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風雪飄飄,屋內火盆充斥着暖意,呂布眯着眼眸愜意懶散的靠着椅子,身後嚴氏溫柔的正在用玉手給他揉着眉頭。
“父王!”
下方呂罌跪立而坐,在如此溫馨的畫面下呂布眯着眼悠然道:“楊修、司馬懿、龐統各個都是年青一代的翹楚,偏偏將西涼政務交予徐庶一人打理,罌兒汝心中何想?”
“楊家四世四公,司馬懿更是河內名望大族,龐統乃是荊州世家,唯獨徐庶寒門子弟,西涼雖貧瘠但格局上卻關乎大局。”
面對父親的疑問呂罌恭敬的回答,而呂布聽後緩緩睜開了雙眸,淡漠的眼神輕聲道:“汝是怕有人做大成爲第二個董卓吧。”
第二個董卓!這句話輕飄飄的迴盪在屋內,嚴氏彷彿沒有聽到般,鳳眸一直透着溫柔給自己的大王揉着眉頭。
呂罌卻沉默的一言不發,可偏偏就這樣卻是默認了心中所想。
呂布輕笑一聲,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兒子,“上位者必須信任麾下之人,但絕對不能沒有提防之心,疑心可以有,但莫要做的太直白壞了下面人的心。”
“罌兒明白,楊修不日便會趕赴幽州任職,龐統與司馬懿則任職校事府。”
呂罌細細的說着自己的平衡之道,而呂布聽的更是頻頻點頭,最後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罌兒汝此次前來恐怕是爲江東的書信而來吧。”
知子莫若父,聽到父王的話後呂罌緩緩擡起頭直視着自己的父王沉聲道:“父王,是否計劃來年平二王!”
揉在眉頭的玉手猛然一頓,嚴氏低着頭看不出任何表情,呂布彷彿感覺到了什麼,粗糙的手掌輕輕的拍打在玉手上安慰。
隨後眼眸一轉,凝視着下方跪立而坐的兒子,呂布再也不復剛纔的愜意,雙眸中透着銳利的光芒。
“父王已佔天下六分,劉辯、劉備合四分也,如今大好局面父王只需休養生息三五年光景,整合中原、河北、關中兵力席捲天下亦非難事,此時西涼剛定急促出兵若勝還好,可若敗!大好局面將一去不復返!”
呂罌平靜的說道,對於天下的局勢他分析的很有道理,甚至天下人都清楚的知道,只要不出什麼大錯,修養上個三五年,劉辯和劉備不過是割據一方的諸侯罷了成不了氣候。
可若是急於平定兩王,一旦戰敗天下局勢將會動盪,雙王甚至有死灰復燃之狀。
雙眸直視他的父王,而呂布直接伸出手掌扶着鬢角兩側的白髮,眼眸中透着兇光。
“爲父已生白髮,劉備父王不懼,可那江東劉辯才是大敵,爲父不求一戰定天下,只求一戰江東再無翻天之力!”
說道這裡時呂布心中更是憋着一股壓抑,劉辯這個大敵天下人誰也不瞭解,打蛇不死反被咬。
可看着自家兒子那堅定的雙眸,呂布心中一嘆氣隨後揉着眉頭沉聲道:“戰國時期的人屠白起可知?”
“知!”
“長平之戰白起坑殺四十萬趙軍,對於秦國的未來可知!”
呂罌皺着眉頭直視着自己的父王,竟然提起了戰國時期的白起,可細細想來後他一嘆氣沉聲道:“若無長平之功,秦國一掃天下趙國當爲大敵!”
可說道這裡時呂罌眼中透着掙扎之色,不忍的沉聲道:“父王不是白起,大武也不是秦國,那劉辯也不是趙國!”
“劉辯的確不是趙國,但卻比趙國還要強大!”
說這句話時呂布透着無比堅定的底氣,直勾勾的望着自己的兒子沉聲道:“做好準備,爲父打下的天下絕對不同秦二世般而亡!”
最後幽幽的一嘆氣,呂罌恭敬的一拱手緩緩退去,他的父王太心急了,可這就是父愛吧,父王已年過五旬,而劉辯正是壯年。
看着退下去的兒子,呂布複雜的雙眸有些出神,最後化爲了深深的一嘆,誰能懂他心中所想。
“你啊你,都這麼大的人了對於兒子還用激將法。”
當屋內只剩下二人後,嚴氏擡起頭瞪着自家夫君一眼,不滿的說着,可雙手卻沒有絲毫停止,一直溫柔的揉着那緊鎖的眉頭。
呂布聽後啞然一笑,“哈哈~夫人,罌兒有雄心之志,放心吧咱們的兒子比他老子強!”
“戰事已平定,子龍卻留在了西涼,玲兒最近可是嘗往府內跑啊。”
“哼,是不是這個丫頭又說什麼了。”
看着自家夫君不滿的樣子後嚴氏一笑,打趣道:“這一次可沒,只不過閒來無事拉着罌兒的幾個妻妾去狩獵罷了。”
一聽到這後呂布一愣神,接着回眸直勾勾的望着自己的夫人,一字一頓道:“孤的赤兔呢!”
怪不得最近幾日感覺有些怪異,可細細想來也沒覺的不對之處,此時嚴氏說出來後他才發現,這幾日除了清晨喂赤兔後府內竟聽到不到那熟悉馬嘶聲了。
“你呀你,前腳剛喂完戰馬,咱家的女兒說赤兔都胖了一圈,當然是還和以前一樣拉出去了。”
該死的!怪不得了近日來赤兔也不怎麼煩躁的嘶鳴了,想到這裡後呂布哭笑不得的一嘆氣。
“那夫人,爲夫若去軍營呢!”
“哼~府內戰馬可不少,難道將軍無赤兔還不上戰場了。”
看着護犢子的夫人,呂布一陣搖頭,而嚴氏輕笑道:“夫君,玲兒這一次可有功啊。”
“武家、甄家近日來的舉動還有府內的風吹草動都一清二楚。”
聽到這樣話的後呂布微微一愣神,腦海中想起那調皮的丫頭竟然還會暗中打探消息了不由的一笑。
“玲兒雖然不差,可武氏、蕭氏還有甄氏可沒有一個省油燈,讓玲兒交好便可,至於那些消息不過是人家放出來的還能真信嗎。”
雖然對於自己的女兒有自信,那那也得看對手是誰啊。
說笑了一會嚴氏臉色漸漸沉下來,直勾勾的望着自己的夫君,猶豫了半晌最後柔聲道:“近日來洛陽傳言大王將那滿清大福晉給曹操陪葬一事。”
說道這裡嚴氏眼眸中透着擔憂,遲疑的班上還是說出了心中的憂慮。
呂布聽後先是一愣,接着啞然一笑,“孤當什麼事呢,原來是這個啊,夫人放心吧,過幾日不會有人閒心說這個了。”
看着自家夫君自信的笑容後,嚴氏心中的擔憂才放下,可她卻沒有看到呂布低下頭那一瞬間眼眸中的冷芒。
看來有些人還是不甘心啊,閱武大典在即的風頭將會蓋過一切,可有些事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當日下午時分校事府內的郭嘉平淡的將任務發放下去後,下方的司馬懿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好了仲達,此事可是汝要求做的,可沒人強逼。”
看着郭嘉那戲虐的眼神後,司馬懿苦笑連連的點頭,他就知道沒好事。
雖然臉上透着苦笑,可實際上司馬懿內心卻是輕鬆不少,甚至升起了一股鬥志。
洛陽城內近日來的傳聞,便是他負責的事情,可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那方的人,若要徹查面對的將是世家子弟。
世家查世家,爲的就是讓麾下不是鐵板一塊,也正是如此司馬懿才鬆了一口氣,暗中更是慶幸不已。
如此一來雖然他司馬家將推出來,但失去了一部分同樣也會得到一部分。
郭嘉戲虐的眼神卻令他知道,這一次雖然罪魁禍首是那幾個世家,但同樣也是有背鍋之疑。
聰明人都心知肚明,這一次外面的傳聞其中不乏有忠於呂布的大臣暗中出手,爲的就是暗中消滅漢室的力量。
校事府的郭嘉甚至都默認了此事,若不然這些言論能在洛陽傳開嗎?真當校事府是吃素的嗎。
最終目的只有一個,消弱忠於漢室世家的實力,變相的磨平將來翻天時所要面對的艱難。
好多人都等不急了,呂布早已威震天下,大勢已成下有些人按耐不住心中的火熱想要做那從龍之臣。