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陶侯,您找我?”長安一處酒肆裡,華雄來到呂布對案坐下,這酒肆是誰家開的酒肆呂布不知,但這裡不是大乾,酒肆也不是酒樓,不是什麼人都能開的,呂布有時候會懷念大乾那種繁華和熱鬧。
“嗯,許多時日未見了。”呂布點點頭道:“今日想飲酒,便想到你了,還有,如今非在軍中,你我以表字相稱便是。”
高順是個純粹的軍人,滴酒不沾,這跟呂布是有區別的,典韋倒是喝酒,不過今天呂布出來的目的顯然並不只是喝酒。
“還是叫您將軍吧。”華雄搖了搖頭,不說官職,呂布的本事他是佩服的,又有過命的交情,讓他跟呂布平輩論交,華雄覺得有些說不出口。
“也行!”呂布端起侍者倒好的酒觴,將酒觴往下一放道:“自回長安之後,變少有相聚之日,今日難得有暇小聚,定要盡興。”
“將軍說的是,末將這段時間說是升了中郎將,但手底下都是一羣新兵,過兩日便要跟牛輔將軍出征,這幫新兵莫說騎射,便是騎陣衝鋒都做不好,如何上陣殺敵。”華雄也將酒觴中的美酒飲盡,長出了口氣道:“早知如此,當初就該跟恭正多學學那練兵的手段。”
“這個不難,改日我們兩軍一起軍演。”呂布想了想道。
“這倒不錯。”
酒過三巡菜過味五,氣氛也熱絡了許多,華雄話匣子一打開,不需呂布詢問便已經說了這次是去往中牟方向與那朱雋作戰,這次朱雋本是爲朝廷坐鎮洛陽,誰知卻投靠了聯軍,自然要打的,而且可能還要在潁川一帶劫掠一番,這次搶到的東西,都由他們自己分配。
呂布皺了皺眉,他知道這是董卓如今手中缺少錢糧所以出此下策,但長此以往,西涼軍難免劫掠成性,難以收束,最後很可能毀了關中!
不過這些事情也不由呂布來管,他這次找華雄喝酒,除了敘舊之外,也想了解一下這西涼的羌人。
華雄對此自然沒什麼好隱瞞的,這西涼羌族分佈很廣,隴西、河套、金城、武威等西涼各郡幾乎都有羌人分佈,甚至連蜀中都有,習性也不太一樣,有的是跟北邊兒的胡人一般以遊牧爲主,居無定所,但也有的卻是以農耕爲主。
呂布這次去討伐的羌人是鍾羌就是屬於已經定居西涼以農耕爲主的羌人,不過羌人雖然耕作,但因爲這西涼戰事不斷,各部羌族也是時有叛亂髮生,所以民風剽悍,大多數丟下農具拿起兵器就能上戰場的,最大的依仗是對地形的熟悉,否則民風雖然剽悍,但卻不怎麼懂得軍隊作戰,正面遇上大漢的精銳部隊,往往一觸即潰,不堪一擊。
羌人也知道自己的短板,所以歷次叛亂,多是突然發難,然後遊走,藉着對地形的熟悉跟大漢軍隊遊走,實在不行就往山裡一鑽,漢軍再精銳也拿他們沒轍,如果真的要往山裡走,那可就成了這些人的天下,一伍一什這種規模的小部隊遇上同等數量的羌人,基本上是輸多贏少,尤其是在地形對他們有利的情況下,他們都有着屬於自己的戰術,雖然都是些旁門左道,但在相應的環境下卻是威力極強。
而且這羌人和北方的匈奴人、鮮卑人還不太一樣,如果按照血統論,他們跟漢人接近,而且自光武帝開始,羌漢就一直處於半融合狀態,當年劉秀麾下不少大將手中的兵就是羌漢摻雜的,而光武中興後者兩百年來,羌人跟底層漢人通婚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說是羌人,但真打起仗來會發現……裡面漢人也不少。
最重要的是,這些羌人沒什麼底線,這纔是最讓人頭疼的,漢軍強盛時,這些強人首領可以很沒節操的自扇耳光請罪,但一旦漢軍出現疲態,他們又能毫不猶豫的起來繼續叛亂,將大丈夫能屈能伸這句話發揮到極致。
更重要的是他們不像匈奴、鮮卑那樣有着明確的首領,基本上是各自爲政,平日裡是誰給好處多就跟誰,大漢在跟匈奴、鮮卑作戰時,常會在這邊徵兵。
不過這是整個羌人的狀態,但若以個體而論,羌人大漢多數豪爽,而且崇尚強者,像呂布這樣有勇有謀,驍勇善戰的將領如果到了西涼那很容易在羌人中闖出名聲,讓這些羌人敬畏。
一通酒喝的差不多了,呂布有些微醺,華雄卻已經趴在桌案上不省人事,不過要了解的東西也瞭解的差不多了,這羌人對付起來不能跟鮮卑人一般。
當然,華雄說的這些只能算表象,具體問題,還得去了羌地再說。
這次呂布的主要任務雖說是殺楊瓚,攻打鐘羌也就是做個樣子而已,但既然到了這邊,以後跟羌人打交道是不可避免的,而且不少西涼軍便是羌人,確實驍勇善戰,呂布也想到這邊來招募一些羌人將士。
這次出征,對於董卓來說,是要呂布設法讓楊瓚戰死沙場,但對呂布來說,他更想與羌人接觸接觸,能的話招募一些羌人過來,不但高順這邊需要強兵,呂布也想組建一支強悍的騎兵,哪怕現在還建不了,將來也得找機會建立,自己如今手中兵力太過薄弱,而長安城卻是暗流洶涌,董卓與士人之間的矛盾也日益激烈,雖時可能生變。
一旦有變,呂布得隨時有控制局勢的能力和實力。
先將華雄送回去,呂布這纔回到府中,董卓那邊暫時不用去了,他這兩日要準備出征之事。
“主公,侯將軍來了。”典韋見到呂布回來,笑着上前道。
“哦?”呂布聞言點點頭,侯成、宋憲雖然被拆分了,但這些幷州軍中的將領呂布一直沒有斷了聯絡,相互竄門也是常有的事情,當下帶着典韋去了正廳,正看到侯成在那裡百無聊賴的等着,見到呂布進來,連忙起身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