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王靈出來的時候面色有些難看,看呂布的眼神都變得複雜無比,顯然昨夜跟王異的交流並不美好。
人家家事,呂布也不好過問,對着王異道了聲別之後,便帶着王靈離開了,一路到狄道,王靈都沒說話,找到閻行並且順利將其斬殺,這本是好事,但王異對呂布的態度顯然挑動了作爲兄長王靈心中的神經。
都說長兄如父,兄妹二人父母早亡,自小相依爲命,王靈自是不可能願意讓自己的妹妹去給人做妾的,不管對方再顯赫。
但作爲王異的兄長,他很清楚自家妹妹的性格,那是認準什麼事就會堅定不移的做下去,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那種,原本若要嫁給呂布也沒什麼,王靈是認準呂布未來可期,將自己乃至家族賭在呂布身上了,妹妹嫁給主公,本是好事,但過去做妾就……
一路上,王靈心思複雜難鳴,不時將目光落在呂布的背影上,要知道,呂布那可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對人的目光注視最是敏感,搞的他幾次以爲有人要刺殺自己,這一路上走的很不自然,赤兔體會到主人心緒變化,差點發狂。
幸好,從首陽到狄道也就六十多裡,呂布幾次無意識的加速趕路,半天時間便抵達狄道,尹奉得到消息早已迎出來,看到呂布時也是微微鬆了口氣,呂布回來,代表狄道可能存在的威脅已經消失了。
“主公,發生了何事?”敏銳察覺到氣氛有些微妙的尹奉疑惑的看向呂布。
“無事,準備回金城,此戰也該有個了結了。”呂布搖了搖頭,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總算消失了,雖然沒什麼大威脅,但總是不太舒服,現在暫時擺脫了……早知昨日就不該進城。
後患已除,自然沒有理由繼續留在狄道,這金城早一日拿下,呂布就能早一步對整個西涼開始佈局,這對呂布來說很重要,絲路是他未來最重要的財源,大漢對絲綢之路的態度是錯的,這條路,應該是條財源,而過去大漢與西域各國的貿易手段,據呂布所知,卻是朝廷賞賜各國珍寶,西域諸國還些當地產物了事。
當然,馬騰和韓遂包括以前的董卓從西域獲得的利潤卻是實打實的,比如西涼戰馬,呂布坐下的赤兔以及很多西涼將領的寶馬,都是自西域得來的,若能與西域通商的話,這財富會源源不斷的涌進來。
商業繁茂是什麼樣子?大乾已經給呂布呈現出最好的示範,事實上在這方面,哪怕呂布在模擬世界建國後到死,在這方面也沒達到過大乾的高度。
但對於如今的大漢來說,在這方面是一片荒漠,哪怕是馬韓乃至董卓,也只是被動的等着那些西域商人前來拿着西域的珍貴物資來交易而已,這也是在長安現在很難看到西域人的原因,一個是亂世,另外一個就是被截了。
至於說這絲綢之路的利潤,呂布沒有算過,但看韓馬兩家能夠養得起這幾萬大軍,還能跟各部羌族交好,便知道這利潤不少,維持友誼也是要錢的,只是不是直接給錢那麼簡單而已。
從狄道回金城大營,因爲不是太趕路的緣故,足足走了六天才回去,這六天裡,尹奉明顯感覺王靈有些不對,看向呂布的目光很複雜。
雖然想問,但看王靈那模樣,尹奉最終放棄了這個想法。
“立刻派人,將這顆人頭送去金城交給韓遂!”回到大營之後,呂布沒有聽華雄彙報戰況,立刻招人,將盛放閻行人頭的盒子送去給韓遂,爲免韓遂惱羞成怒,呂布這次沒派軍中將領,只派了一名斥候,送到城門口交給對方的人就行了。
韓遂應該能明白是何意,至於接下來,是戰是降,無論韓遂怎麼選,沒了後顧之憂的呂布都不會在意。
……
金城,韓遂大營,呂布離開時是快馬加鞭,三日便到狄道,第二日斬閻行,第三日返程用了六天,總共走了十天,在這十天裡,韓遂倒也不是沒有試探過,但馬騰那邊突圍不過來,這邊華雄守着大營,只要韓遂大規模出兵攻山,華雄就會揮兵攻城,一次比一次動作大。
韓遂也不知道閻行那邊究竟如何了,試探幾次後,並不知道呂布已經離營的他,深恐被呂布趁機攻入城中,不敢妄動,只能靜待轉機,每日除了必要的巡視之外,能夠被飛石打中的地方,兵馬都撤離了。
這般一對峙就是十天,雖然士氣已經很低,但只要呂布這邊破不了城防,金城依舊固若金湯。
但那股子焦慮感卻在整個金城不斷蔓延。
“報~”
死氣沉沉的大廳裡,手下的聲音有些突兀。
這幾日別說好消息,壞消息也傳不進來,整個金城好似被世界遺棄的孤島。
韓遂沒有說話,一旁程銀招了招手,門外的將士捧着一個盒子進來。
“這是何物?”程銀疑惑道。
“是方纔呂布軍中有人送來城外,說是讓我等交於主公。”將士搖了搖頭,這種東西,哪怕沒上鎖他們也不敢亂看,免得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東西丟了腦袋。
“下去吧。”程銀擺了擺手。
另一邊,韓遂聽到是呂布送來的東西,精神來了點兒,緩緩地直起了身子,目光看向那盒子,但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打開?”程銀看向韓遂。
“開!”韓遂閉上了眼睛,最終狠狠地點點頭道。
程銀依言打開了盒子,但見盒子裡是顆人頭,在場的也都是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倒不至於被嚇到,但當看清人頭的樣貌時,所有人都不禁抽了口冷氣。
“彥明!?”韓遂騰地站起身來,失神的看着盒子裡閻行那猙獰中帶着幾分恐懼最終定格在臉上的表情,最終無力的坐倒在地上,怔怔出神。
其他人臉色也不好看,閻行一死,也代表着他們唯一的後手也被人剁了,這仗還怎麼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