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霆川把手機遞給程鳶。
陽光太強烈,屏幕看不清,她用手擋着,把光調到最亮,才勉強看清照片裡的自己。
“不錯啊領導,你的攝影技術……嗯?”
程鳶突然感覺腳下一暖,低頭,陸霆川正單膝跪地,用手背試她腳面的溫度。
他起身,眉目深鎖,“腳這麼涼,不冷麼?”
本來沒覺得有什麼,在陸霆川的威嚴之下,程鳶突然感覺是有點冷。
“有點。”她說。
“還不快把鞋穿上?”陸霆川提醒。
程鳶趕緊拍拍腳上的沙子,扭頭找自己的鞋。
她來時穿了一雙涼鞋,想踩沙子玩,就把鞋脫了扔在一邊。
陸霆川看到不遠處的鞋,無奈只能自己上前,把鞋幫她拿回來。
程鳶接過,也不顧腳上還有沙子,趕緊穿上,“謝謝。”
“回去吧。”陸霆川說。
“可以。”
程鳶也覺得自己玩夠了,尤其是陸霆川的臉莫名黑黢黢的,什麼玩心看到他那張臉,都蕩然無存。
回到別墅,程鳶趕緊先去衝腳,滿腳的沙子,一路走回來真難受。
剛出洗漱間。
“過來。”
陸霆川坐在客廳沙發裡,扭頭喊她。
“怎麼了?”程鳶一臉懵。
陸霆川一把扯過她的手腕,直接讓她跌坐在他懷裡。
“啊!”程鳶被嚇一跳,猛地想站起身,卻被陸霆川硬生生按下去,重新讓她老老實實坐在他腿上。
“領導……你這是做什麼?”程鳶縮着脖子,渾身僵硬。
昨晚的陸霆川是醉的不清醒的,但現在的陸霆川肯定是清醒的啊!
陸霆川故意問:“你說做什麼?”
“領導,你答應我的,你不會胡來。”
陸霆川無奈瞥她一眼,“該防的時候不防,不該防的時候瞎防。”
他鬆開壓着她腿的胳膊,拉着程鳶讓她坐在茶几上,面對他。
坐茶几,程鳶很不習慣,如坐鍼氈。
陸霆川俯身撈起她的雙腳,程鳶被嚇了一跳,“你做什麼?”
“給你捂腳。”說着,陸霆川溫熱的掌心撫上程鳶冰涼的腳背,冷熱相遇,程鳶渾身一激靈。
“是不是四肢常年冰涼,冬天更是?”陸霆川問。
程鳶點頭,心思完全在自己腳面上。
陸霆川說:“你的末梢循環功能不好。血液循環的一大功能就是將熱量帶至全身,尤其是身體末梢。”
程鳶說:“我知道。”
陸霆川說:“知道還貪涼?”
程鳶撇嘴爭辯:“以前沒人帶我來過海邊。我第一次玩海邊的沙子,好玩又新鮮,想多玩一會兒還要被數落。”
陸霆川猛地扯程鳶小腿,程鳶沒防備,失去重心,直接向後倒在茶几上,幸虧她眼疾手快,用手肘撐住。
“身體重要還是貪圖一時的開心重要?”陸霆川質問。
程鳶不服輸:“都重要!”
陸霆川繼續扯她的小腿,程鳶直接跌倒,躺在茶几上。
程鳶不服輸,小腿被陸霆川抱着,她順勢衝陸霆川胸口一蹬,將他踢翻在沙發上,藉機將腿從他懷裡掙脫。
她剛起身坐好,只見陸霆川揉揉胸口,嘴角微彎,也不知道是嘲笑還是威脅。
他抓過程鳶的腳腕,直接用雙腿夾住她的腳,雙手護住她的膝蓋,讓她的腿徹底動彈不得。
程鳶叫嚷:“放開,我不需要你捂。”
“你踢我,我還沒和你算賬呢。”陸霆川語氣不免嚴厲起來:“等等,捂熱了我再鬆開。”
程鳶偏不要他捂,陸霆川偏偏要捂,一來二去,程鳶力氣沒陸霆川大,身子越來越往陸霆川面前靠近,被他夾住的腳也從他原先的膝蓋處往深處走,一直到底。
直到,掙扎間程鳶的腳碰觸到異樣的柔軟。
程鳶整個人都轟地一下炸開了。
陸霆川也感覺到觸碰,突然放開她,“你自己上樓用熱水泡吧。”
說完,長腿越過程鳶,走進了一樓他的臥室。
程鳶半天才回過神。
剛纔是碰到了吧?
好像是。
程鳶內心上演了一幕自問自答。
完了完了完了,沒臉見人了!
程鳶匆匆衝上樓,進門就把自己摔在牀上,裹着被子打了好幾個滾。
這算什麼情況?
佔領導便宜麼?
還是調戲?
不不不,不是調戲,她又不是故意的。
那要怎麼辦?道歉?
關鍵是說什麼,怎麼說啊?!
總不能說“對不起,我碰到了你的……”
的什麼啊!
這讓人怎麼開口。
程鳶在房間內哭天搶地,這種事她連求助朋友都難以開口,難道要她默默一個人承受?
但陸霆川呢,他應該也感覺到了吧,那他走是幾個意思?
生氣?
尷尬?
程鳶覺得自己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瓶頸。
……
臥室內。
陸霆川進門直奔臥室內的洗漱間,擰開冷水就往自己身上澆。
生怕自己再慢兩步,事態控制不住。
原本只是想給程鳶捂捂腳,事態怎麼就發展到這地步了?
陸霆川發誓,他比在泳池教程鳶游泳時,思想純潔多了。
但一切都在程鳶碰到他的那一刻,所有的心理建設,瞬間破防,身體裡潛藏的原始渴望瞬間被點燃。
如果不是他反應快及時鬆手,可能某些少兒不宜的畫面就要被程鳶看見了。
程鳶她知道自己碰到了嗎?
應該知道。
她驚恐到蒼白的臉足以證明一切。
她會怎麼想?
厭惡?
害怕?
陸霆川沒忘,程鳶是怕他的,現在他們之間能有一些簡單的親密接觸,完全是這段時間,他一點點努力的成果。
那這次意外呢?會嚇退她,讓之前的一切功虧一簣麼?
一切只剩滿滿的不確定。
滿腔怒火無處發泄,身體上的折磨也不見消退,陸霆川索性脫了試衣服,簡單衝一下。
從洗漱間出來,直接鑽進被子裡。
被面上還有程鳶的味道,是她洗髮水的香味,昨天她在這裡躺過。
發現無論如何都擺脫不了程鳶時,陸霆川知道爲時已晚,只能帶着程鳶的味道在腦子裡來一場好夢。
……
午飯的時間點都過了,程鳶一直躲在二樓拐角聽樓下的聲音。
但樓下遲遲沒有聲音。
程鳶等的有些着急。
不會陸霆川真生氣或者尷尬到不想見她了吧?
程鳶急得在樓上來回踱步,忍無可忍,她咬牙,亦步亦趨地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