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回家任吉祥自生自滅?這算什麼鬼話?”圍在吉祥的病房邊的朱莜,一聽兒子的話,火氣一下子燃起來。她的女兒可是陸家千金,公公不但不過來探望吉祥的傷勢,還讓把吉祥拉回家。
這是當爺爺該有的態度嗎?
朱莜氣極地抓起包就往外走:“一定是傅怡跟趙青荇說了吉祥的壞話。我去找傅怡理論!她憑什麼不讓我女兒治傷?”
“大娘跟青荇不是那種人!媽,你回來!”陸少琥想跑過去追母親,結果沒拉住已經憤怒衝出去的朱莜,這時,陸吉祥迷迷糊糊中一勁喊疼,他只好先按了呼叫鈴,將護士叫過來。
看到吉祥吃完止痛藥後,又睡過去,他坐到椅子裡,有種無力的感覺。
雖然他也很氣吉祥今天的所做所爲,不過要不給吉祥治傷,他做不到。可是把吉祥治好了,她說不準又要做出什麼惡毒的事情來。堂哥跟青荇這一路走來充滿坎坷,若吉祥再去攪亂,可要怎麼好?
難道真要照爺爺說的,把吉祥拉回來,讓她自生自滅算了?
正義與親情在不斷拉扯着陸少琥的心。
朱莜氣憤地衝進大宅,看到一家人笑呵呵地圍在一起吃麪條,怒氣更熾。她女兒在醫院裡昏迷不醒,這一家子竟然吃喜面。他們這是在慶祝吉祥摔成殘廢?
她氣得上前用力捶向桌面,如果不是有點忌憚公公,她要做的不只是捶桌子,而是直接把桌子掀翻:“吃喜面?吉祥膝蓋粉碎性骨折,你們這麪條真咽得下去!”
“那是她咎由自取。今天青荇跟小衿倖免於難,難道我們不該吃喜面慶祝慶祝?”陸安國冷肅的精眸犀利地瞪向朱莜,“他二嬸,你要想跟着慶祝,就坐下一起吃,如果不想,我們也不勉強。”
朱莜有點理虧地舔舔嘴脣:“對,今天的事是吉祥不對在先,可是她也沒想害青荇怎麼樣,只想嚇唬嚇唬她。”
陸少琛冷着臉,咄咄逼人地質問朱莜:“吉祥只想嚇唬嚇唬青荇?二嬸,您見過有這麼嚇唬人的?把我妻子跟兒子推下熊貓館,這叫嚇唬?”
論輩分,朱莜是二嬸,他不該用這種態度對待一個長輩,可是朱莜的態度讓他實在無法容忍。吉祥每次犯了錯,二嬸都護着,從來不肯承認她女兒做錯了。今天他說什麼也要讓朱莜明白,青荇是他陸少琛的妻子,是不能隨便欺負的!
“誰知道掉下去會摔那麼重?她要是知道,也不會做這種事。”朱莜努力替女兒辯駁。
“吉祥只是沒想到摔下去的人是自己。二嬸,你這個當媽的該反省反省自己,吉祥犯了錯,不該一味護着。”陸少琛直視着朱莜的眼睛,鄭重其事地說道。
朱莜突然發現自己在這個家一點地位都沒了,連個小輩都敢這樣對她說話。她充滿嘲諷地看了一眼傅怡,然後開口:“陸少琛,我是你二嬸,你這沒大沒小的教養到底誰教的?”
“我教的?怎麼?你有意見?”陸安國“啪”地一聲將筷子摔到桌子上,帶着不悅站起來瞪着朱莜。“他二嬸,吉祥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全是你的溺愛造成的。你該檢討自己的教育方法,而不是來責問我們。”
“吉祥也沒做什麼?爸,您這話說的也太難聽了點。”朱莜被陸安國的瞪視嚇得哆嗦了一下,可是在傅怡面前,她不肯認輸,“我不會教育孩子,難道傅怡就會?傅怡會教育孩子,少琛敢對着我大呼小叫?”
“出去!”陸安國被朱莜氣得捂住胸口,呼吸困難地大吼,“出去!你給我出去!”
大家見狀,趕緊上前扶住老爺子,讓他坐下:“爸(爺爺),您別生氣。”
“我們陸家沒有這種顛倒黑白的人。少琛是我們陸家的驕傲,是我陸安國的驕傲!”陸安國用他的方式肯定了傅怡教育的成功。
“爺爺,少琛是怎樣的人,不是別人說兩句就會變的。我們都不生氣,您也消消氣。你看小衿也很擔心您呢。”青荇把小衿抱到陸安國面前,恬淡地淺笑。
朱莜跟個瘋狗似地狂嘯,只說明瞭她的歇斯底里,她要叫就隨她叫,大家都不該生氣纔對。
陸安國看到寶貝孫子那張俊美的笑臉,立刻心裡痛快不少。這小子可是他的開心果,今天要是真被吉祥害到,他說不定會氣得把吉祥槍斃了。
“太爺爺……乖乖……吃麪面……”小衿笑着親上陸安國的臉,用童稚的話語哄着老人。
“好!咱們吃麪!吃喜面!”陸安國將小衿抱到腿上,大手朝家人們一揮,“吃喜面!”
“爸!吉祥是您親孫女,她傷得那麼嚴重,您就不難過?”朱莜不甘心地問道。
“我只爲值得我難過的人難過。吉祥……不值!”陸安國冷酷地回了一句。
“爸,我知道你喜歡大伯一家,疼愛少琛這個孫子,我的兒子女兒您根本看不上,可是就算您再不待見我們娘仨,您也不能不讓吉祥治病?難道看吉祥殘廢您很開心?”朱莜沒想到陸安國心腸這麼硬。以前陸安國只是偏心,只吉祥大伯一家,現在她才知道,陸安國不只是偏心,還很殘忍,他一點兒也不在乎吉祥。
青荇淡淡地看了眼朱莜:“二嬸,吉祥要真殘廢了,您以爲爺爺會開心嗎?吉祥現在好好地待在醫院裡,爺爺並沒派人去把她拉回來。就如您說的,吉祥是爺爺的親孫女。手心手背都是肉,爺爺不會偏心哪一個孩子。爺爺是個非常重視家人的人,他只是一時氣惱纔會說出那麼絕情的話。”
傅怡也不由得加了一句:“朱莜,你跟我爭了二十幾年,還沒搞清楚自己爲什麼不得寵?爸要的不是特意的討好,要的是一顆善良的心。你就是太刁鑽刻薄……”
“你說誰刁鑽刻薄?傅怡,你就直說你會哄咱爸不就得了?我沒本事。這個家不容我,我走!”朱莜抓起自己的包,氣憤地往外走。
……
陸吉祥吃過止痛藥後,睡得安穩了一些,真正清醒過來的時候,她掙扎着坐了起來,納悶兒地看着醫院陌生的白牆,記憶努力往前找。
“醒了?”一直坐在牀邊的陸少琥有些冷淡地問道。“要不要喝水?”
陸吉祥想起摔下熊貓館後的情景,立刻神經質地伸手抓住哥哥的手:“哥,給我拿面鏡子。”
“鏡子?”陸少琥看着妹妹裹着紗布的臉,搖了搖頭,“沒那個必要。你現在化了妝也沒人敢看。”
吉祥額頭被縫了八針,就算好了,也會留道比較明顯的傷疤。而少了兩顆門牙讓她的嘴脣變得很難看,就像一隻失水的桃子。讓一向以美豔自豪的吉祥現在照鏡子只會把她逼瘋。
“我讓你拿你就給我拿!”陸吉祥坐在牀上用力大吼。她是最完美的陸吉祥,是比趙青荇美豔十萬倍的陸家千金,她不能毀容,她要繼續做她的性感美女,讓羅旭因爲跟她離婚而後悔死。
吉祥的態度讓陸少琥反感,他冷淡地走到衛生間,將掛在牆上的一面梳妝鏡取下來,然後不屑地丟到妹妹手上:“是你自己要的,看完別後悔。”
陸吉祥看到自己那張傷痕累累的臉,雙手直髮抖。她哪裡還是那個美麗的陸吉祥?缺失了兩顆門牙,讓她像一下子老了十歲,而額頭上的紗布讓她看起來很醜,很落魄。她用手摸着紗布,緊張地問:“哥,你告訴我這裡只是磨破了點皮。”
“可能嗎?”陸少琥倚着牆,抱起雙臂看着妹妹,“那麼大個口子,不縫個十針八針怎麼行?”
“不!不可能!”陸吉祥不甘心地說道。她想起羅旭眉角上的疤只縫了三四針,就嚴重影響到羅旭的俊美,那她這個傷疤縫了那麼多針,會有多醜陋?她不要臉上爬着一隻蚯蚓!不要!哥一定是在嚇唬她,她只是破了點皮而已。她一把將紗布撕下來,當那醜陋的傷口出現在鏡子中時,她瘋了。
“不!這不是我!這不是我!”她一把將鏡子砸向對面的牆,然後用力抓着頭髮,歇斯底里地大吼。
她一個天之嬌女,就因爲有了趙青荇,纔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趙青荇不但奪了爺爺的寵愛,還讓羅旭跟她離婚。她真恨,羅旭不幫她也就罷了,竟然還去救趙青荇!她一身的傷痛全是趙青荇害的!
她的神經質,她的歇斯底里,震動到受傷的腿,右膝傳來蝕骨的痛。她疼得捂住膝蓋直抖。她今天所承受的一切,他日一定悉數還回去!“該死……的……趙青荇!”
“我真不希望做你哥。”陸少琥無奈地搖搖頭。有這樣的妹妹真是他的恥辱。這種時候,她不但不爲自己犯的錯懺悔,還把摔傷的錯怪罪到堂嫂身上。
“還不去叫……醫生?!哥要看我……疼死……才甘心?”陸吉祥看哥哥一動不動,只是倚着牆搖頭,就生氣地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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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兒正在努力碼大結局,可是因爲身體原因,所以一直還沒弄出來。原訂8號去醫院複查身體的事也往後推了半個月,等陸少完結了再去複查。
魚兒知道這個文連載期間生病造成了斷更,很多讀者都離開了,不過沒關係,魚兒的文不會因爲有讀者離開而不努力寫。
信魚者得永生!(只是個笑話)
謝謝一直跟隨魚兒的親們,這些天會不定時更新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