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戰事告一段落，項寧軒便帶着祖爾金前往四九城。
畢竟外交無小事。阿曼尼的綜合實力比吉爾尼斯還強，又處於境外，涉及到與鄰國蒲甘的關係，外務省已派代表與祖爾金進行磋商，而最終的結論還需要上面決定。
項寧軒在四九城錄了一期節目，是宣傳部製作的人民英雄系列專題。
如今，最艱難的時期已經過去，除了生存安全，人們也開始追求文化娛樂。末日前那種靠緋聞博眼球，靠臉蛋刷數據的娛樂圈當然不行。戰鬥英雄和科研學者纔是宣傳的重點。
尤其是戰鬥英雄，只要後期製作跟上，其作戰視頻比什麼電影大片都火爆。配上人物專訪，就是一部好看又充滿正能量的紀錄片。同時，由於全國能播放電視的地方有限，還要製作音頻版以及宣傳冊、畫報等。反正，當年明星怎麼宣傳，現在就怎麼宣傳戰鬥英雄。
項寧軒是前幾位去錄節目的人。主要視頻素材已經由龍驤軍提供了，他只需要做一次專訪，再擺拍幾張照片，一兩天就能搞定。
楚江月懷胎十月已臨近產期，項寧軒本想回S市去，但最後又被領導召見，給了他一份資料。
項寧軒只得在領導辦公室外先看資料。沒多久，就見榮錚灰頭土臉地從裡面出來。
“你怎麼也來了？”項寧軒問道。
“挨訓！”
“你比我老實多了，怎麼也會挨訓？”
榮錚撇了撇嘴，道：“前段時間有一幫假洋鬼子光吃飯不幹活，還挑頭鬧事，要什麼皿煮、自遊。我就學你，滿足他們啦！把帶頭的煮了，鬧事的扔海里讓他們自己遊。被人把狀告到上頭，這不，被領導叫回來一頓臭罵。”
項寧軒道：“這些個白眼狼，處理了就處理了，至於嗎？”
“就是！”榮錚抱怨道：“你是不知道，那幫人跟我們從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樣。喵的，跟咱們的人同工同酬，居然說我虐待壓迫，要八小時工作制，還要雙休，還特麼罷工。我***，我憑什麼把咱們的勞動成果給他們分享？！”
榮錚唉聲嘆氣地坐下，繼續道：“小項，一個**都這麼難搞，寶島那幫人不吃點苦頭，恐怕也不會好好珍惜咱們的好意，我看等島計劃還得往後推一推。”
“行啊，讓他們鬧去吧。”
根據何洋傳回來的消息，寶島內部黨派紛爭，民衆割裂嚴重，屁大點事都能爭出屎來，這一派贊成那一派就反對，反正不可能達成一致。
這時，領導的秘書已經在門口使眼色了，項寧軒連忙道：“領導召見，我先進去了，有空再聊。”
“你倆聊的挺嗨啊！怎麼不接着聊？”領導沒好氣地道。
“就聊聊工作。”項寧軒笑道，“不就是處理幾個刺頭嗎？您至於把榮錚專門叫過來訓一頓嗎？”
“幾個刺頭？你知道他弄死了多少人？”
“多少？”
“有2380人。”
啊噗！兩千多人！榮錚悶聲不響的，居然下手這麼狠！確實過分了啊！
不過，他捅了這麼大的婁子，僅僅是被召回來挨一頓罵，上面什麼意思很明顯。
項寧軒連忙把話題扯回正事，道：“資料我已經看過了，請領導指示。”
起因是前幾天，南棒的外交團抵達共和國訪問，與外務省和外貿部磋商後，提交了一份經貿合作意向書，就是項寧軒看的資料。
項寧軒又不懂經濟外貿，他能看懂意向書上每一個字，但連在一起什麼意思就懵懵懂懂一知半解。他翻看了個大概，唯一令他映像深刻的是南棒希望用50名知名科研人員換取共和國袁大德魯伊前去幫忙，交換期三年。
1：50，袁大德魯伊很有當年五師俱滅的風範。
領導問道：“你覺得這份意向怎麼樣？”
項寧軒腦筋急轉，這種國與國之間的事爲什麼會諮詢他一個當兵的？肯定有明顯的問題，而是不會是具體條款有問題，應該是外行都能看出來的問題。
他乾脆不去回想意向書中的內容，而是憑直覺答道：“要不要跟南棒合作，完全看領導的意思。反正我沒什麼興趣。”
領導追問道：“你的意思是這些合作意向對我們來說可有可無，對吧？”
“對，就是可有可無。”項寧軒道，“比如這條，50名知名科研人員對我們來說沒多大用。光太初混沌實驗室，頂級科研人員已經夠了，最大的問題是沒有足夠的經費和相關專業的基礎工程人員。”
說到這兒，項寧軒自己就想明白了，繼續道：“南棒撮爾小國，能養得起多少科研人員？這五十名所謂知名科研人員恐怕都是沒有科研經費，荒廢了一年多的人吧！交換過來還能利用我們的資源和技術基礎學習末日後的科技法則。這買賣划算，既請人幫忙解決了糧食問題，自己的50名科研人員也獲得了鍛鍊，賺大了！”
南棒末日前科技實力不俗，但偏科嚴重，離開全球產業鏈，整個經濟就抓瞎。某些方面雖然達到世界前列，但沒有合格的原材料和完整的工業體系，照樣什麼都造不出來。就算花費鉅額代價造出來了，依靠國內市場也根本不可能回本。
至於農業，完全靠高額關稅保護的本國農業更是扶都扶不起。
因此，南棒內部異族怪物還沒平定，就開始尋找糧食、原料產地和海外市場。
可惜，美爹太遠指望不上，而且駐紮在南棒的美爹軍隊還真把自己當爹了，指手畫腳作威作福，令南棒非常不爽；霓虹國的基礎比南棒更紮實，日子還能過得下去，但南棒缺的它一樣缺，南棒有的它更好，完全沒必要合作；以前貧窮的北棒，本就孤立，經濟反倒已經能實現自給自足了，但他倆沒打起來就不錯了，還指望合作，不可能的；北方的大毛軍事還行，經濟嘛，南棒還看不上，尤其是遠東地區，能苟活就不錯了。
看來看去只有華夏共和國是最完美的選擇，有龐大的市場，有完整的工業體系，有充足的原料供應。因此，在沒有導航、沒有通訊的情況下，南棒代表團找了個大概的方向就開飛機摸了過來。
飛機在青州迫降，在與當地人取得聯繫後，他們從陸路抵達四九城，一路跋山涉水，很不容易。
“我們的很多官員，一直待在四九城中，思想眼界還停留在末日前，這麼一份合作意向，還以爲自己佔了便宜。經濟工作者應該去各地看看實際情況，外交工作者也應該充分了解國際形式，而不是在四九城中閉門造車。”
“小項，你們集團的經濟改革我聽說了，很好的嘗試嘛。我讓經濟部門組織一個觀察團去學習觀摩一下，怎麼樣？放心，你們該怎麼辦還是怎麼辦，他們只觀察，不插手。”
領導發話，項寧軒自然無法拒絕：“就這事？沒問題！”
“另外呢，你也看到了，南棒這樣的國家，自我感覺良好，來尋求合作還不忘耍手段，所以，共和國不會跟他們達成任何實質性的合作協議，除非他們能夠認清現實。但我們也不會關閉合作的大門。具體的合作可以放到企業與企業之間，這就輪到你的太初集團出馬了。記住，我們的目標是通過合作把南棒綁上我們的戰車。什麼地方寸步不讓，什麼地方可以吃點虧，你要心中有數。”
太初集團未來的發展規劃就是要成爲綜合性跨國財團，只是如今限於交通條件，只能在國內發展。既然南棒送上門來，自然要去看看。
南棒末日前就實行全民兵役制，末日降臨時有充足的兵力維持基本秩序，不像天竺那樣在安全上有求於華夏。由於地緣政治、歷史原因和民族情感，兩國不可能親密無間地合作。
但南棒這個國家由寡頭企業控制着經濟命脈，以太初集團跟這些寡頭合作，通過經濟捆綁，就可以逐步影響其政治。
項寧軒謹慎地道：“這個，我要跟集團總部商議後再答覆。”
“來而不往非禮也。過幾天，共和國會派出外交使團對東亞三國進行一次訪問，先建立聯繫。你也要隨使團出行。太初集團的合作對象不能僅限於南棒，霓虹的企業也可以，咱們手裡的好東西，也要有人競價才賣得起價錢嘛。”
“啊？”項寧軒苦着臉，道，“可我老婆快生了……”
領導拍了拍項寧軒的肩膀道：“我知道，但這事非你不可。末日以來只有你有出訪經驗，而太初集團是國內最有競爭力的企業，你們的目標就是走出國門。最重要的是，現在什麼國際規則都是廢紙，只有實力纔是唯一真理。你去才鎮得住場子啊！這樣吧，等孩子滿月，我親自給你捧場，如何？”
還能如何？項寧軒道：“那行，我先回去準備。預計什麼時候出發？”
“三天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