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回,再來……”
隨着舞蹈老師的號令聲響起,三十個少女整齊劃一的做着動作,每一個人都很專心。
馮璐璐坐在旁邊看着,心中不禁感慨。
這些少女的外在條件都是數一數二的,但根據賽制,最後只會留下八個人。
剩下的或者被經紀公司籤掉,或者轉成網紅,更多的人幾年後就將徹底泯然衆人。
人生中有過這樣一段光芒四射的記憶,不知道好還是不好。
馮璐璐再次往門口看去,訓練已經過二十分鐘了,說去洗手間的於新都還沒出現。
這時,兩個保安臉色嚴肅的走了進來。
其中一個保安說道:“老師,停一下。”
老師暫停音樂。
保安和她耳語了幾句,她的臉色也漸漸沉下來。
接着她說道:“和於新都同宿舍的是哪幾個,回宿舍一趟吧。”
馮璐璐詫異的上前問道:“於新都怎麼了?”
“你是……”保安疑惑的問。
“於新都已經簽到我們公司了。”
保安點頭:“你也跟我們一起來吧。”
他們離去後,衆人依舊議論紛紛。
“於新都這個事精,又惹什麼事了?”
“她什麼時候被淘汰啊,沒一天安寧。”
“想什麼呢,你被淘汰了她還能留着呢。”
“她究竟有什麼後臺啊,剛纔那個經紀人?”
“經紀人是個女的啊!”
“不想被淘汰,就都閉嘴努力練習。”舞蹈老師一聲喝,打斷了衆人的議論。
舞蹈訓練繼續進行。
馮璐璐和保安帶着七個同宿舍的女孩趕到別墅,只見於新都一臉憤怒的坐在沙發上。
見到這幾個舍友,她立即跳起來指着她們:“你們誰拿了我的項鍊,老實交待!”
舍友們面面相覷,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馮璐璐也挺詫異的,但她暫時保持沉默,先看看情況。
其中一個舍友質問:“於新都,你昨晚上不是搬出去了嗎,我們上哪兒拿你項鍊去!”
“我只是出去住一晚而已,我東西都在房間裡呢!”於新都憤怒的說道,“項鍊是我媽給我的,買來要三萬塊,你們自己看着辦吧。”
保安也說道:“三萬塊已經夠立案標準了,如果她報警,人是要被帶走的,到時候你們的前途就全完了。”
舍友們個個驚懼交加,立即搶着爲自己爭辯。
“我沒拿。”
“我真的沒拿。”
“我從來沒去過於新都的房間。”
“……”
於新都冷哼:“機會已經給你們了,是你們自己不要的。”
“於新都,”馮璐璐不得不出聲了,“不要把事情鬧大,讓保安找找。”
話音未落,別墅區已響起了警笛聲。
馮璐璐一愣。
於新都得意的冷笑:“就知道你們不會承認,我早就報警了。”
說完,她轉身跑了出去,熱情的招呼道:“警官……”
馮璐璐心頭一怔,這來的難道又是他……
她的腳步不受控制往外走,走到門口,看到兩個警察往上,陌生的兩張臉。
她愣了一下,繼而覺得自己可笑。
她在想什麼
呢,竟然以爲他會出現。
“璐璐姐,你發什麼呆?”於新都從她身邊走過。
她立即拉住於新都,壓低聲音說道:“你把事情搞這麼大,對你有什麼好處?”
“別說了,我也夠煩的。”於新都甩開她的手,往裡去了。
警察忙着勘查現場,詢問情況。
於新都有點奇怪,不再像剛纔那麼活躍,反而懊惱的坐在一旁。
馮璐璐不好說什麼,來到露臺上等待。
露臺另一頭也站着兩個舍友,她們沒注意到馮璐璐,小聲說着話。
“我都懷疑於新都有沒有三萬的項鍊,有一次去吃飯,她連三百塊都沒有。”
“她不是挺能忽悠男人的,怎麼會這樣?”
“誰知道她的錢用去什麼地方了。”
“反正她就是個事精,一天不惹事都悶得慌,我只求她別再回來住了。”
馮璐璐皺眉,這個於新都,究竟是個什麼人。
警察做了筆錄,收集了線索,回去後|進一步展開分析調查。
馮璐璐和於新都將警察送出去。
“警察叔叔,”於新都特別天真單純的說道:“麻煩你們了,我自己也再找一找,萬一能找到呢。”
警察點頭,發動車子準備離去。
馮璐璐也轉身往別墅走。
於新都看她走開了,立即快步上前小聲的問警察:“警察叔叔,我報警時說想讓高寒高警官過來,他爲什麼沒來啊?”
“我們是分片區管理的,”警察面露詫異,“而且高警官不負責出警這一塊。”
於新都搖頭:“昨晚上我家被撬,就是高警官過來的。”
兩個警察也有點懵,“也許,高警官昨晚上正好有空吧。”
於新都目送警察的車身遠去,暗自琢磨了一會兒。
轉頭一看,馮璐璐站在不遠處,一臉嚴肅的盯着她。
於新都心頭咯噔,她裝傻的笑了笑:“璐璐姐,這事兒處理完了,我訓練去了。”
“你等等!”
馮璐璐走上前,緊緊盯着於新都:“你爲什麼點名要高警官過來?”
“哦,很簡單啊,高警官業務能力強,我相信他能幫我找到項鍊。”
“你的項鍊真的丟了?”馮璐璐的冷眸似乎穿透她內心深處。
於新都打了個寒顫,還好她應變能力一流。
“我敢在警察面前撒謊?”
“璐璐姐,你什麼意思啊,現在是我丟項鍊,你怎麼像審犯人似的審我,你幹什麼啊?”
於新都吐槽一頓,朝前走去了。
馮璐璐看着她遠去的身影,得出一個結論,於新都是一個虛僞愛做戲的女孩。
這種女孩闖複雜的娛樂圈,或許是一把好手。
但她真的很不喜歡。
還好她已經跟公司申請換個經紀人。
趁於新都在訓練,馮璐璐給她留了一把鑰匙後離開了。
她強烈預感於新都晚上又要鬧幺蛾子,索性懶得回家,出去躲一躲。
她來到蕭芸芸的咖啡館,卻見咖啡館的簾子全都拉下來,門口掛着牌子,暫停營業。
但咖啡館裡又有燈光透出來。
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她湊近,透過簾子的縫隙往裡瞧,但縫隙太窄,什麼也看不到。
只能打個電話給蕭芸芸。
咖啡館的玻璃門忽然被拉開,小洋提着兩袋垃圾走出來,“馮小姐!”
咖啡館裡的幾個免單客人,小洋都是認識的。
“小洋,今天咖啡館這麼早休息?”馮璐璐微笑着問。
“老闆娘在裡面忙活呢。”小洋示意她進去,自己往前扔垃圾去了。
馮璐璐走進咖啡館,果然瞧見蕭芸芸坐在人字梯頂端,往空調出風口抹着什麼。
一不小心,抹多了,液體使勁往下掉。
“小洋快給我抹布。”蕭芸芸急忙叫道。
馮璐璐趕緊抓起手邊一塊布遞上去。
蕭芸芸正準備擦,立即發現不對,“這是餐巾啊……璐璐,你來了,抹布在吧檯後。”
馮璐璐快步走進吧檯抓起抹布就轉身,沒防備一堵寬厚的人牆到了身後,她就這樣撞了進去。
“對……對不起!”慌忙退開來,她卻呆然一怔。
面前的人,竟然是高寒。
想到剛纔的親密接觸,她不禁俏臉一紅。
“抹布……”蕭芸芸的催促聲傳來。
她假裝若無其事的繞開高寒,給蕭芸芸遞抹布去了。
俏臉上的紅暈卻遲遲下不來,她忍不住用眼角的餘光去瞟,發現高寒站在吧檯忙活。
他爲什麼在這裡?
她想問一問蕭芸芸,又難於出口。
“好了!”蕭芸芸吐了一口氣,下了人字梯。
“高寒,幫我把人字梯擡到窗戶邊去吧。”她拜託高寒。
“芸芸,你這是做什麼?”馮璐璐問,眼角餘光卻看着高寒走過來。
他的氣息越來越近,從她身邊擦肩而過。
他不費力氣的抓起人字梯,又從她身邊走過,往窗戶邊去了。
但她的呼吸裡,卻還有着屬於他的味道。
“我在殺蒼蠅。”蕭芸芸揚了揚手中的殺蟲藥,“藥店老闆說了,要在每個出風口和窗戶角落噴上藥。”
“老闆娘,我來。”小洋快步走進來,拿過蕭芸芸手中的殺蟲藥忙碌去了。
高寒放下梯子,往蕭芸芸看了一眼,“我回去了。”
說完,他便要往咖啡館外走去。
“你等一下,”蕭芸芸叫住高寒,“我做了晚飯,吃了再回去。”
說這話的時候,她也拉上了馮璐璐的手。
馮璐璐抽回手:“今天我不吃了,芸芸,我還有事先走了。”
“璐璐,飯已經做好了,幹什麼也不差這一頓飯的功夫。”蕭芸芸執意留她。
蕭芸芸知道她一個人住,吃飯總是對付一口,今天做了牛排,怎麼也得留馮璐璐吃一口。
“別留了,”高寒忽然出聲,“有我在,馮經紀可能吃不下飯。”
“爲什麼?”蕭芸芸疑惑。
高寒輕笑一聲,不無譏嘲。
那笑聲彷彿在說,她被我拒絕了,連飯也吃不下了。
馮璐璐愣了一下,這是個什麼男人?
她不悅的瞪了高寒一眼,隨即說道,“芸芸,我聞到牛排的香味,我忽然又想吃了!”
她倒要看看,自己對着高寒,是不是真的吃不下!
“快來,我們去靠窗的位置坐。”蕭芸芸高興的拉起馮璐璐的手。
蕭芸芸和馮璐璐坐在一起,與高寒相對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