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 程曉吉結束了今天的課程,打算去醫院看程曉燁,她先是去玩具店買了些小玩具, 然後纔過去。到程曉燁病房的時候, 他明顯比昨天精神了很多, 坐在病牀上, 程付宇和秦婉嫺陪着他做着遊戲, 秦柔也在一旁坐着。
程付宇見程曉吉,忙招呼她:“小吉來了,快過來。”
“爸, 秦阿姨。”程曉吉進去將買的玩具放在程曉燁面前,“小燁, 這是你喜歡的奧特曼, 快打開看看。”
程曉燁沒有動, 也不搭理她,程付宇催促他, “快謝謝姐姐。”
程曉燁不樂意,還是生硬地說了句,“謝謝。”
秦婉嫺佯裝生氣地說道:“這是小吉姐姐,要謝謝姐姐。”
程曉燁沒有理會秦婉嫺,自己玩着自己的, 秦婉嫺只好打着圓場, “這孩子就是倔, 也是小吉跟他相處的時間少了, 這纔跟你不親, 你別怪她。”
程曉吉有些尷尬,忙說, “沒事,沒事,不用謝,你好好養病,姐姐以後再給你買更多你喜歡的玩具。”
程曉燁還是不理她,而是看向秦柔,撒嬌道:“小柔姐姐,你過來跟我玩兒嘛。”
程曉吉是獨生女,從小到大沒有跟弟弟妹妹相處的經驗,更加不會哄小孩,只好尷尬的退到一邊去。
秦柔過去陪他玩兒奧特曼打怪獸的事情,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程曉燁玩兒累了,沉沉地睡了過去。
小孩子睡着了,一家人終於不再圍着小孩子轉,這才閒聊起來。
秦婉嫺首先問秦柔,“小柔在學校還住的習慣嗎?”
秦柔看了一眼程曉吉,無所謂地說道:“習不習慣,都沒辦法啊。”
程付宇在一旁裝鴕鳥,一句話也不插,程曉吉更是不會去主動引火上身,就靜靜地看着他們演戲。
母女兩個說了一陣,見二人都不搭話,也覺得沒意思,請婉嫺將話題轉到程曉吉身上,“小吉啊,現在有對象了嗎?”
程曉吉:“還沒有。”
秦柔立馬接了話頭,“媽,小吉姐在騙你呢,整個C大都知道,體育系的老師跟體育系的天子驕子沈翼在談戀愛。”
沒等秦婉嫺開口,程付宇就首先坐不住,忙問道:“小吉,這是真的嗎?”
程曉吉冷眼看着秦柔,“爸爸,你別聽那些謠言,你還不相信我嗎?”
程付宇見程曉吉否認,鬆了一口氣,“那就好,你可不能犯糊塗,這事萬一弄不好,你這體育老師到時也沒得當。”
“爸爸,你放心,我自己有分寸的。”程曉吉看向秦柔,嚴肅地說道:“秦柔,這是我第二次警告你,不要亂傳這種沒根沒據的謠言。”
秦婉嫺立馬出來打哈哈,“小吉,這事也不能怪小柔啊,這無風不起浪,你爲人師表,平時行爲還是要檢點一些。”
秦柔立馬說道:“就是,公然摟摟抱抱的,誰能相信你們是清白的?”
秦婉嫺立馬把秦柔喝住:“小柔!話不能亂說,小吉是你姐姐,平時再學校你要多維護她!”
秦柔不情不願地答道:“知道了。”
程曉吉還要說什麼,程付宇打斷了她,“小吉,你秦阿姨說的是,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行。”
程曉吉氣得臉都紅了,憋着一口氣,正欲發泄,門外響起了陸一方的聲音,“伯父,伯母,我過來看看,順便帶小吉回家。”
陸一方剛剛在門外就聽到了裡面的對話,大概知道了程曉吉大約是受了什麼委屈。
秦婉嫺立馬熱情的迎起來,“小陸來了,來,快過來坐。”
陸一方笑着婉拒了秦婉嫺,說道:“謝謝阿姨,我就不坐了,我是來接小吉回家的。”
陸一方看着程曉吉眼眶泛着紅,憋着眼淚,問道:“現在走嗎?”
程曉吉點點頭,轉身就出了門。陸一方向着程付宇和秦婉嫺說道:“伯父、阿姨放心,我一定安全將小吉送回家。”
程付宇還沒說話,秦婉嫺立馬說道,“小陸啊,這次依然麻煩你把我們小柔也捎帶回學校吧。”
陸一方冷冷地看向秦柔,冷硬地說道:“阿姨,這次可能不方便,小吉答應我請我吃飯表達謝意,我們去吃飯的地方,跟學校不順路。”
雖然是明顯的藉口,但是秦婉嫺只得悻悻地說道:“沒事,沒事,那小柔自己回去就成,你們先去吃飯。”
程付宇這才説,“一方啊,路上小心些哈,不要太晚回家。”
陸一方點點頭,便走出了病房。秦柔被陸一方剛剛那一眼,看得發愣,張了張嘴,沒有出聲。
秦婉嫺恨恨地看着陸一方離去的背影,又腕了秦柔一眼,轉頭對程付宇說道:“小陸這孩子,心思好深沉。”
程付宇:“一方與小吉一起長大,感情深厚,我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秦婉嫺不好再說什麼,又拉着秦柔講了些程曉吉在學校的事情,這才舒展了一個笑臉。
程曉吉在走廊的不遠處等着陸一方,情緒低沉,她看向陸一方後面,“這次秦柔怎麼沒跟過來?”
陸一方:“怕你搶不到副駕駛,就沒讓她跟我們一起走。”
程曉吉這才高興了些,“誰要跟她搶副駕駛坐啊!”
陸一方見她情緒好轉,問道:“剛剛是怎麼了?一幅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樣子?”
提起這個,程曉吉又氣,將事情講了一遍,“我親爸爸都不信任我,你說我氣不氣?果然有了後孃就有後爸!那秦柔一天不詆譭我,心裡就不舒服,真不知道她腦袋裡在想什麼!”
程曉吉將情緒都發泄出來,心裡好受多了,“陸一方,真的要謝謝你,每次都出現的那麼及時,救我於危難之中。”
陸一方笑容溫暖地看着她,“剛好碰到,也是你運氣好。”
程曉吉也笑了,“我運氣向來很好。錦鯉少女就是我!”
說着笑着,二人到車庫取了車,陸一方問她:“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有。”程曉吉想了一會兒,說道:“我想吃高中的那家烤紅薯,也不知道還有沒有的賣。”
陸一方揶揄道:“錦鯉少女也會擔心運氣不好?”
程曉吉瞪了他一眼:“走,我就要去買那個!”
烤紅薯真的是上天對冬天的恩賜,剛出爐的紅薯,拿着又暖和,香氣從老遠都能聞到,扒開皮,露出金黃軟糯地內在,咬上一口,在嘴裡含着散熱,簡直不要太美好!程曉吉想着就口水直流。
市醫院離高中不遠,也就二十公里的路程,二十分鐘就到了。程曉吉迫不及待地跑去,發現那裡並沒有賣烤紅薯的攤位了,失望極了,“果然不能亂立Flag,說倒就倒啊。”
陸一方皺了皺鼻子,“我好像聞到香氣了,說不定只是換了地方呢?”說完,她隨手抓了一個同學問道:“同學,你知道這附近有賣烤紅薯的嗎?”
“搬到後校門去了,沿着這條路直走,然後右轉就到了。”
陸一方謝了那同學,然後對着程曉吉說道:“Flag還沒有倒,走去後校門看看。”
程曉吉眼睛又亮了起來,“你的鼻子可真靈,你是哮天犬下凡來歷劫的嗎?”
陸一方嘴角抽了抽,“程曉吉,你滿腦子都在想些什麼?”
程曉吉吐了吐舌頭,朝他做了個鬼臉,然後跑遠了。陸一方跟在她後面,步履輕快。
很快就找了烤紅薯的攤販,沒想到他們還記得程曉吉,“程同學,好多年不見呢。”
程曉吉驚訝地問道:“您還記得我呢?”
那攤主笑得嘴都合不攏,“我賣紅薯這麼多年,也只有程同學追着我的攤子跑了好幾公里,就爲了買個紅薯。”
程曉吉也笑了起來,她記得,當時她要買紅薯,正好城管過來趕人了,攤主推着車就跑,她愣是追了兩公里,將紅薯買到了手才罷休。
她將其中一個遞給陸一方,然後兩隻手捧着一個紅薯,兩隻手換來喚起,嘴裡喊着:“好燙,好燙。”
那攤主看向陸一方,笑着問道,“你倆還在一起呢?真是難得,難得啊。”
程曉吉尷尬地說道:“老闆,你誤會了,我們就事普通朋友。”
“那也挺好,能當這麼多年朋友,也不容易。”攤主無所謂地說道。
陸一方還是沒說話,只是靜靜地提着那個紅薯,目光一直停留在程曉吉身上,“紅薯吃到了,現在去哪裡?”
“回去吧,還能趕上去食堂蹭飯。”程曉吉看了看時間,說道。
陸一方點頭,去開車,程曉吉很快就將一個紅薯吃完了,正在舔嘴,似乎意猶未盡。陸一方將自己手裡的那個紅薯遞給了她,程曉吉疑惑地問着,“你不吃嗎?”
“你吃吧。”陸一方的手沒有收回。
“那好吧,我們一人一半。”程曉吉將紅薯分了一半給他,哈着氣吃了起來,陸一方看她吃得入迷,也食慾大開,小小地嚐了一口,果然好吃。
兩人在馬路邊上啃着紅薯,迎面走來一個窈窕時髦地女人,不確定地問道:“陸一方?”
陸一方從衣服口袋裡拿了一張紙,擦了擦嘴和手,又遞了一張紙給程曉吉,“我是,你是?”
還沒等那女人回話,程曉吉問道:“沈依依?”
“對啊,是我。”沈依依對於陸一方沒有認出她,有點失望,但是她也認得程曉吉,“程曉吉?你們?”
“哦,我們就是來買烤紅薯的。”程曉吉對於沈依依說不出是什麼情緒,她眼神瞟向陸一方。
“吃完了嗎?”
程曉吉點頭。
“那就回家。”說着拉起程曉吉就走。
程曉吉匆忙回頭,打了個招呼,“那我們先走了,再見。”
留下沈依依看着二人離去的背影發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