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把手拿開,忽然被人一把攥住,喝醉的人蠻勁似乎特別大,素問被他一把拉到牀上。
“唔……幹什麼……”
素問剛要掙開,被他一把摟住腰,按在了懷裡,孩子般無賴的叫道:“老婆!我要跟你睡覺……”
那嗓門,素問嚇得一下跳起來捂住了他的嘴。
陸錚被她捂着呼吸不暢,一會兒就不滿的揮開了她的手,重複的叫道:“老婆,我好難受……”
素問也被他搞來氣了,眼圓脖子粗的問:“到底哪難受?”
“唔……”他打了個酒嗝,翻身把她壓下:“我想和你……”
沒等他說完,素問弓起膝蓋,一腳頂在他要害:“閉嘴!”
“噢……”陸錚痛苦的低嚎了一聲,咕咚一聲,像塊木頭,直挺挺的從她身上翻下來了,側躺在一邊。
素問喘了口氣,這纔想起看看他有沒有事,誰知道旁邊那人已經呼嚕呼嚕睡得香沉了。
這男人,喝多了也挺可愛的。
她覺得當務之急不是洞房該做什麼,而是先給他弄杯解酒茶。
起身,看看身上的旗袍,早被他扯得皺巴巴不成樣子了,從牀底下翻出她自己的箱子,隨手抽了件寬大舒適的棉服,裡面套上羊毛衫。
她先去鍋爐房打了瓶開水,然後又去炊事班要茶葉,老胡說他們也沒有,不過連長的文書那兒有。
沒辦法,她只好去敲連長辦公室的門。
祁連那邊酒席剛散,文書正好在給他泡茶呢,一聽素問的來意,頓時熱情的泡了兩杯,一杯濃茶給了素問。
素問把茶拿回去喂陸錚喝了,陸錚睡得正沉,被她叫起來,捲翹的睫毛不悅的撲扇着,眼神迷離,領口的衣服不知什麼時候被他自己扯得咧開了,露出胸口一片蜜色如玉的肌膚。
“咳……”素問嚥了口口水,眼觀鼻,鼻觀心,把茶杯遞到他嘴邊,溫言道:“起來,喝口茶再睡,會舒服點。”
“……老婆?”他醉醺醺的睜開眼,彷彿喝醉了就只會叫這一個名字。
“嗯。”
“老婆,你真好。”
“……行了,喝水吧。”
“嗯……”他靠着她的手臂,就着她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立刻就被濃茶的苦澀嗆到,漂亮的眉毛皺成一團:“苦,好苦……不喝了!”
事實證明,再有本事的男人,那喝醉了酒,就跟三歲小孩沒兩樣。
素問覺得自己現在就在哄一任性的小屁孩。
“乖,一會兒就不苦了。”
“我要你親下……”
看着他撅起的嘴,素問無語。
嘛……在他脣上印了一下,他果然滿意的舔了舔乾枯的脣:“甜……”
“那喝茶吧?”
“嗯……苦!”
“……”
就這樣,喝一口,親一下,親一下,再喝一口,素問已經不知道是自己再給他喂醒酒茶,還是在給他佔便宜了。
好不容易伺候好這個“返老還童”的麻煩,素問放下杯子,倒是想起一件正事。
從他的抽屜裡找到紙筆,桌角上,壓着幾本軍事書籍,書頁已經被翻得很舊了,想必在部隊裡經常被傳閱。
她隨手翻了翻,什麼《西方戰爭藝術》,《兵王》,《國之利刃》……倒是中外都有,繁雜兼備。
看了一小會,她放下書,開始在紙上刷刷寫着什麼。
牀上,陸錚仍然睡得安穩。素問把寫好的東西疊了疊,放在口袋裡,再次離開,重新敲響了連長辦公室的門。
“進來。”
祁連長坐在辦公桌後,正閉目仰脖醒酒,乍一直起身,看到來人是聶素問,不禁也愣了愣。然後立刻站了起來:“小聶同志,你怎麼來了?”
“連長。”素問禮貌的叫了聲,“我今天來找您,是想跟您談談陸錚的事。”
祁連長揚起眉,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
“經過今天這一役,沒有人會再懷疑陸錚身上巨大的潛力。相信您也跟我一樣,認爲他是成爲一個優秀特種兵的好苗子。”
祁連長的表情變得嚴肅,他點了點頭:“沒錯,這事顧隊長之前也跟我提過。”
當時顧淮安說看上了他這裡的一個兵,祁連長就有不好的預感。
他們邊防連地方艱苦,優秀的人才素質都不願往他們這苦旮旯來,好不容易出了個精英,能爲他們隆子縣邊防連爭光了,結果特種部隊這幫狼們就來跟他搶人了。
祁連長從心裡是不願放人的,一來爲了連隊,二來他喜歡的兵他也捨不得。
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待在他們這邊防連是沒前途的,像他混一輩子,也就是個連長,身上掛幾個三等功勳章,退伍了誰都不認,想想都怪淒涼的。
若爲了年輕人的前途着想,加入特種部隊當然是最好的選擇。
狼牙特種大隊,尤其是雪狼突擊小組,已經實現了全員士官制度,也就是說,進去了,好歹吊車尾也是個少尉。
“不過特種部隊也不是那麼好進的啊,這當中的選拔,相當的殘酷。”祁連長想起當年自己年少輕狂,一腔熱血的就報名參加了狼牙特種大隊的選拔,整個西南軍區才篩選出127名精英啊,他當時也是滿腔自負,洋洋得意的。
結果進去第一天,就被淘汰了74名,超過了半數。
祁連長,就是這74人當中的一個。
也是從那時,他認清了自己的不足,甘心到這邊疆來磨礪錘鍊,奉獻一生。
往事多惆悵。
祁連長看着面前的女子臉上自信的表情,彷彿堅信她的丈夫絕不會失敗。
不知爲何,連他自己也覺得,如果是陸錚去,一定可以通過重重考驗。
“所以……你是替顧隊長來做說客了?”祁連長笑眯眯的望着她。
素問卻搖了搖頭:“我不是替他做說客,我是來請您坐陸錚的說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