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涼軍營。
“子龍?”
“是子龍!”
八百多疲憊的白馬義從已經褪下了戰甲,剛剛被安置在軍營後,一身戎裝的趙雲走進來後,頓時有人驚愕的瞪大了眼。
“劉將軍,張司馬。”
看着一個個熟悉的身影,趙雲眼眶內泛着激動的淚光,頓時衆人瞬間歡呼起來。
“真的是子龍啊, 還有趙三。”
趙雲帶着曾經一同跟隨他加入幽州軍中的老鄉,頓時雙方紛紛熱淚盈眶的擁抱在了一起。
“哈哈~好啊,剛纔還聽聞新來主將也叫趙雲,雖然吾等聽過你去了溫侯帳下的傳聞,但沒想到竟然是真的,真的是你常山趙雲啊!”
天下間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 他們誰也不敢相信,曾經在幽州白馬義從中年輕的趙雲去了關中溫侯帳下後, 竟然真的是步步高昇。
“來來, 快來吃點。”
一時間衆人落座後,更是互相的聊起了家常,更是有人羨慕的看着趙雲,恭賀道:“恭喜子龍啊,如今已是聲名遠揚,日後定是一名將。”
趙雲慚愧的抱拳,對着衆人謙虛道:“那敢稱什麼名將,吾趙雲不過一武夫,爲主公建功立業殺敵還行,可沒那麼大的本事。”
哈哈~
頓時衆人歡聚一團,他們雖然跟隨公孫續更是聽老主公公孫瓚的話,投靠了呂布, 可他們只有八百多人了。。
甚至日後再也不會有白馬義從這個旗號了,他們前途迷茫時,突然北涼軍傳來軍令。
溫侯深感痛惜白馬將軍公孫瓚,決定在麾下組建一支白馬義從, 而統率這支兵馬的將領便是趙雲。
“哈哈, 白馬義從日後皆聽趙將軍令。”
只見八百人衆的四五個軍侯,還有一個軍司馬直接對着趙雲一抱拳沉聲大喝道。
他們不傻,更是欣喜不已,趙雲本就是出自他們白馬義從,他們還是純正的白馬義從,而非只是一個名號。
經歷了這麼多逐漸成熟的趙雲面對曾經上司將領的效忠,神色凝重的環視衆人抱拳。
“雲定不負白馬之名!更不負兄弟之情!”
哈哈~
若是曾經的趙雲恐怕還會謙虛下,可如今一步步成長起來的他知道,過分的謙虛那就是作了。
反而趙雲這副豪邁直接坦然的一幕,頓時令衆人好感大生。
“好了,吃飽喝足,主公已經給咱們白馬挑好了一處軍營,更是將咱們大軍補充至三千!”
譁!瞬間白馬衆將士一個個瞪着趙雲,驚呼道:“三千!我滴個乖乖,子龍你這可真是將軍了。”
軍中所謂的將軍大多都是虛稱,實際上只有真正到了校尉、裨將這個職位才能稱將軍,再往上都是一個個有封號的將軍了。
面對衆人的驚歎,趙雲豪氣的一笑, 擺手道:“皆乃主公賞賜,雲只不過聽從軍令罷了。”
看似謙虛的一句話, 更是給衆人表露出一個意思, 那就是他這位後來投靠之人都受到了重用。
要知道趙雲可不是從一開始就跟隨呂布的,也不是什麼弱小時候跟隨的。
反而是呂布已經雄霸關中,勢力已成時,趙雲纔來到。
一時間衆人一個個激動的咧嘴露出了笑容,趙雲這個非嫡系之人來投,溫侯都如此重用,也就是說,溫侯並非任用唯親之輩。
趙雲能出頭,不就是證明他們也有機會嗎,瞬間無數人暗暗憋起了一股氣。
趙雲也是笑盈盈的望着衆人,彷彿沒有看到般,隨着衆人吃飽喝足後,便帶着八百多白馬來到了另一處分配的軍營。
“子龍,主公從軍中讓你調遣補齊三千人馬,你可是真狠啊。”
隨着趙雲來領取腰牌還有名錄時,張遼忍不住肉疼的對着趙雲打趣說道。
張遼,這位呂布從幷州帶出來的嫡系,更是軍中統率騎兵最多,也是最擅騎兵作戰的大將。
趙雲見狀後,對着張遼一拱手,更是笑聲道:“末將可要提前恭喜張將軍了。”
在張遼一頭霧水下,趙雲眯着眼笑聲道:“主公雖然從將軍手中分了不少騎兵,可同樣也調遣了不少步兵,更是令將軍獨守一營。”
說道這裡時,張遼也是啞然一笑,沒好氣的瞪了眼趙雲。
獨自領兵的將領,在軍中幾乎都是大將了,更是深受主公賞識,當然還得有一定本事纔有資格獨領一軍。
“少貧嘴,子龍你這一次可是真黑啊,咱們騎兵中的精銳都被你扒拉走了。”
張遼的打趣下,趙雲也是臉不紅耳不赤,笑聲道:“主公之令,末將也無法推辭啊。”
呂布讓他挑選精銳自成一軍,他又不傻,當然是挑選真正的精銳了,尤其是他也是騎將中的一員。
這麼說罷,如今軍中的騎兵中,誰作戰勇猛,誰武藝高強,誰指揮的最好,他趙雲心裡門清。
直接大手一滑,唰唰下,那一個個悍將、勇將,甚至不少有名的神射手,全部都趙雲給抽了出來。
“行了,子龍你也算正在的獨領一軍了,恭喜。”
打趣完後,張遼對着趙雲鄭重的一抱拳,沉聲道:“日後切記莫不敢傲慢大意,如今你已經身負一軍之責,而非曾經只需聽命便成的猛將了。”
對於張遼的忠告,趙雲同樣臉色凝重,鄭重的一抱拳,“子龍明白,定不負主公之恩。”
說罷後,張遼直接將花名冊遞給趙雲,“北涼軍中三千白馬義日後汝趙雲便是第一任將領!”
鄭重的接過花名冊後,隨後遞給自己的副將,趙雲鄭重的一點頭,大步朝着馬嘶聲不斷的軍營走去。
這座軍營便是他趙雲所要統率的大軍,更是曾經他嚮往的白馬義從!
自從幽州離開後,這麼多年下來,他本以爲已經能釋懷了,可當再一次看到那白色披風飄然,長槍舉起的那一刻,他眼眶溼潤了。
義之所至,生死相隨!蒼天可鑑,白馬爲證!
義之所至,生死相隨!蒼天可鑑,白馬爲證!
義之所至,生死相隨!蒼天可鑑,白馬爲證!
一聲聲沖天的嘶吼聲迴盪在北涼軍營上空,其聲勢更是一次勝過一次。
當聽到這個洪亮的聲音時,張遼眼眸中透出了回憶之色,彷彿再次回到了虎牢關,他再次看到了那傲然朝着他們幷州軍衝鋒而來的白馬義從。
正在帥帳內審批軍政的呂布聞聽此聲後,緩緩擡起遙望着聲音傳來的方向,他彷彿看到了曾經驕傲的白馬再次迎着他們衝來。
“哈哈~看來白馬義從並沒有隨着公孫瓚消失啊。”
自言自語的一句話下,呂布頓時大笑起來,更是豪邁的揮舞手臂大喝道:“給袁紹送去一封戰書,告訴他吾麾下白馬義從想要領教下四世三公麾下的精銳。”
哈哈~
雖然明知道袁紹不會迎戰,但他就是忍不住的大笑,不僅要用來打擊袁紹軍中士氣,更是要嘲諷下袁紹。
你袁紹滅了公孫瓚又如何,還不是白白便宜他一支精銳鐵騎。
鄴城。
許府。
“叔父,嗚嗚~他審配抓了侄兒,你看看這裡。”
許攸的侄兒,許顯狼狽的哭泣着,更是掀開自己的衣衫,露出了那一道道鞭痕。
“審配也太不給叔父面子了,不僅奪了咱們的貨,更是還扣押了咱們的人,要不是侄兒苦苦哀求,恐怕恐怕!”
說道這裡時許顯更是悲慼痛哭起來,這一幕看的許攸頓時火冒三丈,沒好氣道:“你個不成器的東西,老老夫起來,好好說。”
許顯狼狽的低聲哭泣下,緩緩就講述了事情的原委。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許顯暗中偷賣軍中糧草,這事曾經不算什麼大事。
畢竟曾經許攸還深受袁紹信任,更是掌管着一路運糧的權利,可現在他許攸被攆出了軍營,無奈下他只能狼狽的回道家中。
如此一來,軍中的政務肯定要有人接手啊,正好是審配這個性格剛烈之人,接手後發現數目有問題。
正好當場查獲許顯暗中偷賣軍糧,人贓並獲下,審配這還是看在許顯是許攸的侄兒面上,要不然連他都扣下了。
當聽完事情原委後,許攸頓時怒的狠狠一大比兜都上去。
怕的一聲,許顯夾着淚花悲慼的望着他的叔父,只見許攸怒吼道:“滾!你個不成器的東西,想要氣死老夫不成!”
“老夫早就告誡你們都小心點,最近都收斂點,一個個竟然還敢胡作非爲。”
暴怒的許攸是一陣破口大罵,頓時嚇的他的親侄兒許顯狼狽的逃了出去。
呼呼~
屋內只剩下許攸一人後,頓時氣喘吁吁,隨後更是咬牙切齒猙獰道:“好啊!好啊!”
“人走茶涼,老夫這前腳才走,這後腳你們就敢如此對待老夫!”
容不得許攸氣憤,倒賣軍糧誰也不少幹,可偏偏搞他,這不是擺明了要搞他許攸嗎。
牆倒衆人推,曾經的他多麼風光,誰不看他臉色行事,眼下卻是人人喊打,更是看不起他。
一時間許攸憤怒的怒吼道:“好!汝等不仁,莫要怪吾許攸不義了!”
他不傻!如此明目張膽的針對他許家人,這不是擺明的要開始針對他許攸了嗎。
定是有袁紹默許,要不然別人不敢這麼放肆。
一想到袁紹暗中默許後,頓時許攸冷汗直流,後背都被打溼了。
“不行!袁紹此人好謀無斷,勝了恐怕也會秋後算賬!”
想到袁紹的性格,許攸頓時急了,秋後算賬到不是皮肉之苦,恐怕會排擠他許家。
可要是敗了呢?或者不勝不敗呢?
眼下局勢很明瞭,袁紹兵多,但沒有騎兵,呂布是兵少,但騎兵多啊。
二人互有短處,這場戰爭明顯要拖下去,一旦持久戰下去,拖的兵乏糧盡雙方罷兵休戰。
袁紹回來後,肯定會想起騎兵全部送葬的事,更是將這個鍋記在他許攸身上。
“不行!吾許攸不能這麼坐以待斃。”
冷汗不斷的從鬢角滑落,他許攸瞭解袁紹的爲人,好面子,到時候讓他背鍋,甚至會一怒之下。
尤其是想到丟人的一幕後,許攸更是臉上露出猙獰之色。
“不要怪吾!是你袁本初好謀無斷,怎能怪在吾身上,吾也是盡心盡力助你的。”
其實這一切許攸想的都沒錯,但有一點他卻沒有多想想。
既然連他都看出來了,這場大戰估計要打持久戰了,袁紹麾下的其他謀士難道看不出來?
也正是看出來了,衆人暗暗擔憂起來,紛紛開始令自己家族的人收斂下,更是開始嚴查這暗地裡被默許的事。
因此許攸的侄兒許顯,就是撞到了槍口上,還真不是審配針對他許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