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並肩走在一起,很快在陸氏集團引起了軒然大波。
瞧熱鬧的,八卦的都有。
但卻無一人敢拿起手機拍照。
辦公室,身邊已沒有閒雜人等。
司綰站在陸靳面前。
“這一次的事,辛苦你了。”陸靳先開口說話。
司綰被釋臨希折磨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她在工地搬磚的事情,中暑暈厥,以及,在柳苑花園湖邊淋雨又被搶包。
這些,他都知道。
而釋臨希所謂的作陪一天,就是將當年他帶給釋臨希的羞辱,全程都報復到了司綰身上。
這是因爲他的事,牽累了司綰。
心有愧疚。
態度自是緩和。
從剛認識司綰那時候開始,他就認定了她是個有心計的女人。
想要錢,想要自由,不願意吃苦。
這一次,卻是他小瞧了她。
工地搬磚?連他都做不到,可她,卻做了。
“這是你我的約定。”司綰這話,無疑是在提醒陸靳,司氏集團的事情。
果不其然,陸靳微不可查的皺眉。
“放棄司氏集團的收購。並且給予一千萬資助。”
陸靳拿過一側電話,撥了過去。
而後那一千萬資助,對於現在的司氏集團,無疑是赤裸裸的羞辱。
當年只躋身於陸氏集團之下的司氏集團,如今,卻被陸靳拿一千萬打了臉。
一千萬,對於一個普通公司,那無疑是鉅款,但對於鼎盛過的司氏集團,卻是羞辱。
司綰自是知曉這其中道理。
能將司氏集團歸還,依然是她能做到的,至於其他,她沒必要多口舌。
“多謝陸總,沒事我就先走了。”
她的身體過於虛弱,本就沒有好好調養,若是還想要活下去,她想,需要許久調養。
“三天後的宴會。”
“嗯,我會抱病,讓林卿卿成爲你的舞伴出席。”
經歷過多了,有些不必要的羞辱,就不願意參合其中。
或許,在一天天,一件件的事情中,心已涼透,便不再有愛意。
還剩下的,不過是自己本身的執着。
她說過,要放過自己。
“好好準備,我的舞伴唯你。”
那一聲唯你,低沉,充滿誘惑。
“好。”
司綰沒有擡頭,沒有問爲什麼,只回了句好,便轉身離開。
她不願,不想,再次掉進他的溫柔陷阱裡。
因爲她不敢再愛,這份愛,太痛苦太沉重,沉重到,她承擔不起。
逃避,是最好的選擇。
“等一下。”
已經在走到門口的司綰,被陸靳喚住腳步。
“還有什麼事?”回頭。
以爲陸靳這是因着她的態度終於怒了。
“司氏集團的欠款,還有抵押合同,都在這兒,還給他們,從今往後,你不在欠他們的,自也不必在理會。”
陸靳手中拿着一份文件,裡面放着司氏集團的抵押合同和欠款。
司綰回頭,接住,卻被對方捏住合同未曾鬆手。
擡眸,對上陸靳。
當司綰的視線落在陸靳臉上,陸靳彷彿是得逞了,將手一鬆。
他,莫不是因爲剛纔,她沒擡頭瞧他,心有不滿?
所以纔會利用抵押合同讓她擡頭正視他的臉?
嘴角揚起一抹苦笑,搖了搖頭,陸靳,應該是不會做這樣幼稚的事。
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出了陸氏集團,司綰直接給劉虹撥了過去。
那邊很快便接了。
“怎麼?搞定了?”依然趾高氣昂的語態。
“是,司氏集團的欠款,以及抵押合同,在我手裡。”
手中的文件,有些,沉重,那是她從小就揹負的東西和人情。
她拼了命想要逃離的地方。
只要將東西歸還,從此,橋歸橋,路歸路了。
“司綰,怎麼?你難道還想要拿這些東西威脅我們司家是不是?呵呵,你好大的心機啊,你個白眼狼。”
只是沒成想,對面的劉虹直接破口大罵。
甚至一副恨不能從手機中鑽出來吃她肉喝她血的架勢。
“想要伺機報復司家是不是?我告訴你,門都沒有,就算是……”
之後的話,罵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司綰甚至覺得,一個能成爲司家女主人的人,怎會滿嘴市井污語。
這樣的人,到底是如何成爲司家女主人的?甚至還是名媛。
好在她早就習慣了。
習慣了自己養父,司家當家人,司明禮的冷漠,司家女主人劉虹的謾罵,以及司家傭人的冷眼與欺辱。
早就習慣了。
等劉虹罵的差不多了,司綰才緩緩開口:“尋個時間,我將東西歸還,從此再無瓜葛。”
對面的劉虹剛準備了新一輪的罵戰。
她無法忍受,一個養女,一個被她們當成畜生豢養的孤女,棄女,現在爬在她們頭頂,威脅他們。
然而司綰淡薄的音調,卻告訴她,是她以小人之心了。
人家並未曾想要以此作爲要挾。
些許的惱羞,到嘴的話卻再也罵不出口。
“五點,市中心彩虹咖啡廳。”
“好。”
司綰一個好字,掛斷了電話。
耳邊卻想起方纔陸靳的話。
他方纔,是在關切她?
深呼了口氣,司綰啊司綰,當年,就是你自己腦補了太多,才愛上了陸靳。
如今,你還想要重蹈覆轍嗎?
心中酸楚更甚。
出租車從遠處駛來,司綰伸手攔下。
時間還早,便先回了趟家,洗漱完畢,回到衣帽間。
在衣帽間最底下,翻出一個精美的紙盒子。
打開。
拿起最上面各色玩偶,那是司家大小姐從自己衆多的玩具中,挑選出來,轉增給她的。
一旁,放的是她在司家過第一個生日時,司家大小姐親自折的紙飛機以及親自畫了送給她的畫。
還有這邊的這個,是司家大小姐第一次春遊回來,摘了路邊柳條,做成戴在頭上的花圈子,回到家便送給了她。
還有當時非常流行的手錶,手鐲。
很多很多零碎的小玩意。
坐在衣帽間發了許久的呆,回神,已經四點多了。
收拾好面前的東西,與抵押合同一併拿着出了門。
……
市中心,彩虹咖啡廳。
伴隨着門口的鈴鐺推門進去。
入眼,便瞧見了坐在窗邊的那一抹白。
怎會,怎會是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