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夕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果然,下一秒,蘇亦承英俊的五官已經逼近她。
她來不及反抗,蘇亦承已經攫住她的脣瓣。
洛小夕瞪大眼睛,濃密的長睫毛幾乎要掃到蘇亦承,身體的感知能力似乎在這一個瞬間全被打開了,她把一切都感受得清清楚楚——
從窗戶吹進來的涼風,蘇亦承雙脣的溫度,他的呼吸,他的每一次輕吮淺吸,他試圖撬開她的牙關……
而她只能瞪着眼睛,渾身僵硬的被他壓制着,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蘇亦承也感受到洛小夕的僵硬了,想起她接吻的經驗有限,鬆開她,閒適的看着她的眼睛,果然,她的雙頰慢慢泛出了淺淺的紅色,卻又死扛着裝出一副“我不怕你”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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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脣落到她的眼睛上,充滿磁性的聲音帶着不容違抗的命令:“把眼睛閉上。”
洛小夕不是聽蘇亦承的話,但他吻下來,她不得不閉上眼睛。
凌晨,整座城市都陷入沉睡,萬籟俱寂,洛小夕的手不自覺的收緊,抓住了身下的牀單,有些艱難的出聲:“蘇亦承,不要……”
他們現在不明不白,所以,不能。
要麼在關係清楚明白的情況下,水到渠成。
要麼……只能是她強迫蘇亦承!
這麼突然,絕對不行!
蘇亦承本來就沒打算對洛小夕做什麼,但也無法否認他差點失控了,艱難的抽離,目光深深的看着她。
洛小夕只是覺得蘇亦承的眼睛裡多了一抹什麼——她感到陌生,卻又懵懵懂懂的東西。
“睡覺。”蘇亦承躲開洛小夕的目光,用長腿把她壓住,“別再亂動了,否則……我不確定自己會做出什麼。”
洛小夕心有餘悸,儘量往牀沿那邊挪,儘量和蘇亦承拉開距離以保證自己的安全……
她的這個舉動令蘇亦承非常不悅,眯了眯眼,果斷把她拖回來禁錮到懷裡:“我最後跟你說一遍,別再動了。”
別說動了,洛小夕根本大氣都不敢出,只是在心裡默默的“靠”了一聲——蘇亦承平時對外一副溫潤君子的模樣,實際上根本就是一野|獸好嗎!
“你爲什麼來找我?”她問出憋了一個晚上的問題。
蘇亦承沉默了好一會,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催促她:“不早了,睡覺。”
“你在逃避我的問題。”洛小夕擡起頭,笑嘻嘻的看着蘇亦承,“你是不是有什麼秘密不敢告訴我?”
“你是不是一點都不累?”蘇亦承漸漸逼近她,“那我們做點可以消耗體力的事情。”
他雙眸裡的那抹深沉尚未褪去,整個人充滿了攻擊性,洛小夕說不害怕是假的,立即就倒下來閉上了眼睛。
她想睡,但想想還是覺得有些詭異和不放心:“蘇亦承,你不會半夜獸性大發吧?”
“你再出聲,我現在就……”
“好好好,我睡覺。”洛小夕捂住蘇亦承的嘴,閉上了眼睛。
雖然今天晚上蘇亦承很“野獸”,但他不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說了不會對她做什麼,洛小夕就相信他是絕不會碰她的。
於是,她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洛小夕的性格和蘇簡安南轅北轍,但他們有一個共同點——躺下十秒鐘就能睡成一頭豬。
不一會,蘇亦承就聽見了洛小夕變得綿長的呼吸聲,他卻在黑暗中睜着眼睛。
洛小夕問他爲什麼來找他,他不是無法回答,而是不知道該怎麼告訴洛小夕,是因爲一時衝動。
本來一切都在計劃中,等到《超模大賽》結束後,等那件事完美解決了,他再和洛小夕坦白一切。
但在聽到張玫說家裡要洛小夕和秦魏結婚,他還是沒能控制自己,冒着酒駕被抓的風險來找她了。
他突然懂得了陸薄言這麼多年硬是不來找蘇簡安是爲什麼。
他們這種人,在面對利益和種種誘惑時,都能拿出強大的定力控制住自己,不讓自己走上歪道。
不是因爲他們定力強大,而是因爲那對他們並不具太大的誘惑力,誘惑他們的人並沒有抓住他們真正的軟肋。
真正的軟肋,是哪怕別人碰了一下他們也會痛徹骨的,就像陸薄言恨不得代蘇簡安受過這次的重傷一樣。
而真正的誘惑,連他們自己都不敢碰,就像陸薄言這麼多年不敢見蘇簡安,因爲知道一旦見了,他就會全面失控,再也無法放手。
蘇亦承閉上了眼睛,從心底嘆了口氣——他無論如何沒想到,這一輩子會栽在洛小夕身上。
他靠近了洛小夕一點,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就充盈到他的鼻息間,身下的牀、身上的被子,似乎都充斥着她身上的氣息。
蘇亦承彷彿跌回了和洛小夕看完球回來那天,洛小夕的氣息和濃濃的疲憊重重襲來,他突然覺得累,但也覺得空前的放鬆,意識越來越模糊……
太久沒有這樣自然入睡了,以至於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蘇亦承一度懷疑自己是做夢。
但都是真的,躺在他身邊的洛小夕是真的,他不用靠安眠藥就一覺到天明也是真的。
他起牀,替洛小夕蓋好被子後輕悄悄的離開房間,就像不曾出現過一樣。
七點二十分,洛小夕牀頭櫃上的鬧鐘急促的響起,她拉過被子蒙着頭賴了幾分鐘,猛地意識到什麼,掀開被子——
除了她,牀上沒有第二個人。
蘇亦承呢?
還是說,昨天晚上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場夢?
靠,那她這場夢做得也太逼真了,昨天蘇亦承強吻她時是什麼感覺她都還歷歷在目。
在這種似夢非夢的凌亂中,洛小夕睡眼惺忪的爬起來進衣帽間換了衣服,又渾渾噩噩的推開房門,這一瞬間,她感覺自己跌入了另一個夢境——
蘇亦承穿着襯衫西褲站在開放式廚房裡,領帶隨意的掛在胸前尚未繫好,襯衫的袖子挽到了手腕上,慵懶的模樣透着幾分隨意,但他手上的動作卻認真又專業。
他在煎蛋。
天然氣竈上藍色的火苗在跳躍,平底鍋的蛋白煎得圓圓的,盛起來再裝上蛋黃,一個漂亮的太陽蛋就誕生了。
這時,烤箱關火,他戴上厚厚的手套抽出烤盤,將考好的雞胸肉盛到白色的餐盤上,又接着烤蘆筍和香腸。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
哦,被迷得神魂顛倒——用來形容此刻的洛小夕最合適不過。
她見過的男人很多,但衣架子也就那麼幾個,蘇亦承絕對是衣架子中的翹楚,平時不管是西裝革履還是運動休閒,都有一種沉着穩重的氣質流露出來,談吐間倍顯風度儒雅,完全就是讓女人爲之瘋狂的存在。
她沒想到的是,他挽起袖子拿起鍋鏟,舉手投足間風度依然,甚至還有一種居家好男人的味道,還是帥得讓人頭破血流。
她絕對不能讓人看見蘇亦承這個樣子,否則她得多出來多少情敵啊?
蘆筍和香腸很快就烤好,蘇亦承盛到餐盤上,無意間看見洛小夕站在客廳,說:“去刷牙,早餐很快就好了。”
“噢。”
如果這是夢,洛小夕願意一直做下去,她飄去衛生間洗臉刷牙,又速戰速決的抹上護膚品,然後出來。
兩份早餐和一份水果沙拉已經擺在餐桌上,散發着誘人的香氣,微波爐裡還有什麼在旋轉。
蘇亦承也已經收拾好自己,領帶打了個優雅的溫莎結,放下襯衫的袖子,露出商務手錶和精緻低調的袖釦,居家好男人不見了,又是一貫的商業精英模樣。
無論他展現出哪一面,洛小夕都只有一個反應——咽口水。
“叮——”的一聲,微波爐裡的燈光暗下去。
蘇亦承突然想起手機落在洛小夕的臥室,邊往臥室走邊自然而然的交代洛小夕:“把牛奶端出來。”
玻璃杯裡的牛奶溫溫熱熱的,剛剛好,洛小夕端出來,蘇亦承也正好拿着手機從臥室走出來。
洛小夕覺得,他們像極了一對普通的男女朋友,過着普通卻溫馨的小日子。
但不是,他和蘇亦承還什麼都不是。
洛小夕把自己從夢中喚醒,放下牛奶盯着蘇亦承看:“我怎麼不知道你會做吃的?”
蘇亦承只當洛小夕是感到驚喜:“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很多。”
洛小夕嚐了口烤雞胸肉,口感一流,居然一點都不柴,蘆筍也脆嫩可口,完全和蘇簡安有的一拼。
她興致勃勃的又問蘇亦承:“你用這招追過幾個女人?”
“我沒追過女人。”
蘇亦承以前的那些女朋友,工作上是女強人,猜男人心思更是一把好手,水到渠成的和他在一起,度過一段時間後,一旦他表現出冷淡和漠然,她們就會問:“我是不是該離開了?”
他遞出支票,或者是一串鑰匙,兩人的關係就回到再普通不過的普通朋友。
沒有人會像洛小夕這樣對他的過去感興趣,因爲知道會引起他的反感。奇怪的是,他並不反感洛小夕的追問,甚至做出了回答。
然而,洛小夕“嘁”了聲,表示根本不信:“難道都是她們追你的?”
蘇亦承放下刀叉:“小夕,我和她們已經沒有關係了。”
洛小夕想起半個月前秦魏的話,秦魏明着告訴她蘇亦承和那些女人並沒有斷乾淨。
她狐疑的看着蘇亦承:“真的和每個人都沒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