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有西涼軍正朝我軍方向奔襲而來。”敖倉附近,袁術正準備帶着糧草前去與諸侯會於虎牢關下,共商破關之際,卻見大將俞涉飛馬奔來,對着袁術一禮道。
“哦?”袁術已經上了馬,聞言皺眉問道:“可曾看清是何人旗號?”
“乃是西涼大將華雄,據江東殘軍所言,前次在陽人聚,此人曾在重圍之中,斬殺孫堅麾下大將祖茂。”俞涉躬身道。
“比你如何?”袁術聽到孫堅的名字,臉色有些發黑,本來是自己手下大將,那孫堅兒子和黃蓋跑回來之後卻是找了袁紹,這讓袁術心中很是不忿,連帶着,對於孫堅手下的那些人也看不上眼了,死就死了,死得好,想必也是個廢物,否則怎會在將對方合圍的情況下被對方給砍殺了?
“這……孫將軍帳下黃、程、韓、祖四將皆非易與之輩。”俞涉斟酌了片刻後道,畢竟也沒真的交過手,不好比較,不過作爲袁術麾下大將,他是跟孫堅一個級別的,若是讓袁術覺得他連孫堅手下的人都不如,那還混什麼?所以只說四人厲害,卻也沒說自己就不如。
“非易與之輩?”袁術聞言冷笑道:“他們佔住上風,卻被一個呂布連殺四人,連孫堅都未能活着回來,那黃蓋竟然不知以死效忠,當真無用,他們怎配於你比?去將那華雄人頭提來,也在諸侯面前好好揚名一番。”
“這……喏!”俞涉有些無奈,袁術確有雄才,家世顯赫,但總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讓人很不舒服,現在連對方具體本事如何都不止,便要讓自己去提人頭,……俞涉也只能答應,不答應能怎樣?告訴袁術自己其實是個連孫堅手下四將都不如的廢物?俞涉好不容易攀上袁家這棵大樹,怎能自毀前程?而且也未必會輸,當下應喏一聲吼,便帶着麾下將士往華雄方向迎去。
另一邊,華雄出關後並未往滎陽而走,而是去往敖倉,敖倉與成皋、滎陽本是呈鼎足之勢而立,護衛犄角,可惜滎陽和敖倉先後被放棄,只留下成皋擋住聯軍,按照之前呂布與衆將商議,滎陽、敖倉若能得其一,便能重新將聯軍給鉗住。
但滎陽那邊,估計便是聯軍主力,華雄只帶了兩千人,真遇上了也是白給,倒不如來敖倉這邊碰碰運氣,看看是否能趁機將敖倉給佔領,就算不能,若能斬一路諸侯,也能大挫聯軍士氣。
正尋思時,卻見斥候來報,前方出現敵軍,數量不是太多,應該是直奔這邊來的。
不是太多也不比華雄手下的人馬少,不過關東諸侯的兵馬同等數量的情況下不考慮其他因素只是正面硬撼……華雄覺得有點兒欺負人。
“走!”確定對方是朝這邊來的之後,華雄也沒含糊,這成皋到敖倉加起來也就二十來裡,雙方對向而行,用不了多久便能碰上,今日他便要借這一仗穩固自己的地位,從今天起,旁人叫他華將軍也不必覺得自己不配了。
俞涉遠遠地見這邊煙塵四起,斥候還沒回來,便見一排箭從天而降,已經走到陣型散亂的兵馬頓時更亂了。
“列陣迎敵!”俞涉一邊呵斥,一邊看向遠處,漫天煙塵中,華雄已經帶着西涼鐵騎殺奔這邊而來。
地面開始震顫,天地間好似只剩下那悶雷般的馬蹄聲,雖然關東諸侯已經跟西涼軍交過幾次手,但作爲一直掌管後勤糧草的南陽軍來說,跟西涼軍正面碰撞這絕對是第一次,那種撲面而來的壓迫感不但叫人呼吸遲滯,好似連心跳都要停止一般。
莫說尋常南陽將士,便是俞涉,也是第一次見到這般氣勢,本能的便想避讓,作爲主將都是這般,更遑論麾下將士了,沒等西涼軍靠近,不少南陽軍已經丟掉兵器在逃了,而且逃跑的人越來越多。
俞涉終歸是將軍,很快壓住了心中的恐懼,這種狀態下,步軍列陣迎敵未必就怕騎兵,但若跑,那必死無疑,打馬呵斥,讓將士們堅守原地,依靠密集陣型來將對方這波衝擊給擋住。
按照兵法來說,騎兵和步兵對衝是極爲不智的,只要自己這邊能夠穩住陣型,俞涉有八成把握對方會繞開,但……
能夠堅守在原地的越來越少,俞涉最終絕望的嘆了口氣,他比華雄如何不好說,但指望這些新招的南陽軍跟身經百戰的西涼鐵騎硬碰,顯然是不智的。
調轉馬頭,俞涉不再管這些已經註定敗亡的新軍,兵敗如山倒,現在這種情況下,恐怕就是韓信活過來了除了跑都沒轍,一人之力,難以扭轉戰局。
“賊將,哪裡跑!?”華雄看着那還沒打就已經稀稀拉拉的軍陣,知道此戰已經勝了,眼見俞涉調轉馬頭跑,自然不願讓他跑掉,當即大吼一聲,雙腿猛夾馬腹,朝着俞涉衝過去。
俞涉只覺亡魂大冒,瘋狂催馬逃竄,本就鬥志全無的南陽軍,眼見自家主將都跑了,一個個紛紛丟下兵器想要逃跑,但這個時候面對已經完全衝鋒起來的騎兵轉身逃跑,對方甚至不用刀,直接策馬狂奔,就能讓這些喪失鬥志的南陽軍在密集的馬蹄中被碾爲肉泥!
俞涉瘋狂打馬狂奔,不出片刻,便見袁術整備兵馬準備去與諸侯匯合,突然見這邊塵土飛揚,俞涉狼狽奔逃而回,跟在袁術身邊的劉勳見狀大驚:“是西涼軍,俞涉敗了,衆將士聽令,列陣迎敵!”
那邊華雄已經追到俞涉身後,眼見前方出現大批南陽軍,狠夾了一下馬腹,本已極快的戰馬倏然加速,瞬間衝到俞涉馬後,華雄手起刀落,一刀將俞涉斬落馬下,而後一勒戰馬,高高舉起大刀,後方飛奔而來的西涼騎兵開始緩緩減速,到華雄身後時正好停下。
華雄用刀挑起俞涉腦袋,看向袁術的帥旗,開口喝道:“吾乃上將華雄,何人敢來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