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郝海雲手裡捏着的一張牌噗的一下飛了出去,不偏不倚,正擊中果盤上插着的水果刀,叮的一響,聲音雖然不大,但整個包廂頓時安靜下來,牌桌上的說笑聲戛然而止,所有人屏息靜氣,連大氣都不敢出。
那個娜娜也倏的從郝海雲腿上彈了起來,周老闆正暗自抹汗,不知自己何處得罪了這尊大佛,突然郝海雲拿右手摸摸額頭,倒緩緩笑了:“啊呀,這手滑了。也罷,今晚手風不好,就不打了。老周你要忙,趕緊去忙你的。”
衆人訕訕的,猜不透他是真不玩了還是在拿喬,周老闆左右不是人,正爲難着,包廂門忽然推開了,一道聲音憑空插進這僵持的氣氛裡:“我來晚了?”
聲音顯得年輕,包廂門大開,外頭的金碧輝煌照進來,愈發照亮一張年輕的臉,包廂裡其他的人都面色不一,唯獨素問表現得最過驚訝。
蕭溶?
他不是人在國外嗎?
周老闆看到他簡直像看到救星,趕忙上前拍着他的肩膀把他拉進來:“不晚不晚,正好趕上三缺一。我來給各位介紹哈,這位是蕭氏企業的少東蕭少。自己人,都是自己人。”不由分說就把蕭溶按在他原先的座位上。
蕭溶眯起細長的桃花眼,把在座的掃了眼,自然也看到了偏暗的沙發角落裡的素問。不過他眼中什麼異樣都沒有,瞧見在座的幾位都比自己年長,於是一一遞上名片,握手道:“雲哥,陳老闆,方老闆。”
其他兩位都接了名片唯獨郝海雲沒動,只笑了笑:“我是個粗人,沒有發名片的習慣,記性也不怎麼好,這麼多年了,來來去去也就記着那麼幾個。”
潛臺詞是想讓他郝海雲記住,發名片是沒用的,得看他蕭溶有沒有本事了。
蕭溶臉上的錯愕一閃而逝,繼而收回名片,笑了笑,重新伸出手道:“雲哥,幸會。”
郝海雲這次終於象徵性的伸出手與他握了握。
周老闆總算把這桌牌給安排下,心滿意足的
走了,只是原本進來的五個姑娘,一個坐在郝海雲身邊,另四個都一左一右在另兩位老闆身邊陪打,蕭溶這坐下來光禿禿的就顯得奇怪,偏偏這地兒的規矩君子不奪人所好,另兩位老闆雖然身邊各有兩位佳人,卻誰也沒有動一動的意思。
娜娜先識趣的站起來,說:“我去爲蕭少叫幾位姑娘,不知道蕭少喜歡什麼樣的?”
蕭溶正起牌,摸着手裡的一排暗槓,眼睫都沒擡,隨口說道:“就沙發裡那個吧。”
話落,隨手甩出去一張:“九筒。”
麻將牌落在桌面上清脆有聲,然而麻將桌上卻再一次沉寂了。
大傢伙都一聲不發的看着蕭溶,蕭溶似乎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裝糊塗道:“怎麼了,都看着我?”
郝海雲淡淡的一笑,揮手招過來一直安靜做壁花的素問:“素素,你來陪陪蕭少。”
蕭溶眸子裡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連忙拱手道:“原來是嫂子……誤會,誤會一場,嫂子千萬別見怪。”
素問見蕭溶裝得那一副大尾巴狼的樣子就渾身直來氣,本來不打算摻和的,這時候嘩的從座位裡站起來,笑吟吟朝蕭溶走過來:“蕭少……”
這一聲嗲得蕭溶都不覺抖了抖。
郝海雲不動聲色看着。
他怎麼會不知道蕭溶那句看似無心之失,其實是故意試探他和聶素問的關係。
早在蕭溶第一次推門而入時,郝海雲就注意到素問的失態了,斷定兩人是認識的。
蕭溶自然也訝異素問爲什麼會在這裡,可他不會傻兮兮的問,一句看似無心的話,就套出了聶素問是他郝海雲帶來的人。
郝海雲含着笑意的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着他,半晌,笑了笑:“什麼嫂子,女人而已。”說完又指了指蕭溶旁邊的椅子,對素問說:“你就坐那兒吧。”
重新回到牌桌上,蕭溶明顯有些如坐鍼氈。
素問倒沒像那些姑娘們一樣端酒遞水果的,只不過專注盯
着他的牌面。
蕭溶這副牌起的非常好,清一色餅子,場下還沒有人打出他要的牌,自摸的可能也不是沒有。
又掃了眼上家的郝海雲,粗黑的濃眉深鎖,手裡扣着張牌不知是什麼,一旁的娜娜也在幫他看牌,偶爾端茶遞水。輪到郝海雲出牌,不知他想到什麼,忽然把手裡的牌面向下扣下,咳了聲說:“光這麼賭籌碼多沒勁,不如我們來賭點別的。”
“不知雲哥想玩什麼?”
郝海雲摸着下巴貌似思索了一會,脫口而出:“就玩脫衣服吧。”
歡場上的路數,這幫人應酬多了,也見多不怪,陳老闆和方老闆立時興高采烈的應和,倒是蕭溶問了句:“怎麼個賭法呢?”
“籌碼照算,另外,輸的人身邊女伴要脫一件衣服。”
話音剛落,幾個姑娘就嬌嗔起來:“討厭,雲哥,你好壞!”倒是也沒人反對。
郝海雲哈哈笑了幾聲,目光若有似無的投遞到素問身上。
素問此時已經快銀牙咬碎了,本來今晚就是被他拖來的,她一心想縮在角落做隱形人,偏偏他不讓她如願。
好啊,不就是要玩嘛,誰玩不起似的!
素問一咬牙,頗有點豪氣道:“好,我沒意見。”
牌局重新開始,這下牌桌旁的姑娘們更加上心了,懂的不懂的都把頭伸着在看牌。
第一把陳老闆就來了個自摸開花,於是在場諸人,除了陳老闆身邊兩位女伴,其他各自脫了一件衣服。
好在天氣冷,素問穿得還算多,剛纔她一進來就把郝海雲給她那件皮外套給脫了扔沙發上了,這時候自然不能再去拿來穿上,所以她大大方方解開自己風衣鈕釦,脫掉了風衣。
相比之下,賭場的幾位姑娘就吃虧的多了,畢竟做這行的不可能穿得很多,這一脫,就已經風涼得漏出兩截胳膊了。
郝海雲身邊的娜娜一個勁錘他的肩埋怨:“雲哥,您再不加油人家可要脫光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