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十月已經頗冷了,先是下了幾場雨,等到中旬便下了康熙三十五年的第一場雪,天氣也驟然冷了下來,屋檐下結了很長的冰凌子。幸好男爵府,不,子爵府如今也不比往昔了。去年冬天裡,淑慧還要靠點火盆取暖,今年就有了地龍,也就是地暖氣,屋裡雖然不能算是溫暖如春,至少寫寫畫畫也不覺凍手了。
出外就更不用說,椿泰前陣子送了幾張極好的皮子,淑慧一部分預備着做嫁妝,家裡人也做了幾件新的大毛衣服,上好的狐裘,穿在身上,絲毫不透風,便是那細碎的雪珠兒,也離衣服半尺就化,可見溫暖。
因淑慧準備去那拉太太住的住院,那邊丫環小桃就捧了這件狐裘出來,問淑慧。
“外面冷,可要穿這件出去?”
杏兒笑道,“我看你是想看小姐穿那件衣服罷了,哪裡用的着這件,取箇中等薄厚的衣服就好。”
淑慧在屋裡穿的少,只穿了一件紅豆盤花釦子棗紅窄袖對襟小襖,下面是一條鵝黃色的花草紋緞面棉裙,聞言也走過來道。
“確實不用穿這件,不是新做了一件小羊羔皮的斗篷嗎,拿那個過來罷了。”
小桃應聲去了,不過片刻,果然捧了一件楊妃色白桃花軟緞面子的小羊皮的帶帽斗篷,抖落開了,幫淑慧繫上,因有風,淑慧自己伸手把帽子戴上,方纔從屋裡出來。
因爲下雪,到底比尋常更冷一些,淑慧還好,小桃出去就打了個噴嚏,然後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我是在屋裡呆的時間久了有點不習慣了。”
淑慧自打着羅傘,聞言笑道,“叫你穿的厚一點,就是不聽,如今可知道錯了?不過看今年這樣子,只怕今年比以往也冷些,回頭等過年前,我給額娘說,一人給你們做一件皮子的衣服。”
小桃喜不自勝,道了謝又道,“正好,有新的皮衣穿到王府裡去,也不覺得丟臉了。”
淑慧出嫁,定了十一月底的日子,如今倒也不足兩個月了,這四個丫環自然是要陪嫁的,除了這四個丫環,還有四房嫁人,孔三也說跟着淑慧出嫁,看來是朝着王府的大總管的位置努力的。
不過小桃這話倒是提醒了淑慧,自己的嫁妝不說,自己身邊的丫環下人也要賞幾套好衣服穿着,不然到了王府,只怕還是會被人輕看。不過這人人都要做幾件好點的衣服,只怕又是一筆銀子,自己手頭又沒有多少現銀了,向那拉太太開口?淑慧還是覺得有些不好,倒像是在跟家裡要嫁妝似得了。
心裡想着這事,淑慧進了那拉太太屋裡的時候才換了笑臉,不想那拉太太卻也是一臉爲難的表情,手裡拿着個小夾子,隨便撥弄着香爐裡的香灰,一看就是心不在焉的樣子。
淑慧心裡有些奇怪,便問那拉太太,“額娘,怎麼了?有什麼犯難的事情嗎?”
那拉太太嘆氣道,“我聽說安郡王府給要嫁給八阿哥的韻雅格格準備了一百九十八擡的嫁妝,你雖然比不得皇子福晉,也不能太差了。而且韻雅那丫頭,實在不是個好的,額娘也不想你比她差了。”
淑慧愣了愣,倒是笑了,“這話該如何說,原本咱們預備的嫁妝已經足夠豐厚了,很沒有必要更多了,安郡王府那是王府,又是跟皇上聯姻,自然不能太小氣了。”
淑慧因爲是嫁的是親王世子,嫁妝也不能太減薄了,便定下了一百二十八擡的嫁妝,也不算少了,畢竟前幾年四福晉嫁進去的時候,也只是一百二十八擡的嫁妝罷了。
那拉太太本來覺得還算可以了,然而一聽差不多要明年成親的韻雅有一百九十八擡的嫁妝,心裡就有些不甘了,便想給淑慧再加些東西。
淑慧又不是那種爭着搶着要嫁妝的,如何原因,便勸那拉太太道,“額娘,且不說我下個月底就要成親了,時間也來不及了,便是咱們家,向來是名聲清正,我要跟安郡王府比,也弄上個一百九十八擡嫁妝,別人看着了,還不知道如何想我阿瑪呢。”
這話倒是說服了那拉太太,而且自家也確實沒有那麼多的家底,不過是近年升官又發財,經濟上才寬裕了許多,不然淑慧出嫁要湊足一百二十八擡嫁妝,只怕還要動用那拉太太的嫁妝呢。
“可是也不好太減薄了,畢竟太少了,你在王府裡立足不穩當。”
看那拉太太執意加嫁妝單子,淑慧聞言想了想也道,“若不然,再給我添個鋪面好了,看着沒那麼顯眼,可比金銀珠寶,錦衣華服來的實惠。”
那拉太太想想,也是那麼一回事,便也點頭道,“也好,我回頭讓孔三尋摸一下,或是鋪面,或者莊子,給你添一處就好了。”
“你也別覺得有多大的壓力,你弟弟妹妹還小呢,眼下就你兄妹兩個,咱家的孩子少,就算是家底薄點,嫁妝也出得起。再說,要不是你操持着開鋪子做生意,家裡日子還沒那麼寬裕呢。”
淑慧抿脣笑道,“就是我能幹,也得額娘許我去做啊,額娘要是不同意,拘束我在家裡,我也沒辦法不是?”
那拉太太聞燕歌而知雅意,伸手拍了淑慧背上一下,“你這丫頭,又想出去了不是?”
“嘿嘿,額娘真是瞭解我。”
“你趁早打消了這主意,上午那會兒太后派人賞出來一匣子點心,又說讓你明兒進宮陪太后賞雪呢。”那拉太太看見淑慧一臉想要出去放風的表情,笑道,“你今兒趁早收拾一下,準備明兒進宮,不過看這樣子,明兒雪還未必停呢。”
淑慧聞言能出去,即使是進宮,心情也好了不少,便笑道,“明兒就算是下雪也不怕,頂多讓馬跑慢點不就是了。”
“雪還好,怕的是結冰。”那拉太太顯然經驗更豐富一點,“不過真不行的話,坐頂軟轎進宮就是了。”
淑慧不太愛做轎子,但是別說古代的馬車,就算是現代的汽車,也不太敢在有雪的時候開啊,倒也聽了那拉太太的安排。
那拉太太說完了這件事,那邊雙胞胎卻哭了起來,淑慧和那拉太太忙過去看,說來也奇怪,這對雙胞胎都非常喜歡淑慧,淑慧一過去逗他們,兩個小不得就很賞臉的露出兩個天真無邪的笑顏,當然接下來從口角流出來得口水,破壞了那種彷彿天使一般的無邪感覺。
娘倆逗了一會兒小嬰兒,法喀便回來了,雲林今日當值,晚上不回來了,便是淑慧和法喀夫妻吃飯。
對於三個人來說,晚飯倒是豐盛,有黃燜羊肉,香菇燉雞,羊蠍子鍋子,配着些菌菇青菜白菜,豆腐鴨血等下菜,可惜如今辣椒還沒廣泛被清朝人食用,淑慧多多少少覺得少了點味道。
不過也只是有那麼一點遺憾而已,因爲她本人並不是很喜歡吃辣椒,更多時候,她的口味還是比較清淡的。
法喀和那拉太太更不用說,幾乎是沒有吃過辣椒菜,也不會覺得少了點味道,照樣吃的很高興。法喀一邊吃飯,還跟妻女說起來朝上的事情。
“要說起來,如今椿泰世子自從任了領侍衛內大臣,在朝上的分量越來越重了,康親王最近推說身上不爽快不理事,原本正紅旗那些聽從康親王的人也在朝着他靠攏。”
那拉太太聽了還是挺高興的,未來女婿有地位,女兒自然能水漲船高,然而淑慧聞言卻有些淡淡的心疼椿泰。
康親王的所作所爲,還是刺激到了椿泰,從七月裡,椿泰生日請朋友吃飯,她就看出來一點苗頭,如今看來,他已經不滿足在康親王之後,當個所謂的王世子了,而是在努力爭取自己的地位和權力。
這樣的行爲也不能說不好,畢竟康親王也確實不是一個能靠得住的父親,而且靠山山倒,靠水水枯,靠爹孃本就不如靠自己,但是想到這件事的由來,淑慧還是覺得有些心疼康親王。
然而康親王卻不會這麼覺得,他雖然最近幾個月十分心痛於長子尼塔哈的處境,也鬱悶長子和幼子之間不能調和的矛盾。但他畢竟不是傻的,他見到的親信們越來越多的誇讚世子的優秀,也讓他有了些微妙的察覺。
連他的親信都在誇讚椿泰,那麼別人呢?別的不說旗下的佐領等人的看法呢?他試探着問了問,果然發現了某些改變,如果說以前別人對椿泰的看法,更接近於一個優秀的孩子,優異的少年,現在就不一樣了,完全是欣賞的上司的那種感覺。
朝上就更不用說了,康熙因爲椿泰立了大功,堪爲宗室子弟的表率,又有些憐憫椿泰爹不疼,娘不在的處境,直接把椿泰給提起來當了當了領侍衛內大臣。
椿泰本來就是個有能力的,雖然算是直接當了正二品官兒,但凡事做的井井有條,並不出錯,性格又好,御下以寬,加上他風姿卓然,宛如芝蘭玉樹,除了少數酸溜溜的,竟沒有人說他不好的。
康親王這下子感覺就很複雜了,他倒還不至於希望椿泰過的不好,畢竟也是親父子,就算是心有芥蒂,如今不再親近,也還不到仇人的地步。但是椿泰的優秀,一方面削減了他在正紅旗的影響力,在朝上的影響力,另一方面則是更彰顯了他是個睜眼瞎,不護着這樣優秀的嫡出的兒子,而是偏愛個犯了大錯的庶子。
想到這裡,康親王就更不太愛見椿泰了。但是椿泰如今也看開了,也不在乎這些,照例去晨昏定省,康親王不見他,就在門口行禮,做足了姿態,也讓康親王又多了一層罵名。
在重陽宴上,康熙都說了康親王兩句,“有這樣的好兒子,你到底不滿足什麼?”
更不用說和康親王不和的簡親王雅布,更半是諷刺半是玩笑的道,“要是雅爾江阿有椿泰這樣的本事,我早就不愁了,要不,我拿雅爾江阿和你換椿泰吧,反正是世子換世子,大家都不吃虧。”
因爲在昭莫多之戰中,雅爾江阿也隨軍出行,多少也有些功勞,今年九月間雅布在康熙的勸說下也給自己這個嫡長子請封了世子,是以纔會如此說。
不過簡親王這麼一說,康親王傑書也覺得椿泰其實不錯了,至少比起來雅爾江阿來說,椿泰可要強出來不止一籌。
其實椿泰和雅爾江阿因爲之前雅爾江阿幫椿泰說話的事情,也還算是不錯了。不過兩個人的性格多少還是有些不合的,畢竟雅爾江阿的性格有些桀驁任性,還有些怠慢鬆懈,椿泰是多少年的性格了,做事不說務求盡善盡美吧,也差不多。
椿泰還是和四阿哥關係更好些,再加上個雲林,相處的非常不錯,可以說是知心朋友了。不過四阿哥最近略有些忙,□□月裡,四阿哥隨從聖駕去了北邊承德,等到十月回來,這纔沒多久,天又冷了下來。加上四阿哥畢竟住在宮裡,走動不方便,相聚的時間倒是不太多。
椿泰都沒怎麼見到四阿哥,孫玉瓊自然就更不用說了,只在那日四阿哥送了一面一樣的鏡子後,再沒有見面,反而從好感度列表上,看到四阿哥又多了兩個妾,心裡有些鬱悶。
鬱悶歸鬱悶,但是任務就是一趟不歸路,當時沒有選擇看起來困難,但是實際上約束比較鬆的積分模式,如今也只能繼續前進了。
如果說孫玉瓊只是鬱悶的話,已經成功打入四阿哥後院的佟雲惠雙眼幾乎都要冒火了。
本來就是嘛,沒能搶在四福晉先頭懷孕就很讓她鬱悶了,好在四福晉的兒子弘暉是要夭折的,只要等着就是了。
四阿哥這還添了兩個新寵,就讓佟雲惠受不了了。四阿哥這兩個,一個是爽利的蒙古小貴族的女兒,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公獻上來的,倒是姓博爾濟吉特氏的,光看這姓氏,也知道日後多了個對手,另一個則是隨行的一個宮女,姓張,叫鶯歌,相貌甜美,一雙眼睛水靈靈的會說話,嬌聲言語的時候還真有點像黃鶯兒呢。
新寵嘛,自然是比較得寵的,新鮮的東西總是比較惹得人品嚐,至少在四阿哥隨從行獵回來的這一個月裡,有一大半時間都這兩個新的小妾給籠了去。
四福晉還好些,一方面她自嫁進來就知道四阿哥會三妻四妾,一直也沒得到過獨寵,心裡有些酸,還算承受得住,另一方面她已經懷孕了,反正要添新寵的,一個直腸子蒙古人,一個出身低微的宮女,總比佟雲惠那種得寵讓她更安心一些。
四福晉還能坐山觀虎鬥,佟雲惠和李佳氏可就坐不住了,兩人之前一直跟烏眼雞似得互相爭鬥,如今倒是又聯合起來了,那兩個新寵也不是吃素的,人家蒙古人就算是直腸子,也不是傻啊,又組成了個蒙漢聯盟,和佟雲惠李佳氏也鬥起來了。
本來雙方還算是旗鼓相當,互相都有輸贏,但是李佳氏的心胸卻有些太過狹窄了,看着佟雲惠好像比她略佔了一點上風,說話也不好聽,加上之前兩人就面不和心也不和,心裡又不痛快了,乾脆甩了袖子不幹了。
佟雲惠孤掌難鳴,倒是被漸漸壓住了風頭。
她可是衝着四阿哥的真愛來的,是想要當日後的聖母皇太后,眼看着愛寵的地位都要被奪走,心裡就有些不安不滿了。
尤其那姓張叫鶯歌的漢軍旗包衣女子,因爲體貼小意,很得四阿哥喜歡,這丫頭能從個尋常宮女爬上皇子的牀,偏又很有手段的。四福晉面前,鶯歌還不敢放肆,在李佳氏面前,宋格格面前,因爲對方生育過子女,也還算是恭敬。
對於擺明了車馬跟她爭的佟雲惠,她就不是很客氣了。大家都是格格,也都沒生過孩子,佟雲惠說是出身佟家,也不過是聽着好聽罷了,是當初隆科多和四阿哥爭執起來,佟家送進來緩和關係的,要說姓氏娜木鐘還是姓博爾濟吉特氏呢。
鶯歌是在宮廷裡混的,那手段多啊,絕對的白蓮表,在四阿哥面前是一朵嬌柔惹人憐愛的小白蓮,等到佟雲惠的面前,就含沙射影,冷嘲熱諷。嘲諷完了,還沒等到佟雲惠告狀,就又跑到四阿哥面前打預防針,說自己得爺的喜歡,有人泛酸欺負她云云。
等到佟雲惠給四阿哥告狀的時候,四阿哥便先入爲主的覺得佟雲惠是真的給鶯歌難看了,反而說了佟雲惠一頓,疏遠了她不少。
佟雲惠自從搶了她那族姐的機緣後,自覺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雖然還不是四阿哥的真愛,萬千獨寵在一身,但是四阿哥也沒對他說過什麼重話。她心裡一直覺得四阿哥的心就在眼前了,只要努力一把就能得到了。
沒想到被個小賤人給離間了,四阿哥最近待她明顯冷淡了不少。佟雲惠心裡就漸漸的起了歹毒的心思,她自得了那神奇的洞天福地,除了那神仙的泉水之外,還有一小瓶綠色的毒水,她試着用過,混在茶水裡,一滴就足以毒死一匹馬,更別說一個人了。
鶯歌還不知道自己的性命已經堪憂,還在自鳴得意,覺得皇子阿哥的心也沒有那麼難得到呢。
事實上,在孫玉瓊看到的四阿哥的好感度列表上,這幾個人的好感度都差不多,當然佟雲惠是低了一些,也還有個八,鶯歌呢,也強不到哪裡去,只有九,還不如她的好感度,都有十了,不過四阿哥後院裡,還是四福晉的地位穩固啊。
當然,要論好感度高,還得論椿泰和淑慧倆,大約這兩個人,一個是相處的多了,而且椿泰的爹不疼,也勾起來四阿哥的媽不疼心病來,哥倆好感度都有四十了,另一個,四阿哥對淑慧的好感度也有大幅度的上漲,過了三十五,也快到三十六了。
孫玉瓊觀察過上漲時間,大約是因爲當時椿泰出事後,淑慧站起來和安郡王府撕了一場,四阿哥大約是很欣賞她的性格,覺得她信義厚道。
這麼看,四阿哥的好感度也不是很難升起來啊,孫玉瓊是知道四阿哥和淑慧沒有一點曖昧關係的,兩人見面的機會都不很多,純粹是個性上欣賞。
淑慧不知道孫玉瓊正在研究自己和四阿哥之間的關係,她這次進宮陪太后賞雪,還真是碰見了四阿哥。
四阿哥送四福晉過來的,雖然四阿哥四福晉的感情看來起來只蜜月了一陣子,但是這不妨礙四阿哥對妻子的敬重,以及對四福晉肚子裡孩子的看重。
太后想要賞雪,雖然沒有喊幾個孫子媳婦,四福晉卻覺得還是過來一趟比較好。四阿哥今兒正好沒事,便送四福晉過來了。
淑慧和四福晉沒有多少話說,主要是四福晉實在是個溫婉的古代閨秀,兩人三觀還略不和,但是和四阿哥還是有話說的,兩人是狗友嘛。
交流了一番冬天時候養狗的要點,淑慧還許諾回頭叫人送四阿哥一身自己家丫環給大黃做的衣服,好讓四阿哥院子裡的人學着也給四阿哥養的狗做衣服,畢竟冬天也好有件禦寒的衣服,纔好在外面活動啊。
不過看着四阿哥是個孕婦,淑慧也不忘叮囑四阿哥四福晉勤給狗狗洗澡,至少要避免狗狗和孕婦接觸,避免寄生蟲或者過敏等。
四福晉心道,自從知道我懷孕了,四阿哥就新寵不斷,再不進屋了,還能有什麼親密接觸,不過她也知道淑慧是好意,還是誠心謝過了。
兩邊並作一處往太后宮裡走,不想半路上又碰見了熟人,韻雅格格也來了,淑慧看着她,真是想要轉身就走的,然而想想是太后有詔,還是忍下來了。
不過奇怪的是,韻雅的臉色也不怎麼好,不知道是碰見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