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摘星的輕功即使不是天下第一也是排前三的, 自然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追上他的,此時的他半蹲在屋頂上,笑嘻嘻地看着下方追過來的人, 甩甩手上的錢袋子, 既然這東西到他手上了, 那是絕對沒有再還回去的道理的。
“分贓啊, 司空摘星, 你不能一個人獨吞贓物,或者我就把你送到衙門裡去。”一個聲音突然在司空摘星身後出現。
司空摘星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把錢袋子揣在懷裡, 回過頭看到說話的人的樣子,不由鬆了一口氣, 拍拍胸口:“我說你們沒事跑到我身後嚇人是怎麼回事, 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啊?”
“我說司空摘星, ”陸磊落同樣蹲下,“我說了, 分贓啊,不能什麼好處都讓你一個人獨佔不是?我最近缺錢。”
司空摘星抱緊了錢袋子:“從來就只有我從別人身上偷的道理,有本事你就從我身上偷走。”
“嘖,你也太小氣了吧,讓我在偷王之王身上偷錢, 你不是爲難我嘛。”陸磊落鄙夷地看着司空摘星, 偷王之王可不僅僅是因爲輕功高, 還有他的手快, 就像他自己所說的, 從來也只有司空摘星偷別人的,要想讓司空摘星把他偷走的東西拿出了除非那東西是假的或者他偷了很多, 前者司空摘星很鄙夷也沒意思,後者既然偷多了,分享分享對他而言也是無所謂的。
“那就不要再打我東西的主意了,對了,你們怎麼會在這裡,難不成陸小雞也來了?”司空摘星索性就坐在了瓦片上,好奇地看着陸磊落。
陸磊落與司空摘星並排坐着:“陸小鳳被我們留在京城了。”
司空摘星道:“真可憐,可是那絕對是他活該。”
陸磊落笑着點頭表示認同:“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司空摘星嘆了口氣:“上次我不是去找那兩個女人了嘛,但是沒想到,沒想到她們竟然回了峨眉,不過我覺得做人一定要講誠信,所以一直都跟着她們。”
她們是誰陸磊落很清楚,不就是石秀雪等人,不過看司空摘星不甘不願的樣子,他還是笑道:“所以你就在這裡偷東西?”
司空摘星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杭州人都很有錢,而且有很多新奇玩意兒,錢花光了,手又癢了,不過我本來就是小偷,偷偷東西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陸磊落瞥了他一眼:“我還以爲你跟普通的小偷不一樣呢。”
“本來就不一樣,”司空摘星的聲音突然加重,“我是天下第一神偷,你怎麼可能把我跟普通的小偷比。”
“噓,”花滿樓原本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但是這會兒突然半蹲了下來,“有人過來了。”
陸磊落與司空摘星朝着花滿樓面對的方向望去,不約而同俯下|身,司空摘星是因爲遇到了債主,而陸磊落的原因只是不想被對方發現,他有一個預感,對方肯定不會是那麼簡單的,而且絕對不會是普通的江湖人士。
那一行人正是客棧中的那些人。
陸磊落低着聲音道:“七童,那幾個人似乎很害怕陸小鳳。”他想起了這些人在知道司空摘星身份之後的表現,第一時間不是驚疑偷他們東西的人竟然是司空摘星,而是想到陸小鳳和司空摘星的關係,在知道陸小鳳可能會在這裡之後甚至落荒而逃。
花滿樓輕聲應道:“嗯,我也聽到了,陸小鳳的名聲已經傳了開來,有人喜歡陸小鳳,有人討厭陸小鳳,更有人害怕陸小鳳,而那些害怕陸小鳳的人只有一類人。”
陸磊落道:“嗯,做了虧心事的人,不過既然扯上了陸小鳳,我們是否需要查看查看呢。”
陸磊落話音剛落,司空摘星卻咦了一聲,並道:“好奇怪。”
陸磊落問道:“怎麼了?”
“那個人,”司空摘星指向被幾個大漢扶着的藍衣青年,“那個人是被易容過的,而且易容的人技藝非常高超,江湖上除了我之外能夠看出那是一張易容過的臉的人只有一兩個。”
用這麼高超的易容技術就代表不想被發現,但是普通的易容術是足以瞞過普通人的,既然這麼做了,那就代表給藍衣男子易容的人費了很大的心思,要不是司空摘星,他們也不會發現這個問題。
“這種易容術很高明嗎?”陸磊落低聲問道,大概是因爲跟陸小鳳相處久了,他也變得好奇心很重,見到一件事就想要尋根問底。
“也不是,只是這種易容術欺騙性最高,我們平時易容用的面具是用普通的材料製成的,但是爲了方便它是極易取下的,只是我的水平高一點,能夠看穿我的易容術的人也不是很多,但是粗糙一點的只要不是普通人就可以看穿,可是這一種,不僅戴上去很難,取下來也很難,如果不用對方法取下就會使帶面具的人徹底毀容,連自己的那張臉原本的樣子也看不出來。”司空摘星皺着眉。
“這麼嚴重?”陸磊落道。
花滿樓皺眉:“這種易容術我以前也聽過,若要取下無損戴面具之人的臉部據說需要整整十天,而且每天的藥劑都是不一樣,敷臉的順序也必須一定,正因爲這樣,江湖上最近使用這種易容術的人也是幾十年前了,之後就再也沒有聽說過有人用過。”
“你說的不錯,但這只是江湖傳言,戴上這個人可以做出與不戴時一樣的表情,並且像是真的一樣,它可以完全複製一個人的臉到另一個人臉上,但是事實上它其實是禁止使用的,一方面是因爲取下面具時配置藥劑的材料很煩,很難湊齊,爲了不給自己惹麻煩,寧願使用普通的易容術,而另一方面……”司空摘星突然不說話了,在頓了很久之後,他才繼續道,“另一方面是因爲它的材料,那張面具的材料是真正的人皮,必須活生生從人的臉上取下來的人皮,並在第一時間做處理。”
剝皮,而且還是活生生從一個大活人身上取下來的人皮,只是聽起來就令人毛骨悚然。
“那個藍衣服的人究竟是什麼身份?竟然這麼被重視。”爲了不被發現,所以用了這種方法,陸磊落可以得出結論,這個人一定很重要,但是也並不是被在意的,畢竟這種易容一旦取下的方式不對,那麼就是毀容了。
也就是說這個人的身份被重視,但是他那張臉卻是下令動手的人不在意的,甚至還有一種可能,下令動手那人可能是就打算用這個方法毀了那張臉。
就在這時,石秀雪等人也已經到了隱蔽處小心觀望着。
石秀雪也不是笨的,沒有立刻行動,時間過去了很久石秀雪也開始動了,只是當她剛出現在院子裡的時候,突然從四面八方射出了很多的箭,雖然石秀雪機靈躲過了,但是她的手臂還是不小心擦到了。
“哈哈,我就知道有人在跟着我們,只是沒想到竟然是一個小姑娘,說,來這裡都什麼目的?”鬍子大漢出現在門裡,抱着手看着中間的石秀雪,而院子周圍原本一個人都沒有的場景卻換成了弓箭手齊聚的場景。
石秀雪右手捂着左手的傷口:“我來這裡只是爲了救一個人,不過既然被發現了那麼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可是如果你說單憑你們這些烏合之衆想要困住我,那也是不可能的。”
“果然是因爲那個人來的,”鬍子大漢皺緊了眉頭,“說,你到底是什麼人,還有,到底是誰派你來的?我們人多,你只是一個人,即使你武藝再高強要把你射成馬蜂窩也並不是一件多難的事。”
石秀雪警惕地看着那些弓箭手,剛纔的箭來勢洶洶,一方面與她沒來得及躲開有關,另一方面也與那些人高超的箭術有關,她可以確定如果自己就這樣飛上屋頂,肯定會在一半的時候就被射中,即使沒有射成馬蜂窩也差不了多遠了。
“誰派我們來的?”石秀雪笑了笑,用沾滿鮮血的手從懷裡掏出一塊牌子,“大鬍子,認識這是什麼嗎?”她手上的牌子上雕刻着一條小蛇,但是即使是一條蛇,也顯得格外猙獰。
“銀蛇幫,你竟然是銀蛇幫的人,沒想到一向不以真面目示人,以神秘著稱的銀蛇幫竟然也有表露身份的一天,若是平時,我可能就給銀蛇幫一個面子放你走了,但是今天,你既然是爲屋子裡那人而來,那麼你今天也別想走了。”鬍子大漢笑道。
“爲什麼?”石秀雪驚訝地看着鬍子大漢,這樣的事情從來就沒有發生過,那個人究竟是什麼身份?
“我勸你還是少知道的好,即使真的要知道,你可以去地府問閻王爺,準備,”鬍子大漢伸出手,周圍的弓箭手立刻拉開了弓,做好了準備,“殺——”他下令,然後自己轉身進了屋,在這個時候他可不想當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