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雲芳鎮,離了老大爺,姐弟倆興致勃勃的逛集市,俗世的集市和修真界的還是有着很大的不同,所以二人逛得很開心。
之前路上,洛玉送了一隻果子給老大爺,果子裡蘊含微弱的靈氣,可以幫其調養身體,又不至於讓他的身體承受不住,算是報答這搭乘之情。
不久後,小不點要了一支糖葫蘆,攤主伸出手手掌,說道:“姑娘,一個銅板。”
洛玉笑着掏袖兜,隨即笑容僵住,她身無分文!
她只有靈石,沒有世俗界的銀錢!
縮回了手,洛玉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神情,攤主臉色立馬沉了下來,伸手去奪小不點手中的糖葫蘆。
“等等——”一道低沉若帶磁性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這位的姑娘的錢我來付,這個可是夠了?”一小塊銀錠拋向攤主。
“夠了,夠了!”攤主眉開眼笑,連連衝洛玉身後鞠躬,“多謝公子,這銀錠都夠買下我所有的糖葫蘆了,公子要嗎?”
“不要了,多的就賞你了。”
洛玉牽着小不點,轉頭看向聲音的主人,黑衣金冠,五官英挺,眉宇間有一股鬱氣,身上更是透着煞氣,是戰場上拼殺的武將身上所帶有血腥煞氣。
“多謝這位公子,”洛玉淡淡一笑,將身上的一塊玉佩取下來,遞過去,“公子近日可是睡眠不好?這塊玉佩送於公子,每日佩戴,可助你平心靜氣,睡眠安好。”
男子愣了一下,沒有接。
“我只是身上忘帶銀錢了,”洛玉解釋道,“若是公子覺得佔了便宜,不若給我些金銀?”
“什麼破爛玩意,也就值十幾個銅板而已,既然還好意思要金銀?”男子身後的跟班啐了一口,這玉佩既不通亮,色澤又暗,明顯不是值錢玩意嘛!
“卞前,住嘴,拿十兩銀子給這位姑娘。”男子呵斥一聲,接過玉佩。
之前,他遠遠看見一青衣姑娘氣質不凡,身上透出一股常人所沒有仙氣,走進才發現此女容貌平凡,真巧趕上她無錢付賬的尷尬時候,於是順手幫了一個忙,卻是沒什麼別的想法的。
他捏着玉佩,只覺一股清涼之氣透過手指,順着手臂,傳入眉心之中,他頓覺精神一震,很是舒爽。
“這真是一枚好玉,卞前,你去追上那姑娘,將我們身上所有的金銀都交給她。”
“可是,公子,那姑娘不見了!”卞前茫然四顧,找不到那姑娘的身影。
男子目光一凜,舉目四望,果然沒看見那道青色的身影,不過一息功夫而已,居然就不見了。
“算了,趕路要緊,等下次見到她時,再做打算。”
官道上,兩匹雜毛馬拉着車,嘚嘚往前跑着。
車廂裡,小不點攥着一錠銀子,撇嘴道:“什麼破東西,居然讓姐姐拿玉佩來換!”
“小蒼蒼,你錯了,我將玉佩送他,乃是回報他給你買糖葫蘆,這叫投桃報李,知道嗎?”洛玉乘機教導他。
“不知道,我只知道價值不對等,而且那人還不識貨!”小不點嘟着嘴說道。
“就你心眼多!”洛玉輕拍一下他的額頭,“他給我急需之物,我回以他急需之物,扯平而已。當然,還在於這玉佩於我沒什麼大用處。”
小不點“哦”了一聲,將銀錠還給了她,洛玉突然覺得,此刻他大腦裡想的東西必定不是自己要教給他的東西。
哎,人小鬼大,如今她是教不了他了,且隨他去吧。
洛玉不趕時間,故一路遊山玩水,行程走得極慢。
偶爾,洛玉會讓車伕等在一旁,貼上隱身符飛去深山老林中,倒也找到幾株靈藥,只是不是稀罕之物,年份也不過數百年,她將靈藥丟進空間裡,讓紅米將其栽種下來。
半年後,馬車離朝雲國的京城只剩下百里的路程,田野遍佈,村莊繁多,只時常有啼哭聲傳入耳中,洛玉思忖,或許是朝雲國賦稅太重,民衆承受不了,故而哭泣。
只是越是臨近京城,哭泣聲越是增多,洛玉決定去詢問一二。
剛下了馬車,就聽見身後傳來急促的馬蹄聲,還有一道呼喊之聲:“姑娘,請等一等!”
是在喊她嗎?洛玉顰眉,轉身看向身後,只見一黑衣金冠男子騎着黑色駿馬,疾馳而來。
這一瞬間,洛玉腦洞大開,這莫非是黑馬皇子?
“在下雲褚,見過姑娘!”駿馬奔至近前,緊急止步,男子翻身下馬,抱拳行禮,動作利落,神情恭敬。
“雲公子,你有何事?”洛玉牽着小不點,淡淡問道。
見女子風輕雲淡的神情,雲褚更是印證了心中的想法,態度更是恭敬,道:“雲褚若是沒有猜錯,姑娘應是修道之人?”
“何以見得?”
“半年前,姑娘送了我一枚玉佩,前一陣我遇到危險,玉佩突然大放光芒,將我從十死無生的境況下救了回來,所以雲褚猜測姑娘乃是修道之人。”
洛玉彎起脣角,伸指一點,男子腰際上的玉佩嗖的回到了她的手中,玉佩上佈滿裂痕,她淡淡一笑:“這玉佩已經沒有效用了,我便收回了。”
說罷,轉身就走。
“姑娘,雲褚有一事想求!”
身後傳來嘭的一聲響,洛玉聽出是單膝跪地的聲音,她只好停步,轉身看着這金尊玉貴的公子毫不顧忌的跪在塵土飛揚官道上,不禁有些訝然。
“起來吧,將你所求之事說來聽聽。”洛玉語氣淡然。
修道之人皆不願與人結因果,而凡兒更甚!
今見對方如此大禮,又想起智元師兄讓她來俗世一趟,便猜測此男子或許與機緣有關,故而停步詢問。
“多謝姑娘!”男子唰的起身,抱拳問道,“可否請姑娘移步到前方的茶肆?”
瞥了五十米外的茶肆一眼,那正是她剛剛想要去打聽消息的地方,洛玉淡淡一笑:“可以。”
此時乃是春季,茶肆裡只有三倆客人,將小不點放在長凳上,洛玉安坐,緩緩轉着一隻粗陋的茶杯,質樸無華。
“姑娘,我本是朝雲國四皇子,素來鎮守邊疆,只是年前聽聞父皇突然追求仙道,荒廢朝政,於是我星夜返京規勸父皇,不料父皇不但不聽,反將我貶爲庶民,逐出京城??????”
“追求仙道?”洛玉轉着茶杯,“我修道之人,本就是在追求仙道,你似乎找錯人了。”
“姑娘,我父皇追求的是邪道,而不是仙道,故我萬里奔西,只爲找到真正修道之人,規勸我父皇,讓其放棄邪道。”雲褚面色激動。
“邪道?”洛玉正色,“他有做過什麼?”
“寵幸國師,徵集童男童女,說是與其一道求道成仙,其實是將童男童女煉製人丹??????”說到這,雲褚低下頭,聲音顫抖。
“那國師如何模樣?”洛玉顰眉,直覺這國師有問題。
“長得倒是仙風道骨,但目光陰摯狠厲,絕非善類!”雲褚咬牙切齒,“我父皇向來勤政愛民,如今這般荒唐全是那妖師蠱惑所致。”
見女子沉吟不語,雲褚不禁忐忑起來,每過十年,就有神仙出現,招收仙童,當然這是對普通民衆而言的。
作爲皇族,他知道那些人喚作修道者,或是修仙者,距離神仙還是有一定距離的。
而那國師便是神仙之名,徵集童男童女,所以一開始民衆積極踊躍。只是,往常神仙收徒,數萬人裡挑不中一人,可如今徵集的童男童女沒有一人得返,就算是普通民衆都察覺到不對,更何況是精明過人的皇族貴族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