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鳴聲驚醒了沉睡中的我,睜開眼睛,東方發白,一輪紅日冉冉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主公,起得真早!”趙昱親自帶着倆個人在我營帳旁巡邏,看我出來,向我打了個招呼。
“昨夜營壘內還有什麼動靜嗎?”
“被主母那一箭射中,料想其他刺客也不敢再次犯險,趙昱打了個哈哈說,一夜平安無事!”
“恩,我說,你還沒有休息吧,抓緊時間休息。”
“得令”趙昱帶着兩個手下離開了。
“老公,馬雪醒了過來,伸了個懶腰,今天好天氣呀,你聞下這雨後的空氣多清新。
“昨天你那一箭,真是神了,我輕聲說,告訴我,你是不是瞎貓碰到死耗子射中的?”
“恭喜你,會搶答了,馬雪笑眯眯的說,完全是誤中。看來我還有射箭的天賦,我去弓兵營巡視下。”
“要不要我陪你?”我含情脈脈的看着一夜之間成長起來的女將軍。
“用不到,馬雪瞥了我一眼,大喊一聲,紅纓、綠翠跟我去弓兵營地。”
只見從旁邊的帳篷裡跑出兩個女兵,一身戎裝,卻也英姿颯爽。那不就是家裡那兩個貼身丫鬟嗎,啥時候換裝了,我都不知道。
我搖搖頭,算了隨她折騰吧,我去中軍帳看看,也不知道車胄打的什麼算盤,還有鞠忠是否真的叛變了。我要不要馬上撤兵?
來到中軍大帳,高順早已等候在門外了,看我來到高順喜出望外:主公,起得好早,順已經部署完畢,是撤是攻,還請主公定奪。
“恩,我應了一聲,是攻下曹軍大營還是撤回下邳呢,仲臺幹什麼去了?”
“昨夜大雨,數段山路被沖壞,仲臺帶領所部正在清通山路,以利於撤軍,高順說,陷陣營也休整完畢,只等主公一聲令下,便可全力攻擊!”
“蔭澤,你認爲劉備派人前來求助,是真心的嗎?”
“有可能是劉備的計策,高順說,估計讓我們和車胄火拼,他正好坐收漁翁之利。”
前方傳來擂鼓吶喊聲,前軍士兵來報,車胄引兵叫戰。
我翻身上馬,一聲唿哨,成廉、魏越並三十八騎趕來,緊緊跟在我的身後。衝出營門,高順率領陷陣營布好陣勢。
車胄站在門旗下,冷冷笑道:想不到你呂布還會收買人心,鞠忠小子,預謀行刺,已經被我識破。
“哈哈,想不到車大人也會說些無稽之談,我大喝道,要戰就戰,何必費那麼多口舌,有種上來吧!”
車胄身後陳硅閃出,破口大罵:呂布匹夫,前日誅殺康兒,尚未給你算賬,昨日竟然射殺我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可憐我應兒事業無成就死在你這逆賊之手,我定生剝你皮!
“陳硅,你這個老匹夫,看我不射掉你的舌頭!”我吼道,伸手去摸金雕弓。
啊,陳硅一聲慘叫跌落下馬。
我扭頭一看,馬雪不知什麼時候來了,聽到陳硅罵我,狠狠的射了一箭,正中陳珪大腿。
“讓你罵人,馬雪憤憤不平嘟噥着,虧了往日待你不薄!”
“呂布大人,你看看這是誰!”車胄令人將鞠忠牽出。
鞠忠被捆綁着,大叫道:主公,陳硅老賊陷我於不義,子性不能爲主公殺賊,愧對主公!
我心裡先是一涼,然後一悲,這個鞠忠可是對我有恩,我還一直對他有所懷疑。
“車胄,趕快把他放了,我考慮饒你不死!”
“放了他,車胄大笑道,呂布大人果真爽快。”
揮手讓士兵把他解開,鞠忠被鬆開了,踉踉蹌蹌向這邊跑來。我正要去迎,被高順、孫觀同時扯住。
“主公小心,高順拉住我說,車胄爲人陰險狡詐,只是主公一句話,他就這麼容易放人,恐怕另有陰謀。”
“放手,我瞪着高順,子性一直盡忠盡責,我一定要保他無事!”
“老公,昨天的事情你忘了嗎,馬雪情急之下,喊了出來,你還想讓我揪心一次嗎?”
車胄見我不動,大笑道:既然呂將軍不願意帶走他,那麼我帶他一程。
話未說完,一支利箭從他身側飛出,穿透了鞠忠的胸膛。鞠忠慘叫了一聲,倒在了地上。雙手向前伸着,眼中透露出無奈和無助!
我不禁心碎,狂怒着大聲喊道:是誰放的暗箭,給我滾出來!
車胄身邊一將閃出,抱拳說道:奉先兄,一別數月,我這箭法可有長進?
仔細一看,原來是夏侯惇。我一咬牙,搭弓在手,奮力一箭射去。夏侯敦見我摸弓,來不及躲閃,只得將車胄往身前一拉,羽箭正中車胄腦門,栽落馬下。
“我的箭法好像差了點,我冷笑一聲,又搭上一支羽箭,夏侯將軍,這次力道不會那麼輕了!
夏侯敦頓時害怕了,一夾馬肚,轉身就跑,主帥陣亡,副將逃走,一時間,曹軍陣勢大亂。
好機會,搶回鞠忠屍首!
“給我殺!”
我大吼一聲。衝向曹軍,成廉、魏越帶領三十八騎將緊隨身後!
咚咚咚
三聲炮響,潰逃的曹軍紛紛向營寨兩邊逃去,留下了中路空擋。曹軍營門大開,一股生力軍蜂擁而出。
叮叮叮
我方陣營,鈴聲大震。
“大哥,退兵!”
“退兵!”
我聽到炮響心知不妙,勒住馬帶着成廉、魏越奔回大營。馬雪佈置弓兵右軍射曹軍左軍,弓兵左軍射曹軍右軍,箭雨暫時擋住了曹軍的進攻,曹軍大將見佔不到便宜,步步爲營,緩緩退入軍營。
進入中軍帳,我一屁股坐在榻上,成廉、魏越也有樣學樣,坐了下來。高順、馬雪緊跟着進來。
“有進步,我對馬雪說,不僅箭法了得,排兵佈陣也有一定水準了。”
“多虧高將軍指點,不然我哪會佈陣,馬雪說,下次我就可以自己佈陣了。”
“主公,高順說,這股生力軍的統帥非車胄可比,只看這退兵這麼有序就知。”
“可惜沒能把子性的屍首搶回來,我有些鬱悶的說道,子性一直聰明機靈,這回怎麼做了傻事呀!”
“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高順嘆了口氣說道,陳珪既然已經叛逃,你跟過去怎麼可能得手,你可是劉備的小舅子,曹軍寧可相信陳珪也不可能相信你!”
“真是糊塗,就算僞降也得帶點人馬過去,馬雪說,可惜那麼好的箭法!”
“都別說了,馬革裹屍,戰死沙場也是武將的宿命,我極力壓制住自己的傷感,當務之急,我們要考慮下一步該怎麼辦。”
趙昱在外面大叫道:主公,緊急軍情。
這麼沉穩的一個人,在外面就叫了起來,肯定是很緊急的事情。連忙請他進來。
趙昱進入帳中,臉上焦慮萬分:下邳來報,今早外城已經被曹軍團團圍住。臧將軍兵力不足,棄守外城,堅守內城!
“啊,這麼快,我不由驚出一身冷汗,這是要對我斬盡殺絕呀,誰是統帥?”
趙昱壓低聲音說:好像是張遼。
“文遠!”
高順和成廉、魏越一起叫出聲來。
“現在各自回營,仔細想想,一個時辰後,來到這裡商議對策!”
突然的變故,讓我有點措手不及。昔日並肩作戰的親密戰友,轉瞬間成爲了對手,這難道不是莫大的悲哀嗎!
我盤算着下一步該如何邁出,彭城,是絕對的不能碰了,現在的情況來看,劉備和曹操倆人好像有着什麼交易。陳登本該是助劉備奪得彭城,如今陳硅心向曹操,曹軍星夜奔襲下邳,車胄在彭城東伏擊我。然後曹軍的生力軍到來援助。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令我捉摸不透。
哎,腦子不夠用了,不想了。要趕快脫離這個危險的地方,因爲在這個尷尬的地方,隨時可能被偷襲下邳的軍隊轉身包圍。
來不及考慮太細,必須當機立斷。
“傳令全軍緊急動員。”
只一會功夫,衆將已經將士兵全部動員起來了。只等我一句話就要出發。我看着黝黑的天空,閃爍着點點的繁星。現在根據地都被人圍住了,我該往哪裡去呢,哪裡才能收容我呢?
“袁術”兩個字出現在我的腦海裡。不行,歷史上呂布和袁術雖有聯姻之舉,但那完全是處於形勢所迫,這兩個人不是一條道上的,此路不通!
想到書上記載劉備徐州戰敗後,逃亡河北投奔袁紹,張飛佔據了汝南,爲以後發展提供了基礎。如果這麼推斷,汝南應該是個空城,確切的來說應該是個比較偏,沒人管理的地方。實在不行,就去那邊吧。
“下邳現在已被曹軍圍住,我想退兵汝南,不知道你們有什麼好的計策嗎?”
“主公,如果去汝南,宣高和下邳不就完了,孫觀說,我認爲應該回去拼一下。”
“宣高在下邳,必定死守,成廉說,大哥應該加速進軍,趕回營救。”
“對,大哥,魏越說,我們騎兵可以先走一步,大嫂帶領弓兵和蔭澤兄的陷陣營後面跟來,再加上趙大人的細作大隊,退兵應該萬無一失!”
“我也贊同小成的主意,高順搭話道,主公只管先行,我負責斷後!”
“惟一的活路就是回下邳,趙昱說,現今彭城受阻,汝南什麼情形尚不知道,唯有回救下邳!”
下邳被我經營了那麼長時間,多少有些感情,張遼跟我這麼長時間,一時半時也不會那麼絕情,再說,去汝南只是個想法,萬一途中被哪個諸侯伏擊一下,我的心血不全完了。
還有臧霸,不能拋棄他就跑了,只能祈禱張遼別太狠心,臧霸別太死心!
下定主意,發佈命令
“蔭澤帶領本部將士,協助弓兵營和細作大隊斷後!”
“仲臺帶領本部將士爲撤軍前營,火速鋪路。”
“成廉,魏越帶領三十八騎將以及本部騎兵隨我直撲下邳!”
“得令!”
“主公,趙昱說,這借箭車和一衆硫磺雜草就白送給曹軍了?”
“當然不成,我笑着說,你的人留下幾個,拖延下曹軍,趁着曹軍佔領營寨給他放把火也成。”
“這個就交給我吧,趙昱笑着說,即使曹軍佔領營寨,也保準讓他們睡的不安生。”
臨行前,我和馬雪叮囑了幾句,馬雪經過兩次戰爭的洗禮,一下子變得堅強起來。
我和成廉魏越吃飽喝足,率領幽州騎兵營,風馳電掣般的奔向下邳,因爲沒有步兵和糧草押運,行軍速度一下子提升了數倍,將近下邳地界,我示意成廉、魏越越發小心。
成廉飛身下馬,麻利的用粗布塊將馬蹄包住,卸下戰馬身上的鈴鐺。
一眨眼的功夫,便絕塵而去,包裹着厚厚粗布的馬蹄奔跑起來,竟然幾乎聽不到什麼聲音。
“大哥,魏越說,我們也把馬蹄包裹起來,悄悄跟進,小成探到風聲回來報告的。”
騎兵全部下馬,很快就熟練地完成了,然後每人去了一片樹葉含在嘴裡。真正做到了人銜枚馬包蹄。
我和魏越並排催馬緩步前進,整個騎兵部隊靜悄悄的行進着,士兵之間似乎都可以聽到對方的心跳。
行了不到二十里,成廉帶着幾個騎兵迎面碰上。
“大哥,成廉有點納悶的說,圍困下邳的就是文遠,不過,他只是圍住了西門,並且一直按兵不動,不知道什麼意思。”
“大哥,魏越說,文遠圍住西門,並不出兵,看來還是難忘舊情。如今大哥自立,何不把他重新招攬過來。”
招攬回來,應該不容易,不過我倒想看看張遼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圍而不打,是念及舊情,還是想圍城打援?
“此處距離西門還有多遠?
“距離西門還有三十里不到。”
“小越你帶本隊騎兵,向我軍兩側十里探查一下。”
“大哥,成廉說,我們不先進城了,宣高還在城內呢!”
“不用,我笑着說,既然是文遠帶兵前來,那麼我們就沒有必要那麼擔心,安排好崗哨,等待蔭澤他們到來再作安排。”
“全軍安營休息,等待後軍前來。”
一覺未醒,外面一陣嘈雜吵醒了我,似乎是孫觀、高順他們趕來了,看來行軍速度可以,我大聲喊道:吵什麼的,都進來。
聽到我的喊聲,全都進來了。一個個低着頭,像犯錯了的小學生,我不禁暗自發笑。
我說:小越,出了什麼事,這麼吵?
魏越正要說話,高順撲通跪倒在地,我一看心中一驚,難道有什麼事情,旋即想到了馬雪。
“蔭澤起來說話,我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快快起來。”
高順哭喪着臉說:主母,主母不見了!
果真是馬雪出了事情。我眼前一黑幾乎栽倒。
馬雪,你不能出事呀,你出事我怎麼活呀。我心裡默默地祈禱,千萬不能出事,千萬不能出事!
“到底怎麼回事,我強忍住悲痛說,盡力控制眼淚流出,什麼時候的事?
高順嘆了口氣說:一夜行軍,身心俱憊。剛剛發現走失了主母,順保主母不利,求主公責罰。
“主公,孫觀補充說,弓兵營也不見了。”
我倒吸了一口氣,看來事情有些嚴重。
“主公,我認爲,主母必定平安無事,趙昱說,弓兵營訓練有素,主母箭法超羣,借箭車借來箭支頗多,即使碰上曹軍隊伍也未必會吃虧。主母吉人自有天相,還請主公放心。”
我一聽,心裡的石頭落了地,弓兵都沒回來,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
“小成、小越你們守住大營,蔭澤,仲臺你們都去休息,養精蓄銳,等候命令。待我去四處尋尋。”
實在不忍心叫醒熟睡中的幽州三十八騎,於是一個人騎着赤馬出去尋找。從西邊撤來的,應該是拉在了西邊。可是赤馬卻不買賬,硬是要往南走。想到高順他們發現馬雪走失後,肯定原路返回尋找過,有的話早就找到了。
好吧,隨着你,說不定會有什麼發現。往南走,越過一座小小的山頭,一片遼闊的綠地盡收眼底,不遠處似乎還有一羣遊弋的野馬。嘿嘿,真是沒想到這裡也有大草原呀,我看着如此美景,只覺得心曠神怡,一時陶醉,沒有去握繮繩,竟被赤馬撩翻在地。
靠,這畜生,反了天了。我摸摸摔痛的屁股,起身一看。兔子馬朝着一匹雪白的馬奔去。感情是這小子也跟呂布一樣是天生的情種。赤兔圍着白馬不斷的獻着殷勤,可是白馬好像並不領情。不斷的逃走,老是用蹄子踢它。可兔子馬天生命賤,任憑白馬怎麼對待就是緊緊跟着,十足一個跟屁蟲。磨蹭了半天,白馬屈服了。
哈哈,果真是“好女怕纏男”呀!看樣子這句話,不僅在人類中可以奉爲經典,在動物類是搞不好都是金牌名言。看着赤兔馬那既得意,又猥瑣的樣子,我不禁佩服萬分,真是“什麼人玩什麼鳥,武大郎只能玩夜貓子”。突然想到我的目的。壞了,光顧看赤兔尋歡作樂,爲他高興,我自己的老婆還沒音信呢。
我打了個響哨,兔子馬慢慢悠悠的走了過來,那匹白馬好像也是嫁雞隨雞似的,跟在兔子的後面,看到離我越來越近,似乎有些害怕,似乎有些害羞,不敢再過來了。
我摸着赤兔說:好小子,有你的,放心,你媳婦也會給你一樣吃香的喝辣的的。
赤兔好像聽懂了我的話,一陣長嘯,走到白馬面前。白馬乖乖的來到我的面前,我一看,哈,多好的一匹馬呀,潔白如雪,油光水亮。
我摸了摸白馬說:嘿,你老公叫赤兔,你就叫白兔吧。
白馬好像很開心也長嘶了一聲。突然我想,這不是老天給馬雪送來一件交通工具嗎,哈哈,真好真好。
想到馬雪,我使勁打了自己一下,光在這樂了,老婆的安危還不知道呢。南邊是不用去找了,一片平原,滿眼望去除了那羣灰不溜秋的野馬,再看不到一個人影。
先回大營再說吧。老天既然給馬雪準備了一匹馬,那麼她肯定不會有事的。樂觀些,樂觀些。翻身上了赤兔,白馬似乎有些不解,叫了一聲,以示不滿。赤兔也迴應了一聲。我想,你們好好交流吧,赤兔呀,赤兔,你一定要調教好老婆呀,萬一摔着我老婆,可就有你的好果子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