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已經被吹散,項寧軒抱着風清如坐在踏燕駒上。她已經恢復了人形,使出【裂地泉涌】這樣的大招後,早已能量不繼,軟軟的靠在項寧軒懷裡休息。
而楚江月和阿奴則站在鐵甲戰蠍背上。
這戰蠍雖然傷痕累累,但那些蛇人懶得理它,反倒讓它活了下來。四人小心翼翼地在地穴中前進,不時閃避或擊碎洞頂的落石。
阿奴已經將迷霧吹散,只是洞中沒有光線,那些螢火蟲根本無法在崩塌的地穴中生存。幸好還有女媧神像的瑩瑩光輝照耀,使地穴中不至於完全黑暗。
“不好!快阻止她。”風清如猛地坐了起來,指向女媧神像處。
那裡已升起了一層詭異的紅霧。銷聲匿跡的金袍大祭司身上突然金光大作,虛託着紅霧灌入潔白的女媧神像。
聖潔無瑕的神像被蛇人污穢的血液滲透玷污。兩道污血流過她的臉頰,就像那雙慈愛的眼睛中流下的血淚。
原來,在劇烈的地震中,女媧神像本就脆弱的結界也被摧毀。金袍大祭司更是狠厲,直接殺掉所有其他祭司,用他們的鮮血進行了邪惡的血祭儀式。
“偉大的蛇神,享用這祭品吧!”
血霧翻卷中,金袍大祭司凌空漂浮。偶爾有落石掉到她身邊,也會立刻被她身邊金紅色的光芒攪碎。
一雙昏黃的眼睛在她頭頂張開,冰冷地俯視着洞穴中的衆人。儘管沒有任何言語,但是,一股無形的壓力如山般碾壓下來,彷彿整個地穴坍塌了下來。
金袍大祭司虛拖着雷靈珠,渾身袍服鼓盪,藉助神靈的威能,一道全屏的電磁脈衝橫掃過這個地下空洞。
踏燕駒和鐵甲戰蠍這樣的召喚物直接被驅散,項寧軒等人也跌落進不斷上升的水流中。而且,這道脈衝還化爲數道電磁鎖鏈,封鎖靈能,麻痹身體,使對手做不出任何動作。
“呵呵,蛇神啊!老朋友了,來的是哪一位啊?別來無恙?”項寧軒嬉笑着直視虛空中那雙蛇眼。當初救出風清如時,他就跟男女蛇神幹過一仗。此時再見,也是怡然不懼。
見到“老朋友”,那雙蛇眼不淡定了,一股殺氣撲面而來。
不過,這一絲波動卻被項寧軒抓住了機會,衝破電磁封鎖。無名長劍鏘然出鞘,面對蛇神,它也興奮了起來,光芒比平時更燦爛了幾分。
浮空的金袍大祭司連連發射雷電攻擊,卻被項寧軒完全接了下來。
“江月、阿奴,照顧好自己!”項寧軒怒喝一聲,挑開三女身上的電磁封鎖,背起風清如準備向前衝去。
“寧軒,靈珠!”楚江月將的火靈珠取了出來,但身上的麻痹感還未消失,沒法扔出去。
阿奴見此,也取出了風靈珠,鼓起靈能。風靈珠上捲起一陣旋風,帶上火靈珠飛向項寧軒。
“謝了!你們在這兒看我怎麼幹掉這毛神!”項寧軒伸手接過兩顆靈珠,拔腿開始最後的衝鋒。
這時,金袍大祭司突然冷冷一笑,擡手再次放出一道雷電。
項寧軒剛想攔截,卻發現雷電並未衝他們來,反而射向了身後。
“啊!”阿奴的慘叫令風清如心神大亂。
“不要慌!要讓她們安全,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敵人自顧不暇!你去淨化女媧神像上的褻瀆,我來對付蛇神!”
耳畔沉穩的聲音令風清如安心不少,她閉眼平心靜氣,再睜眼時已是滿臉堅定。她從項寧軒背上跳下來,雙腳踩在大腿深的水中,逐漸化爲一條淡青色的蛇尾。雙手按到女媧神像上,一層濛濛的白光浮現在身上,臉上的表情漸漸變成跟神像一樣聖潔高雅,充滿了母性的光輝。
項寧軒已經將金木水火土五顆靈珠都給了風清如。此時,這五顆靈珠已自行漂浮起來,散發着五行光輝環繞在她身周,與石像上的污血激烈地衝突了起來。
而項寧軒則騰身而起,風靈珠化爲青色羽翼,揮劍砍向金袍大祭司。同時,另一手拿着葫蘆狂吸起彌散在空氣中血霧。
虛空中的蛇神終於不淡定了,雙目一凝匯聚到金袍大祭司身上。
“凡人,你把我惹火了!”一個威嚴的聲音從大祭司口中吐出,她手一揚,把項寧軒的長劍盪開。隨即凌空虛抓,一隻幻影大手握住了項寧軒。
“怎麼?不敢在靈魂位面交戰,想要在現實中與我一戰嗎?”項寧軒全身怒氣爆發,天地陰陽之力匯聚到長劍之上。
“嗡!”劍鳴長空,撕裂了幻影大手,直奔金袍大祭司面門。
不過,借用金袍大祭司軀體的蛇神也不是好惹的。她手一揮,金鐲閃亮將長劍彈飛,另一隻手出現了一支碧玉法杖。正是之前女蛇神的武器。
兩人你來我往,法術與劍氣縱橫交錯。原本已經漸漸穩定的地下空洞再次震顫崩裂,一道裂縫正開在空洞穹頂之上,洶涌的地下水奔流直下,正淋在下方交戰的女媧神像上。
本已被風清如淨化得差不多的女媧神像徹底被沖刷乾淨,五靈珠綻放着奪目的光華投入神像中。
石質的神像彷彿活過來一樣,擡起頭默默地注視着半空中的蛇神。
即使強如蛇神,也不敢直視女媧的目光,只能驚叫着連連後退。
她不甘地嘶吼道:“嘶,爲什麼?爲什麼?明明我們纔是你的族裔,你爲什麼要把自己的眷顧給這些泥捏的人類?”
石像並不會回答,但是項寧軒卻答道:“你們特麼就是一羣自以爲是的不孝子,看看你們那野獸般的行爲,只會讓女媧娘娘蒙羞!”
“住口,凡人!你們又能好到哪裡去?自私自利,不忠不孝,不仁不義。那些大奸大惡的事,你們人類難道做得少了?”女蛇神冷笑着轉頭道,“來吧,看看誰來了?”
“轟!”一道石壁爆碎,洶涌的水流再次灌入地下洞穴。洞中的水流已經能沒過人的脖子。一頭類似蠍子的土黃色怪物揮舞着巨螯,從石壁中鑽出來,爬上穹頂。
在濤濤的水流中,數個腦袋從石壁裂縫中鑽了出來。一頭形似多頭蛇的怪物順水而來,它八個腦袋中間,站着一名鬚髮皆白的黑袍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