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玉姮一直沒有尋到合適的開溜時間,在羅榮卿的監視下,她半年沒有外出。
冬月二十三,大雪紛飛了兩天,天地間一片銀裝素裹的模樣,梅山的梅花很應景的開了,火紅的梅花在皚皚白雪的映襯下更顯得紅豔似火,遠遠地,人們看到雪山之巔一片火紅,像是燃燒的火焰,一時間,梅山成了觀梅賞雪的最佳聖地。
羅玉姮接到了馬博文的邀請,冬月二十六去梅山賞梅。
二十六日,馬博文到羅府接羅玉姮,羅玉姮穿了一件淡綠色的衣服,披了一銀白色的披風,進了馬博文的馬車,車伕輕喝一聲,馬車緩緩移動。
馬博文給羅玉姮一個暖手壺,羅玉姮一言不發的抱在懷裡。
大半年的調養,羅玉姮的皮膚雖沒達到吹彈可破的地步,但也變得白皙透亮,馬博文看着羅玉姮,她的五官很精緻,尤其那一雙眼睛,像三月紛飛的桃花,又帶着不可一世的孤傲。
羅玉姮瞥了眼馬博文,道:“你如果去羅家提親,我爹一定會答應。”
馬博文回過神來,懶懶的斜靠在馬車的一角,說:“我今天也約了許墨。”
自上次在醉月樓一事,馬博文就覺得羅玉姮和許墨有關係,幾個月相處下來,兩人沒成爲戀人,倒成了一對無話不說的好朋友。兩人坦言,都有了喜歡的對象,但都是迫於父親的壓力,不敢說出來,也因此,他們更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兩人約定好,明着兩人交好,實際是互不干涉,等時機成熟後再向雙方父母坦白。兩人也藉着交好的名義,時不時的舉行一個小型的遊會,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光明正大的和自己喜歡的人站在一起,以至於,沭陽城的人都知道宰相府的公子和羅家的三小姐交好,連羅榮卿都差點誤以爲羅玉姮變了心意。
羅玉姮問,“周姑娘也在吧!”
周怡馨,馬博文的意中人,因她父親官階不高,馬博文的父親並不允許他們交往。
馬博文挑了挑眉,毫不掩飾心裡的歡喜,但是,他眉頭一轉,有些討好似的對羅玉姮說:“那個,霓裳郡主也來了。”
“她不是早就回南陽了嗎?”
馬博文說:“是啊,她是回去過一次,這一次是剛來的,是皇上邀請來的,各個親王的子嗣邀請了不少,說是聯絡感情,讓他們來過年的,至於到底是不是來過年,咱就不好說了。”
羅玉姮對皇家的事不感興趣,問:“是你邀請的,還是許墨帶來的?”
“都不是,”馬博文解釋道,“我只邀請了許墨,但是恰巧被霓裳郡主碰到了,她非說要來,我們也不好拒絕。”
馬博文知道羅玉姮的性子,這個羅家三小姐可不是好相與的,不管任何場合,她若不喜歡,可是隨時都能走的,他甚至已經想好了如何勸說她一同前往,可是羅玉姮只是抱着手爐,安安靜靜的坐着。
馬博文趕緊轉移話題,說:“我還邀請了一個人,醉月樓的老闆,恆裕的大當家,也就是醉月樓的設計者。”
羅玉姮說:“恆裕和羅家可是競爭對手,聽二哥說,恆裕搶了羅家不少的生意,偏又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兩人交好,你這個時候去結交恆裕的大當家,就不怕我爹生氣?”
“我結交的只是他這個人,與生意無關。”馬博文說。
羅玉姮說:“我好想記得,皇家有一條規定,不允許在朝爲官的人經商,這恆裕在商界,除了羅家,幾乎是無人能及了,你這樣和他交好,不怕皇上多想?你是官,他經商,你們聯手,那財路可是源源不斷的啊。”
馬博文嘖了一聲,說:“怎麼跟你聊天,那麼費勁呢。若不是想見怡馨,我最不想的就是和你一起出遊。”
“我若不是相見許墨,你的遊會我一個都不想參加!”
兩人這樣的爭吵也不是發生過一次兩下次了,因爲熟悉,也因爲脾性相投,兩人也都是一笑了之。
因觀梅的人比較多,馬車走至半山腰就不能前行了,好在梅山並不是險山峻嶺,他們停車的地方離山頂也不是很遠,兩人下了馬車徒步前行。
還未到山頂,就聞到一股冷冽的香味,羅玉姮是喜歡梅花的,喜歡它的孤傲,喜歡它不與百花爭豔的內斂,更喜歡它凌寒獨自開的勇氣。
來觀梅的人有吟詩作對的,有瀟灑作畫的,更多的是男女同遊的。
馬博文帶着羅玉姮穿梭在梅林間,幾經轉折,兩人來到一個臨時搭建的亭子裡,遠遠的就看到亭子裡聚集了不少的男男女女,羅玉姮問:“是你搭建的?”
“是啊,這梅山的梅花雖是你父親載種的,但是途有滿山的梅樹,卻沒有一個冬日裡可以歇腳的地方。這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
馬博文的話,羅玉姮聽了很生氣,“又沒有人讓你來。”
羅玉姮的臉色比這滿山的大雪,還要冷上幾分,馬博文半是討好的解釋道:“你父親話費了那麼多的財力和物力,給了沭陽城的百姓這麼好的一個觀光聖地,我只不過是錦上添花”
“什麼錦上添花,你不過是爲了自己方便而已。”羅玉姮說的一點情面不留。
馬博文也習慣了她的說話方式,他無所謂的笑笑,說:“這個地方是梅山的最高處,站在亭子裡能看到半個梅山的景緻,而且這裡還非常的安靜。”
羅玉姮當即破了一碗冷水,“嚴冬臘月,坐在涼亭裡觀梅,虧你想的出來。”
馬博文似乎早就料到她會如此說,也不生氣,道:“你去了就不會這麼認爲了,那絕對是一個絕佳的觀梅之地。”
兩人向亭子走去,有六七個婢女在亭子外服侍,羅玉姮看清了亭子裡的人,許墨、霓裳、周怡馨,還有一對不認識的男女。只是,那個星眉劍目、嘴脣絳紅的男子有些熟悉,看到他的第一眼,羅玉姮竟然想到了梅花,內斂、沉穩,有着梅花的冷冽與孤傲,又不失親近,最主要的是,他長得很好看,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好看,好看到羅玉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一個男人,竟然長得這樣好看,真是妖孽。羅玉姮心裡這樣腹誹道,腦海中靈光一閃,這不就是醉月樓的老闆嗎?那個救了自己的男人!
羅玉姮忍不住又看了他兩眼,那時候只顧生許墨的氣了,這樣一個俊美的男子,她竟然忽視了!
看到羅玉姮的出神,馬博文湊到羅玉姮身邊,介紹道:“他叫慕容韓宇,是恆裕的大當家,怎麼樣,沒想到恆裕的老闆這麼年輕吧,你若和他相處久了,你就會發現他不止經商有道,更有着非與常人的見勢與想法,醉月樓就是個例子。”
“他身邊的女子是他的妻子?”羅玉姮問。
“你什麼眼神,你看她纔多大!”
羅玉姮細細打量他身邊女子,她怯怯的坐在慕容韓宇的身後,好奇的聽着亭子裡的人講話,無論他們講什麼,她都聽的很認真。看着年齡約莫着也就十二三歲。“我又沒仔細看她,就是這麼隨口一說。”
“他還未娶妻,那名女子是他表妹,是他姑姑的孩子,聽說他姑姑過世後,他奶奶因爲太過思念女兒,就一直把她帶在身邊養着的。”
或許是感覺到有人注視,慕容韓宇轉過頭看到她,此時,兩人已經走到涼亭處了。
進了亭子,羅玉姮才明白馬博文的得意之處,亭子的地面用竹板鋪至,竹板上鋪了一層羊絨毯子,衆人直接跪坐在毯子上。涼廳內放了一個低矮的案几,案几上各種茶點一應俱全,亭子四周,支着幾個火爐,上面燒着熱水、溫着酒。
有婢女過來服侍羅玉姮換鞋入座,見衆人皆如此,羅玉姮也換了軟鞋,腳踩上去,並沒有想象中的涼,反而覺得暖暖的,羅玉姮這才發現,亭子的四角有四個婢女在燒炭火,原來亭子的地面是鏤空的,炭火裝進去,可不像是踩在了暖爐上,只是,如何將火燒的均勻,既不讓人覺得燥熱,又不讓人覺得冷,這可是個技術活。
“你還真是有心思。”
“爲美人效勞,樂意之至。”
“快進來吧,別受了涼。”周怡馨走到羅玉姮身邊道。
因爲馬博文的關係,羅玉姮和周怡馨已然成了好姐妹。
羅玉姮解下披風,交到婢女手中,在周怡馨身邊坐下。
馬博文進到亭子裡,走到慕容韓宇和霓裳中間,拍了拍手,向羅玉姮介紹道:“許墨、怡馨,大家經常在一起,你是認識的。這位是霓裳郡主,皇上的堂妹,安陽王的小女兒,這位是醉月樓的老闆,慕容韓宇,這位是他的表妹,林雪。”他又指着羅玉姮介紹道:“這位便是羅家的獨女,羅家的掌上明珠,羅玉姮。”
幾人很有禮貌的頷首示意。
“羅姐姐。”
羅玉姮尋聲望去,叫她的是霓裳郡主,此時的霓裳郡主沒有初見時的囂張跋扈,眉目含笑,更像是一個鄰家妹妹。
“上次一別,已是半年未見,不知道,你可還記得我。我們第一次見面,便在慕容公子的酒樓打了一架呢。”
羅玉姮笑笑,霓裳斷了兩杯酒,走到她和許墨身邊坐下,說:“上次的事,是霓裳莽撞了,還望羅姐姐看在許墨哥哥和博文的面子上,不要生氣纔好。這杯酒,霓裳向你賠罪了。”
羅玉姮接過酒道:“上次事,錯不在一人,我們都不要太介意了。”
霓裳一飲而盡,羅玉姮也只能喝了手中的酒。
見羅玉姮喝了酒,霓裳笑道:“羅姐姐即喝了這杯酒,那之前的事不管誰對誰錯,就都過去了,大家以後就是朋友了。對了,我擅自叫你羅姐姐,你不會生氣吧。”
羅玉姮說:“不會。”
霓裳開心的挽住許墨的胳膊,說:“許墨哥哥,聽見了吧,我就說羅姐姐是大度的人。”
羅玉姮看着霓裳挽着許墨的胳膊,臉上裝作不在意,心裡卻極度的不開心,如果不是知曉了許墨的心意,如果不是有那麼多人在場,如果不是霓裳一句一個姐姐的叫着,她一定會走過去,狠狠的甩掉霓裳的手,然後警告許墨,以後不許再和別的女子親近。
羅玉姮轉頭看向外面的梅花,她甚至不想聽許墨與霓裳的對話,馬博文說的不錯,這確實是個不錯的觀景之地,大半個梅山的景緻都落入眼中,可羅玉姮卻沒有一點觀賞的興致!
周怡馨看了看許墨,許墨的眼神不經意的瞟了一眼羅玉姮,再看羅玉姮的神情,周怡馨適時的端了一杯茶給她,說:“這是今年的新茶,煮茶的水都是從梅花上接下來的,你嚐嚐看。”
羅玉姮接過茶盞,抿了一口,茶的滋味一般,只是這茶水自帶了一股梅花的清香,羅玉姮很喜歡。
羅玉姮道聲謝,放下茶盞,端坐身子,對慕容韓宇道:“上次走的匆忙,沒來及道謝,還望公子見諒。”
“羅小姐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慕容韓宇很有禮貌的頷首。
羅玉姮覺得霓裳的聲音很呱噪,慕容韓宇道:“聽說梅山的梅花有一半是令尊栽種的,令尊也是愛梅之人?”
羅玉姮說:“我爹並不喜歡梅花,當年栽種也是因爲我娘喜歡而已。”
“原來如此,來到沭陽城聽說最多的,就是令尊的故事了。現在看來,令尊不僅是商界的泰斗,對夫人的用情也是讓人效仿的。”
羅玉姮問:“故事多數都會被傳頌的人添油加醋的潤色不少,你聽到的故事,可能早就失去了故事原有的本色。但是,我爹對我孃的用情倒是真的,效仿不效仿的可就不敢說了,畢竟,每個人的生活需求不一樣。”
慕容韓宇點了點頭,問:“你也喜歡梅花?”
羅玉姮道:“算不上喜歡,但是,相對其他花卉,確實比較中意梅花。”
慕容韓宇說:“梅花孤傲,在百花凋零的季節裡,迎着風雪獨自綻開,是百花之魂。”
羅玉姮問:“慕容公子也喜歡梅花?”
慕容韓宇笑笑,就像這風雪中的梅花,有着屬於自己的魅力,“和你一樣,也談不上喜歡,只是覺得它與衆不同。”
“哥哥才學淵博,什麼都知道,我們住在青龍山時,哥哥可是所有女子傾慕的對象呢!”林雪插花道。
“雪兒,不要胡說。這裡是沭陽,可不是在青龍山。”即使是嗔怪的語氣,羅玉姮也能聽出他言語間對林雪的寵溺,林雪對俏皮的朝他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的躲在了慕容韓宇的身後。
恆裕是羅家最大的競爭對手,羅玉姮也聽羅軒明說起過慕容韓宇,或多或少的對他的事也是知道一些的。
青龍山,羅玉姮記得她母親慕容馨兒就是青龍山的人,自她出生至今,她從未聽人提及她母親的孃家人,她母親也從未回過孃家,偶然間,她聽蘇芮韻說起才知道慕容馨兒是青龍山的人,待她再問,蘇芮韻就什麼都不說了,她好像刻意隱瞞着慕容馨兒的事,她也曾偷偷去過青龍山,可打聽到的消息是,青龍山姓慕容的只有一家,並且也沒有慕容馨兒這個人。
恰巧,慕容韓宇也姓慕容,如果她問他,會不會問出些什麼呢?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就被羅玉姮打消掉了,她與慕容韓宇似乎並不熟悉。
馬博文拍了拍手,婢女上了一些溫酒,介紹道:“這是果酒,適合你們女孩子喝。”
許墨給羅玉姮倒了一杯,說:“羅小姐,這是博文特意尋來的嗎,嚐嚐看。”言下之意,是不要讓她喝烈酒。
羅玉姮六歲就飲酒了,自然不會買許墨的帳,她將酒杯推到霓裳面前,說:“即是飲酒,就要飲烈酒,果酒淡然無味,不喝也罷。”
“我也是這麼覺。,”霓裳將酒杯推到周怡馨面前,說:“飲酒要的就是酣暢淋漓的感覺,果酒確實不夠味道。”
周怡馨看了看林雪,問:“林姑娘可會飲酒?”
林雪看了看慕容韓宇,得到允許後,說:“周姐姐,我們喝果酒吧。”
許墨知道羅玉姮的酒量,自然不擔心她喝醉,他只能悄悄提醒她,讓她少喝,衆人一邊喝,一邊欣賞這雪中梅景,一壺酒不知不覺的就喝完了,兩壺酒下肚後,羅玉姮和霓裳成了朋友,從話語中得知,兩人都是桀驁不馴的性子,並且經常十天半月不回家,不同的是,羅玉姮是一個人偷偷跑出去,而霓裳是由人保護着四處遊玩。
周怡馨和林雪性子嫺靜,兩人不時的爲他們添酒佈菜,馬博文和許墨偶爾會談論下朝中的事宜,慕容韓宇坐在一旁品酒,安靜的好像不存在似的,偶爾也會被霓裳和馬博文問幾句,不管是奇人異事還是官場事宜,慕容韓宇都能說出一二,看似淺顯的話,仔細琢磨下,卻又能道盡當今的局勢,就連許墨都對他刮目相看,羅玉姮自然也能聽出這其中的端倪,他看似不經意,卻又洞悉一切,偏偏他又是一種置身事外的態度,這樣一個心思通透、八面玲瓏之人,難怪能搶了羅家的生意。
看來他爹是遇到對手了!
不知不覺馬博文帶的幾壺酒已經喝完了,下酒的菜也被大家一掃而光,霓裳顯然已經醉了,含含糊糊的嚷着要和羅玉姮再喝,婢女將她扶到亭子的一角躺下,爲她蓋了一條薄毯,剩下清醒的幾位,決定到園子裡賞梅。
林雪挽着周怡馨的胳膊,兩人一副閨蜜的樣子有說有笑,馬博文和慕容韓宇跟在兩人身後,羅玉姮和許墨兩人並肩落在最後。
涼風一吹,羅玉姮有些微醉,腳步有些不穩,許墨扶着她,“讓你不要喝太多酒,你偏不聽,你這是在跟我較勁還是在跟霓裳較勁?”
“我就不能跟自己較勁嗎?”羅玉姮有些生氣。
許墨攏了攏她的披風,羅玉姮問:“你現在不怕被別人看到,知道了我們的關係?”
“知道就知道,”許墨說,“知道了,你也就不用再受委屈了。”
羅玉姮盯着許墨,不知道他這話什麼意思。
“你是哄我呢,還是真的想通了?”
許墨在羅玉姮的鼻尖上輕點了一下,說:“我是真的想通了,就算大家知道又怎樣,我許墨喜歡的是你的人,至於你的家世,我自認終有一天我能做到與羅家門當戶對。”
羅玉姮似笑非笑的看着許墨。
“怎麼了,不相信我說的話?”
“我只當你喝醉了說的胡話。”
許墨無奈的笑笑說:“看來我對你的約束太久,現在表露真心你竟然不信了。我現在就去告訴他們,你羅玉姮是我許墨的人 。”
羅玉姮慌忙拉着他,嗔怪道:“你發什麼酒瘋呢。馬博文和周怡馨的事還沒定下來,現在說出去,他們二人怎麼辦?”
許墨微微皺眉,他確實沒想那麼多。
羅玉姮站在許墨面前,柔柔的說:“我知道你的心意,自然不急這一時。等馬博文和周怡馨的事一定下來,你就來我家提親吧。”
許墨笑了,說:“這麼着急?都要讓我去提親了。”
羅玉姮擡起頭,說:“我看的出來,霓裳喜歡你,你如果不早些來我家提前,我怕她會早早的去你家提親。”
許墨笑笑,說:“霓裳是郡主,她的婚事不是皇上指婚,也要南安王幾經挑選,說白了就是政治婚姻。況且,我已經跟姐姐說過了我們的事,我姐姐是不會讓皇上爲我和霓裳指婚的。”
羅玉姮一驚,“你竟然跟淑妃娘娘說了我們的事?”
“我總得先找個後盾吧。”
“那淑妃娘娘,怎麼說?”羅玉姮竟然有些緊張。
兩人故意落下許多,待看不到他們的身影后看,許墨悄悄的拉住羅玉姮的手,“手怎麼這麼涼?”
他將羅玉姮的手包裹在掌心,不停的搓着。
羅玉姮又着急又害羞,問:“你快說啊,淑妃娘娘到底說了什麼?”
看着羅玉姮又焦急又不安的樣子,許墨滿意的笑了,說:“淑妃娘娘對你很滿意。”
“她,她同意我們之間的事?”羅玉姮有些意外。
許墨說:“是啊,自小,姐姐就是最疼我的那個,我看上的人,她自然也是喜歡的。只是,她還是有些擔心的,畢竟羅家不同於其他名門望族,羅家和許家的差距也不是一般的大。”
羅玉姮說:“你不是要做將軍的人嗎,等你做了將軍,你姐姐就不會擔心這些了。”
許墨說:“我如今只是軍中的副將,要做將軍還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呢。”
“不管等到什麼時候,我都能等。”羅玉姮幾乎是脫口而出,話說出來後,才發覺有些着急了,她嬌羞的轉過身去,不好意思的伸手攆着面前的梅花,許墨也被他脫口而出的話嚇了一跳,他站在她身後,寵溺的看着她,“姮兒,你是世上最好的女孩,你不應該爲了我受這麼大的委屈。”
羅玉姮說:“誰說我爲了你受委屈了,我是爲了馬博文和周怡馨,人這一輩子,能遇到真心相愛的人不容易,我想成全他們。”
許墨知道她不想他有心理負擔,他靠近羅玉姮,在她的頭髮上,落下一吻。
羅玉姮轉過身,俏皮的看着許墨,說:“我們說好了,在馬博文和周怡馨的事沒定下來之前,不許對任何人說出我們的關係。還有,你不許和任何女子有過多的親密接觸,我再的時候不行,我不在的時候,更不行。”
許墨這一刻真想把她揉進懷裡,嵌進自己的骨肉裡,奈何林雪突然跑回來找他們,羅玉姮跟着林雪走在前面,許墨不遠不近的跟在她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