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關山滿眼 紅是夕陽 白是人骨(4)

今年的農曆臘月三十,正好又與西方的情人節相遇到了同一天,電視節目上宣傳說這是好幾千年纔有的一次巧合,因而似乎需要格外的珍惜,當然代價是,上帝們的腰包是得大大的出血的,不然又如何能彰顯得了人們的情誼?

一家人坐在一塊兒吃年夜飯是大江南北共有的習俗,而餃子卻又是必備的,這是因爲做餃子得先和麪,餃又與“交”音近,“和”與“交”都有期盼有家人相聚的意思,也是一句吉祥話了,而對於高堂健在,兄弟在外的家庭來說,這種相聚猶爲難能可貴了。

在中國,絕大多數的人不信耶酥,不信真主,不信如來,也不信真武大帝孔子孟子,但是,他們也有思想空間,他們喜歡一些更實在的東西,家庭、事業、美好的未來信仰……或許,這也是公曆紀年在中國推行了快一百年,可農曆年卻沒有被人遺忘的原因了吧!

這一晚,蕭秋雪與王雅芳在屋裡包着餃子,說笑着,蕭鎮遠便和覃雁飛在院子裡燃放起了爆竹,其時星空璀璨,各種光華奪目的禮花彈照得天都來不及暗下來,可不知道大洋彼岸挾洋自重的那些個反華政客是不是又要心驚肉跳一陣子了。

覃雁飛一家人難得聚首,吃年夜飯的時候免不了言笑晏晏一番嬉鬧了,雖然覃雁飛每每被罰喝酒,他也會來者不拒,一付千杯不醉的架勢。

人們說除夕夜熬得越久,第二天起得越早的人福氣也就越大,最好能點着燈熬一宿,但是覃雁飛可能是多喝了幾杯,腦子脹脹的,有些難受,於是也就早睡了,他與心愛的女子已結連理,這對他而言已是最大的福氣了,至於別的還有什麼的,讓給其他人吧!

正迷迷糊糊間,鼻子裡忽然鑽進了幾許幽蘭般芬芳的氣味,他知道是妻子鑽進了自己的懷裡,便睜了眼,但四周黑漆漆的一團,什麼也看不見,只是外邊的爆竹更加地響了,震得耳朵有些發麻。他知道,這是代表新的一年正式開始了,他輕輕握了握她的手,搖了搖:“這麼晚了,還沒睡啊?”

蕭秋雪“嗯”了一聲,笑道:“外邊這麼響,怎麼睡得着啊!”

覃雁飛聽她說話聲音底氣不足,顯是有些害怕,也不挑明瞭,用手輕輕捂了她的耳朵:“這樣,就聽不到那些吵了!”

蕭秋雪見他拿話逗自己,氣得狠狠掐了他一把,嗔道:“討厭,明知道人家怕響。真是。”

覃雁飛輕聲笑了笑,反而將她抱得緊了,柔聲道:“有我在,不用怕!”

蕭秋雪“嗯!”了一聲:“我知道。”

覃雁飛親了親她的眉毛,伸手撫弄着她柔順的長髮,他突然覺着,在黑暗中,她的面龐竟是那麼的嬌媚,那麼的溫柔……

第二日,他們去拜年,王雅芳將兩個一年的生活費存進了一張銀行卡,封了紅包給了他們,數目大概在二十萬左右,料想兩個人一年到頭都在學校,當真花錢也用不了多少,那是足足的了,蕭鎮遠亦恐覃雁飛冷落了孫女,自也給了他們不少的壓歲錢,覃雁飛對這些事情已經頗爲習慣了,也沒放在心上,倒是蕭秋雪,只是又尷尬又無奈。

正月初三,兩人收拾好了行裝去了省城,蕭秋雪是輕車熟路,一切的行程都由她來安排,覃雁飛聽說要在小興安嶺走上一天的山路才能到了得了目的地,也就將魚腸劍帶在了身邊,另外,還特意給蕭秋雪買了足足一行李箱的零食,以備不時之需。

蕭秋雪因爲這是第一次兩人結伴遠行,也算是度蜜月,本想挑個速度相對較慢的交通工具,可後來發現除開車外,好像沒有太慢的了。出於舒適角度,便挑了高鐵,因爲處在兩個出行高峰期之間,票也不是很難買。兩人一路上笑逐顏開,遊山玩水,好不快活。

三個小時後,兩人到了北京。有人講,在中國,沒有去過上海和北京便不算是真正出門闖蕩過,也有人戲稱:不到上海永遠不知道自己兜裡沒錢,不到北京永遠也不知道自己官兒小,也是村語諧趣,不足爲論,不過古詩所謂“冠蓋滿京華”,那可是鑿鑿的了。

一路下來,蕭秋雪頗覺勞頓,反正也不急着回去,於是,兩人便決定休息兩天,順便遊覽一下京城風物,也算是不虛此行吧!其實,他們在北京也有不少同學,雖然現在放着寒假,但也有不少人找了份兼職,也能爲家裡減省些負擔。但蕭秋雪不事張揚,覃雁飛也怕給人家添麻煩,也就誰都沒有驚動了。

兩人到了一家氣派一點又不是很熱鬧的飯店住下了,睡了大半天,養了養精神,便商議着去哪裡玩好,正在這時,王雅芳在北京的分公司經理過來拜望,覃雁飛一呆,他從來沒和這些人打過交道,因而有些頭皮發麻,不過來的那人倒也沒多說什麼應付話,只留下了他的電話號碼,要是在北京有什麼需要的話,淨可以給他打電話,並且還送給了他們兩套俄羅斯進口的防寒皮裘,那俄羅斯地處極地,比小興安嶺要冷得多得多,所產的防寒衣物也叫本土貨更是珍貴實用,這個可是覃雁飛他們能用得着了。

送走了那經理,蕭秋雪拿出了一張北京市的旅遊地圖,可說起來這也是一個有着兩千多萬人口的大都市,想要在一天之內便看個遍,真無異於癡人說夢,只是這裡也想去看看,那裡也想去玩玩,便在紙上列了一長串的名字,到最後發現要走完這些地方,最起碼得花上十幾天,最後無奈,只得用最土的辦法,將這些名字寫在了紙條上,揉成了一團,一人拈一個,拈着哪個就去哪個地方,覃雁飛拈了個“天安門升旗”,蕭秋雪拿到的卻是“圓明園廢墟”,按着蕭秋雪的意思,還要再找個地方,但覃雁飛怕累着了她,便道:“回來還有時間嘛!”蕭秋雪想想也對,便只在地圖上將天安門和圓明園遺址兩處用紅筆畫了兩個大大的圓圈,努了嘴道:“那你可得答應我,我回來時,你一定得陪我玩遍北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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