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問完了啊?”那個醫生接過筆記本翻開,只見所有問題整整齊齊羅列,簡直堪稱教科書級別的模板。
字也寫得好看,有點行楷的感覺,但比行楷更流暢瀟灑。
不行,他回去要把這張紙裱起來。
“陸老師,您不能……給我籤個名。”
陸霆川以一種怪異的目光打量他,那醫生立即不好意思,“就是……以前想考心外,沒考上。”
“拿來。”
那醫生激動地把筆記本翻到陸霆川做記錄的一頁,遞給陸霆川。
陸霆川在右下角龍飛鳳舞地簽下自己的名字,和上面的記錄完全是兩種字體。
大神果然是大神,連筆跡都如此與衆不同。
陸霆川合上本子,“隨身攜帶筆記本,習慣不錯。”
一句誇讚,讓眼前的醫生飄飄欲仙,他頓時懊悔,當初怎麼就不努把力,好好搏一次呢。
夜裡,陸霆川沒回去。
程鳶並不知道,問診過後沒多久,她就又沉沉的睡過去。
陸霆川一直從後半夜待到早上,警局那邊又打來電話催促他趕緊去。
離開前,他不放心,給聞璐撥了電話,讓她過來照顧程鳶。
畢竟沒有誰比她更合適,誰讓害程鳶進醫院的人是陸堯澄。
等聞璐人到醫院他才離開,當然,對於聞璐追問程鳶到底怎麼回事,他並沒有回答,只說:“照顧好她就行。”
警察局。
簡單已經做過檢查,他跟隨陸堯澄落座調解室。
陸霆川一來,簡單立即起身。
陸堯澄則不動如山。
警察:“事情我們已經通過陸先生了解過來
了,陸先生你……”
他說到一半發現兩個人都姓陸,不好區分,只好用兩人的職業做區分,說:“陸醫生,你和陸老闆是表兄弟,他主觀上沒有傷害程鳶小姐的意思,況且程鳶小姐出現身體狀況後,他們立即送醫,你們還是調解解決吧。”
陸霆川:“走法律程序。”
警察頭皮發麻:“陸醫生,您想好了,您也動手打了人,陸老闆這邊帶人驗傷了,您是一位醫生,鬧大了對誰都不好。我們建議最好你們私下達成和解。”
陸霆川:“不接受和解,走法律程序。”
警察無奈:“你們可要想好了,這案子一單送審,案子沒多大,但二位的身份可不小,到時候……”
一直沉默不語的陸堯澄突然發話,“陸霆川,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陸霆川面不改色,“聞璐我都叫去醫院了。”
陸堯澄刷地從站起來:“咱們倆的事,你叫她做什麼?”
“程鳶傷成這樣,身邊沒人照顧,讓你的人過去照顧一下替你贖罪。”
簡單在一旁看的心驚肉跳。
這這這……這算什麼?
陸霆川的女人被陸堯澄傷了,所以讓陸堯澄的女人去照顧,彌補回來?
聞璐可是陸堯澄的死門啊!
但程鳶又何嘗不是陸霆川的逆鱗?
這兩位陸家的少爺,真的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生生往對方軟肋上戳,還沒一個手軟的。
陸堯澄繞開簡單,徑直走向陸霆川:“你有什麼事衝我來,針對一個女人有什麼意思?”
陸霆川:“這話應該我對你說。”
陸堯澄:“你和程鳶認識才局幾個月?聞璐那是我老婆,我女兒的媽。”
陸霆川:“分居兩年,早達到離婚條件了。”
簡單驚得下巴都要掉在地上。
這已經不是互相捅軟肋,而是照着對方心窩子上捅,不死人不償命那種。
“老闆,陸醫生,你們先坐下,慢慢談。”簡單深怕兩人在警局打起來,到時候鬧得更不可開交。
陸霆川瞪一眼簡單,“走法律程序,沒什麼好商量的。”
最終,陸霆川和陸堯澄達成一致——走法律程序。
陸堯澄憋着肚子火兒,從警察局出來,簡單立即跟上。
“老闆,你去哪兒?”
“醫院。”
“你要去找太太?”
“我住院的時候她怎麼沒來看過我一眼?別人住院,她上趕着去伺候人家。”
簡單:“……”
“你留下來處理後續。”
警察局內。
警官無奈地看一眼陸霆川:“陸醫生,由於你動手打人,我們要對你罰款甚至行政拘留。你想好了?”
“可以,我接受處罰。”
簡單從外面回來,聽到兩人談話,立即解釋:“警察同志,這件事怪我,拘留什麼的千萬別,我這點兒小傷真沒事,陸醫生真下死手,我早躺醫院了。而且……是我先對程鳶動手的。”
警察無語,心裡暗罵一句豬隊友。
他這是在爲兩方和平解決這件事做最大的努力,先把利害和陸霆川說明,讓陸霆川知道這件事可大可小,行政拘留對陸霆川的職業影響很大,說不定陸霆川一猶豫,兩邊就能調解解決而不是鬧到法庭上。
但捱打的簡單都說明自己有諒解的意思,這讓人還怎麼處罰陸霆川?
“行了,罰款二百。”
醫院這邊。
程鳶經過一晚上的恢復,臉色好很多,雙頰勉強沾了些血色。
再醒來時,身旁已經換了人。
“聞璐姐?你怎麼在這兒?”程鳶問得有氣無力。
“醒啦?”聞璐拿起溼毛巾,給程鳶簡單擦臉:“陸霆川通知我過來的。”
“那他人呢?”
聞璐手停在半空中,打趣說:“醒來就找人,這麼想見人家啊?”
程鳶略顯蒼白的連立即染上紅暈:“我就是隨口問問。”
聞璐微微嘆口氣:“去警察局了,我聽這邊的護士說,昨天他好像打人了。”
“打人?”
“我也不清楚什麼情況。”聞璐秀眉微微一皺:“你……到底發生什麼了?”
“我……”程鳶突然發現,這件事並不好解釋,把自己關起來的人,可是眼前這個女人的丈夫。
思索再三,程鳶還是想把陸堯澄買通王主任,不讓文成做樣本儲藏項目盈利。
“聞璐姐,陸堯澄他……”
“我怎麼了?”
突然出現的聲音打斷了程鳶的話。
陸堯澄掀開藍色的簾子,金絲框的眼鏡遮住他半張面容。
聞璐聞言轉身,“你怎麼來這兒了?”
陸堯澄:“陸霆川打傷簡單,已經報警解決了。”
聞璐和程鳶異口同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