那也得等到兩個月以後纔會有所察覺,覃雁飛雖能找得到她的手少陰心脈,可哪裡又能把出這個脈象了?蕭秋雪見他手指都顫微微的,神色間竟是說不上的可愛,於是眯了眼睛,明知道他號不出什麼,還是輕聲問道:“寶寶還平安嗎?”

覃雁飛一把將她抱在懷中,柔聲道:“雪兒,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啊?”

蕭秋雪“唔”地一聲,責道:“我不問你,你倒問起我來了。”

覃雁飛遂閉了口,不敢再說,腦子裡其時已是一片一片的白,唯一可以連綴成的完整句子就是:“我要做爸爸了。”

蕭秋雪沒聽到他說話,只是覺着他的胸口一起一伏,便擡起頭來笑問道:“怎麼了?”

覃雁飛強自壓抑了緊張的情緒,想了想,道:“我們把這事告訴爺爺和媽媽,好不好啊?”

蕭秋雪嘟了嘴,道:“那你以後可得疼着我些,我可不怕爺爺和媽媽向着你。”

覃雁飛笑笑道:“他們哪裡向着我了?我不疼你嗎?”

蕭秋雪輕輕動了動,笑道:“纔不呢!你向來都欺負我,要和人家親熱也不看時間地方,每次都弄得人家羞得無地自容了,你纔開心,真是的。”

覃雁飛“呵呵”一笑,道:“那現在,時間和地方對不對啊?”說着將她摟得緊了,彎下脖子要去親她。

蕭秋雪“呀!”的一聲,嗔道:“討厭死了!”說着作勢就要掙脫他的懷抱。

覃雁飛反而將她抱得更緊了,道:“這裡可是你的家啊,你能躲到哪裡去?”

蕭秋雪咬了咬嘴脣,“嗯!”了一聲,便將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輕輕晃了晃身子,道:“小雁子,你說咱們的孩子是男孩兒好,還是女孩兒好啊?”

覃雁飛將嘴脣湊到她的耳邊,輕聲說道:“我不知道啊,你說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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