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陰雲覆蓋了整個天空,天雖然漸漸亮了,但是陽光卻無力穿透厚厚的雲層照到大地上來。
儘管如此,氣溫依然絲毫沒有降低。更煩人的是潮溼悶熱的空氣,黏糊糊的使人呼吸不暢。
空氣中一絲風都沒有,醞釀着一股沉悶壓抑的氣氛。
天空中不時飄下幾滴淅淅瀝瀝的雨絲,雨將下不下的樣子讓人異常難受。
枝頭樹葉被沉重的雨水壓得有點下垂,使得整片森林都顯得有點蔫不拉幾的提不起精神。
“這鬼天氣!”項寧軒暗罵一聲,扯了扯短袖的領口,想給自己扇扇風。衣服一副半乾不溼的貼在身上難受得很,若不是顧忌形象,他恨不得把上衣脫了,直接光着膀子上陣。
“何雲逸,去問一下羽人,如果下雨,他們能出動嗎?”
很快,何雲逸就傳來答覆,下雨天羽人沒法出動,雨滴會打溼他們的翅膀,使他們飛不起來。而飛不起來的羽人,就是戰鬥力只有5的渣子。
羽人上不了,難不成自己帶兵跟巨魔硬剛?那不成傻叉了嗎?沒辦法,等着吧。
楚雄天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道:“是我考慮不周,沒計算天氣因素。”
“行啦!這段時間的天氣說變就變。咱們現在沒有衛星雲圖,也沒有天氣預報,老的觀察天氣的手段又都還給老祖宗了。吃不準天時也沒辦法。”項寧軒道,“咱們還是想想,沒仗打的時候該做點什麼有意義的事吧!”
“繁衍後代也算有意義的事吧?”朱颺戇一本正經地道。
“……”項寧軒一頭黑線地一指外面,道:“朱颺戇,滾出去!”
阿萊克斯塔薩歪着頭問道:“你那麼生氣幹什麼?我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啊!而且,你自己現在不也有很強的交配慾望?”
“噗哈哈哈!”周圍一羣人頓時笑噴。
而項寧軒則鐵青着臉,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羽人的聯絡官就在軍營,昨晚何雲逸雖然賄賂了他們,但還不至於讓他們所有人都立刻轉變立場。
項寧軒不可能在羽人面前過分暴露自己的實力和士氣,也就沒有辦法舉行對抗訓練或比武競技之類的活動。
“老楚,你來個《孫子兵法》培訓班吧!看看你學了孫老先生幾分本事。”項寧軒提議道。
————
連續兩天,不是陰沉壓抑的陰天,就是淅淅瀝瀝下得讓人不痛快的小雨,空氣潮溼得彷彿能滋出水來。
衣服穿在身上總有一種黏糊糊的感覺。這樣的天氣,很容易使人煩躁,楚雄天給軍官們上了幾次課之後,也教不下去了。因爲連項寧軒都沒心思上課。
大家寧可直接殺出去,跟巨魔、羽人痛痛快快地幹一場,也不願就這樣沉悶地等着。
其實,不光項寧軒他們心浮氣躁,巨魔和羽人同樣不好受。
巨魔們渴望鮮血與祭品,比人類還要好戰,對於這種互相窩着乾瞪眼的戰局,更是難以忍受。
而羽人在這樣的天氣裡,也只能收起令他們驕傲的翅膀,離開他們嚮往的天空,窩在家裡無所事事。
————
第三天早上,又是那種雨將下不下的天氣。溼噠噠、黏糊糊,又潮又悶又熱。
楚江月從後面抱着項寧軒道:“好啦!精神點,你是全軍統帥。我看古代打仗,動輒對峙一年半載的。我們這才兩三天,你怎麼就沒精神了?若是連你都心浮氣躁,無精打采的,大家哪還有精神打仗?”
“無所事事的,能有精神纔怪!”項寧軒反身把楚江月摟在懷裡,壞笑道:“想讓我有精神也容易,我們去做點有意義的事就行了。比如說,繁衍後代!”
“啪!”楚江月拍開了那雙作怪的手,道:“這是違反軍紀的,難道你想帶頭違紀?”
“我這哪算帶頭?昨天,朱……算了!”項寧軒看到自己的秘書王曦抱着一大堆文件走了過來,頓時什麼興致都沒了。還有一大堆雜七雜八的事情等着他處理呢!
“江月,你替我去巡視一下其他地方的軍務狀況吧!你一直在我面前晃,我都快忍不住了。”
打發走了楚江月,項寧軒就回辦公室處理起政務。他現在治下三十萬人,能送到他案頭的都不算小事,儘管白映瓊已經盡職盡責地寫上了處理意見,項寧軒還是不敢怠慢,仔仔細細地審閱了一遍,偶爾有不同意見,還得認認真真寫下批示。
上午十點多,項寧軒煩躁得實在受不了。丟下紙筆跑到辦公室外想呼吸幾口新鮮空氣。然而,他只呼吸到悶熱潮溼的空氣,一點新鮮感都沒有。
此時,雨倒是停了,但黑壓壓的烏雲依然懸在頭頂,彷彿隨時都會掉下來一樣。
“賊老天,要下雨就趕緊下啊!早點下完我們好去幹仗!你特麼磨磨嘰嘰的不痛快,老子真特麼想揍你!”項寧軒爬上房頂,對着天空抱怨道。他感覺鬱悶無比,這麼罵兩句根本不解恨,胸口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難受。
於是,他憋足了氣,仰天長嘯。原本堵在喉嚨口的什麼東西被長嘯之聲衝開,憋悶在胸口的濁氣終於找到了宣泄口,如泄洪般洶涌而出。這一聲長嘯持續的時間遠遠超乎想象。
“嗚~”一陣風颳了過來,送來難得的清爽之意。
項寧軒如同長鯨吸水一般貪婪地深吸一口氣,也不知有多少空氣被他吸進肺裡,只見連天空中低垂的雲層都被攪動,旋轉着似乎要垂落下來。
“呼~”風隨着項寧軒的呼氣而起。
“吸~”雲隨着項寧軒的吸氣而涌動。
風起雲涌!
不知經過了幾次呼吸,雲層間的升降之力終於失去了平衡。凝結的雨滴不可抑制地落了下來。
“嘩啦啦!”一場痛快淋漓的暴雨灑向大地,水天相接,天地之間混沌難明。
項寧軒任由雨水灑在身上,只覺得痛快淋漓,心神逆着雨水向上飛騰,恣意遊蕩於天地之間。
他感覺自己雖然沒有長出翅膀,但卻擁有了騰雲駕霧的能力。手一指,風就向着他所指的方向颳去;頭一扭,雨就向着他所看的方向捲去。
如此自由自在的徜徉,就跟那次經歷的心魔幻境一樣暢快舒爽。但這次的感覺卻並非幻覺,而是實實在在的真實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