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就不知道爸爸的電話號碼!”
竟然被騙了?!
許幼南氣得差點吐血!她竟然沒有好好想想,她親爹的號碼是那麼容易就能知道的嗎?
許幼南撲到門上去,想聽聽陸沉光在說些什麼,偏偏廚房的門隔音效果竟然好得不像話,她竟然什麼都聽不清!
眼見着許幼南就要撓門了,許從臨一把將人拉回來,自信滿滿地安慰道:“算了吧,老頭是那麼容易忽悠的嗎?這麼荒唐的事情,他怎麼可能——”
話音在房門打開的瞬間戛然而止,陸沉光臉上的笑意讓許幼南隱約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你爸爸已經同意了,你們的行禮我待會兒會讓人去酒店取。”陸沉光走近,將遞還給許幼南,“電話還沒掛,你可以確認一下。”
許幼南往屏幕上一看,果然顯示的仍然是通話中,接過遲疑地喊了一聲:“……爸爸?”
那邊的許元良笑了一聲,而後放柔了聲音道:“南南,陸先生的提議我替你們同意了,臨臨照顧不好你,有陸先生照應,我會放心一些。”
許幼南還沒來得及迴應,許從臨已經將拿了過去,急聲道:“爸爸!你不能同意!姓陸的沒安好心,不管他跟你說了什麼,都是騙你的!我能照顧好姐姐,纔不需要他照應!”
然而陸沉光不知道跟許元良說了些什麼,許元良的態度竟然異常的堅決,許從臨沒一會兒就萎了,忿忿地掛了電話,然後警告似的瞪了陸沉光一眼。
陸沉光並不和他計較,神色溫和得彷彿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好了,先去吃早餐。”
呆愣在旁邊的黎媽聽見這話,連忙轉身佈置早餐去了,黎漾的目光隱晦地在許幼南和許從臨之間掃了一圈後,跟着黎媽進了廚房。
“你跟他說了什麼?”許幼南瞪着眼睛,仍舊有些不願相信,她親爹是怎樣一個人她是知道的,沒那麼容易被人忽悠,但陸沉光進廚房一分鐘都不到!
陸沉光望着許幼南,默了一瞬,忽而笑了,“我只是跟他說,我是陸沉光。”
許幼南聽罷,轉身就往餐桌那邊走,這和沒說有什麼區別?
察覺到她隱約的牴觸情緒,陸沉光雙眸微眯,須臾之後擡腳跟上她腳步,在靠近時忽然擡手溫柔地摟住她脖子,低頭在她耳邊輕聲道:“那天在我書房找的東西找到了?你不是還想氣小北嗎?不離得近一點,你怎麼成事?”
他迫不及待的想把人哄回來,不離得近一點,他怎麼成事?
許幼南腳步一頓,須臾之後,她擡起眼來,道:“既然我爸爸已經同意了,那麼我和臨臨就不會不去,只是我們也只是借住而已,希望陸總不要干涉我們的自由,如果期間給陸總添了麻煩,也請陸總不要不好意思說,直接跟我們說清楚,我們會搬出去的。”
至於爲什麼會消失四年,回來還有了一個爸爸,許幼南並不打算跟陸沉光解釋。
陸沉光也並不打算坦白他是怎麼知道許元良的存在的,但是有些話還是要解釋一下,免得南南懷疑他的能力,“你爸爸的信息很難查,但我也不是完全沒辦法,只是爲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纔沒有讓人去查他的聯繫方式,所以纔會從你們這裡入手。”
至於許幼南說的最後一句話,陸沉光完全給無視了,笑話,好不容易把人哄回來,他怎麼可能再放走?
許從臨一直默默關注着兩人動態,捕捉到陸沉光眼中的深沉,他忽然無聲冷笑了一下。
“小北,”陸沉光忽然擡頭喊了一聲,“下來。”
許幼南下意識擡頭一望,才發現陳幼北站在走廊上,似乎已經很久了。
陳幼北垂着眼睛,想起剛纔聽到的那兩聲“爸爸”和“姐姐”,虛握成拳的手不由緊了緊。
一頓早飯吃得平靜又詭異,吃完後黎漾帶着陳幼北先去學校了,許幼南並不打算這麼快回學校上課,就以收拾行李爲由跟許從臨跑回了先前住的酒店。
“爸爸到底是怎麼想的?”一回到酒店,許從臨就崩潰了,“跟陸沉光住在一起?這樣我們有很多事都不方便做了!”
許幼南靠在沙發上,微微閉着眼睛,聞言輕聲道:“有什麼不方便?最壞的情況不過就是被他發現罷了,可是我們又沒幹姦淫擄掠之類的壞事,爲什麼要怕?相信我,臨臨,我跟在這個男人身邊有八年之久,並不覺得他——或者說他身後的陸家,身份有多幹淨,一個普通的商人不該是他這個樣子的。我們和他不過同道中人罷了。”
甚至想到她用四年的時間否定了陸沉光八年的正直教導,長成如今這副歪曲模樣,許幼南就覺得心底一陣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